第86章 拒之门外
夏末的bl的夜有点凉，在静默中吃过晚餐后。
覃连笙叫上小卖部老板，带着沈沉鱼去了地下室。
底下是个半封闭的玻璃间，在半人高处有张窄长桌，桌子上方留有射击格口。
覃连笙不知动了什么机括，在墙上弹出间狭窄的暗室，等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递给沈沉鱼一把手枪。
沈沉鱼犹豫了几秒，接过这把略沉的家伙。
覃连笙：“pa—15，口径9mm，重量107kg，后坐力不会过猛，手动保险在左侧，相对来说比较适合你，放心，它已经报备登记过，而且大概率你用不上。”
这大概是用来保命的，尽管有覃念安带着她，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
这阵仗的确略显夸张，沈沉鱼还算比较冷静，问道：“所以我要带着它去上班？”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都没空回家，”看到她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却依旧很从容地神色，覃连笙拍拍旁边的男人，介绍道：“他的本名叫李杰明，跟你也算比较熟悉，接下来他会贴身跟着你，下班后你们商量出时间，到这里来学习射击。”
“他很厉害吗？”沈沉鱼有些意外。
李杰明很自信地上前，笑道：“沈小姐，我谈不上有多厉害，但能同时放倒三五人，还能带着你安全离开。”
沈沉鱼越来越想不通，覃连笙并不是无人可用，相反他周围的人都很优秀。
比如总部副经理珍妮弗，眼前号称一敌五的李杰明，就算是工厂的亚瑟和利，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价值。
为什么偏偏选中她？仅仅是因为他的眼光？这种决定看起来无比草率。
而覃念安竟然也没反对？
她联想到覃家老少的态度，不由得内心有些忐忑，认为有些话该先说清楚。
但对方既然没表示什么，她贸然开口就显得很突兀。
覃连笙看出她为难地神色，也大致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让李明杰先离开后，才哂然一笑，说道：“小沉鱼，南鸢比较爱开玩笑，爷爷有些时候也是如此，不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你我之间是相互成全，我身边固然有人可用，但不能保证他们可以，永远保持忠诚跟着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身边不缺有能力的人，能托付后背的却寥寥，能力不足尚可以培养，而沈沉鱼恰恰符合这点。
至于其他方面的事，道路且长来日可期，脚步放慢点也无妨。
沈沉鱼闻言如释重负，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她掂掂手枪的分量，借口道：“当初小卖部里有款玩具枪，装橙色塑料子弹的那种，在学校深受男生欢迎，我那时没想到有今天，小卖部老板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个玩枪高手。”
她已学会在不动声色间，把两人的尴尬化做笑谈。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些事，那些因为可抗和不可抗力，被选择性地抛弃无数次。
她也已经疲于应付任何人，突然闯进她的生命里。
眼下这种情况很好，大家不得已绑在一起，在特定情景里各取所需。
翌日，覃念安带着她去总部，请珍妮佛把她的工位，安排在总经理办公室，并委婉提醒道：“小沉鱼，你现在也算是职场人，虽然你不在意面子工程，但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初次见面的印象很重要。”
珍妮弗在旁接过他的话，说道：“大老板，我觉得你可以说直率些，沈，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直到沈沉鱼点点头后，她才继续说道：“你这身穿着在休闲、度假的时候，很棒！但你即将入职经理特助，在客户面前代表公司形象，我觉得你需要改变形象。”
珍妮弗说话方式过于直白，但沈沉鱼很平静的接受，并且更坦率地说道：“我没钱，可以发工资再改变吗？”
覃念安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女孩，不贪慕虚荣也不造作，关键是她更不担心丢脸。
他也算能明白覃连笙，惦记她这么多年的原因。
珍妮弗似乎也很惊讶，没想到她是这种性格，继而笑道：“沈，我喜欢你这种性格，公司仓库里有些成衣，应该有你的尺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让人找来给你。”
“谢谢，关于费用的话，帮我在工资里扣吧，”反正她也不知工资多少，随便扣。
珍妮佛显然很开心，要给她办个入职聚会，地点选在公司的天台上，举行bbq暖场派对。
覃念安有很久没参加，这种公司的迎新派对，当天下午也留在天台上。
职员们几乎都会说英文，有几个华夏文也不错，沈沉鱼虽说得不太流利，但沟通起来也没障碍。
珍妮佛在派对结束后，送给她一只哑光口红，并说道：“沈，这是我的幸运色，欢迎你加入公司。”
沈沉鱼正式入职总部后，白天在pkd和jl间奔波，晚上回去学习射击。
在这种忙碌的工作学习中，她跟亚瑟还有利学到很多，其中珍妮佛对她的影响最大。
连覃念安也夸赞她进步快，行事风格越来越像珍妮佛。
但她对工作是不是太热情？连节假日也不肯放过，今天所有职工都休息，只有他被拖着来上班。
覃念安看她抱着块蕾丝，从门外风尘仆仆的进来。
身后跟着苦着张脸，同样扛着蕾丝的李杰明。
“大老板，上次客户定制的颜色，线厂终于研究出来了，我觉得这次肯定没问题，”沈沉鱼没来得及喝口水，又立即跑到电脑前面，噼里啪啦给客户回邮件。
从入职之后，她入乡随俗叫大老板。
顺口之后，在家里也这么称呼他。
甚至把工作带到家里，把他的书房电脑也霸占了。
但她每天除了埋头做事，难道从来没注意到，覃连笙已经消失很久？
她唯独对覃南鸢非常好，有时会下厨给他做华夏菜，亲疏远近在她身上，体现得酣畅淋漓。
真是偏心眼的孩子，覃念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那块新织的鹅黄色蕾丝，拿到手上细细查看。
这个难缠的客户很挑剔，没想到这次跟进这么快，看来亚瑟和利没有少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