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为了能早点收养沈沉鱼，石翠花最近很配合养伤，之前不好意思麻烦陈丽萍，现在倒是嫂子长嫂短，姑嫂之间的关系也处得越来越近。
“你别看我大哥现在特别严肃，小时候挨打最多的就是他，特别是回姥姥家的时候，山上掏鸟蛋下水抓泥鳅，就没有他不干的，他自己去就算了，还带着二哥三哥团伙作案，气的爸爸拎着棍子，追着他满村跑。”
姑嫂俩最常讨论的就是石卫国的糗事，特别是他小时候的趣事，常常惹得陈丽萍笑开了花，谁让她认识石卫国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严肃的小伙子了。
等到陈丽萍笑够了，给石翠花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有些为难地问道:“妹子，你真的要收养小沉鱼？虽说她是真可爱，但是你心里就没点膈应？我是怕你将来后悔，对孩子也不公平。”
石翠花摩挲着水杯，沉默半晌才回答:“是大哥让你问的吧？说实话，我刚开始是有点恨沈秀，如果不是她，李民华就不会那么对我，可后来我想明白了，李民华心里憋着一股劲，我以为他觉得亏欠我，所以平时多是我说他做，没想到他其实忍我很久了，沈秀不过是个诱因，那天他打我那么狠，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恨意，是我当初没看清，所以我不恨沈秀，但是我看不起她，我喜欢小沉鱼，常常在想如果她是我生的就好了，我会把她教成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姑娘，而不是跟着沈秀，她会毁了她的。”
“那要是沈秀不愿意呢？”
陈丽萍不了解沈秀，所以会问这句话。
石翠花不以为然地笑，沈秀这个人，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一定是钱不够，所以石翠花有十足把握，沈秀会把小沉鱼给她。
终于这天石翠花能下床走动，她央求石卫国带她去医院看看，石卫国拗不过她，就让陈丽萍同行，三人很快到沈秀住的那个医院。
沈秀门口有公安把守，见到石卫国一行人，行了个军礼后打开门。
沈秀身体恢复得不错，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攻击医护人员的倾向，并且在有天被护士发现，同病房的沈沉鱼身上，总是莫名出现深浅不一的淤青。
是沈秀做的，护士发现后告诉医生，医生来检查的时候，沈秀癫狂般地砸东西，扬言掐几下算什么，孩子是她生的，弄死了就当没生过，关他们屁事。
见沈秀情绪实在不稳定，医生没办法，只能把她和孩子隔离开，母乳没法喂了，只能给孩子断奶。
石翠花走进病房，看见沈秀的时候，她正坐在床头，抱着双膝呆呆地看着前方，嘴里无意识地啃咬着手指甲，指甲啃秃了，流出鲜血沾在嘴唇上，画面安静又诡异。
“沈秀。”
听见石翠花的声音，沈秀木然地转过头，视线从左到右打量着进来的人，直到最后目光定定地看着石卫国，眼里才有丝亮光。
“这是大哥吧？翠花姐，有个有权有势的大哥真好啊，我原以为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只要不闹出人命，为了名声也不会把事情闹大，就像当初我的家人为了名声，说把我赶出去就赶出去，丝毫不在意我的死活，所以我才想方设法地赶你走，我没想到李民华会那样打你。”
沈秀漠然地说完这段话，眼睛里突然弥漫着恐惧的神色，她迅速爬下病床，跑过去扑通跪在石翠花面前，哀求道:“翠花姐，李民华那种男人，根本不配得到你这样的女人，他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他活该，卖铺子的事我是不得已的，都是许昌顺，是他强奸我，我又怀了身孕，如果不想办法弄点钱，就没活路了，翠花姐，求求你放过我吧！大哥，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秀不住地磕头，她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她也知道石翠花这家人，可能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陈丽萍面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沈秀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实在可怜，她忍不住想上前扶她一把，被石翠花拽住衣袖。
“大哥，嫂子，你们出去等我吧，我有话和沈秀说。”
石卫国和陈丽萍对视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开，合上病房门以后，石卫国拉住妻子的手，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如果人人都像沈秀，那岂不是乱套了，你要收起无用的同情心。”
夫妻多年，石卫国太了解陈丽萍，善良心软是好事，可是也容易被人当枪使。
果然，石卫国夫妇离开后，沈秀头也不磕了，径自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翠花，她知道她惯用的那些把戏，对石翠花不起作用。
“翠花姐，你想打我吗？”沈秀露出嘲讽的神色，右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妖妖娆娆地说道:“你要想打我出气，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不过你的命还真好，有个大哥肯不顾脸面豁出去替你出头，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该阻止李民华，就该让他打死你，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石翠花对于沈秀的挑衅充耳不闻。
沈秀是惯会做戏的，求饶无果就试图激怒她？想激起谁的同情心？她大哥还是大嫂？
石翠花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寒，但同时也意识到沈秀真的无可救药了，她披着柔弱不能自理的皮，背地里净不干人事，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小沉鱼的母亲。
“沈秀，你落得这个下场不是因为得罪我，而是你做错事。”
石翠花不欲对她解释太多，只点到为止。
对于石翠花的话，沈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她走到病床上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既然你不是为了来打我出气，我不明白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找我的？卖房子的钱我也已经交出去了，难不成你是来找我叙旧？呵呵！”
石翠花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小沉鱼的抚养权，你开个价。”
沈秀先是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又哭得撕心裂肺。
“翠花姐你早说啊，你早说肯给我钱，换沈沉鱼那个赔钱货，我早就给你了，我至于机关算尽，反落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我愿意跟李民华滚床单？我每次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我隔夜饭都想吐出来，不瞒你说，我遇到你的那天，都快活不下去了，本来就打算把孩子丢掉，谁料到遇见你这个大冤种，哈哈哈……装什么同情心泛滥？不过是想抢我的孩子，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拼着不要命的风险生下来，你竟然想要不劳而获，你早说给我钱，我不就给你了，你早说啊……”
石翠花冷眼看着沈秀发疯。
直到沈秀情绪发泄完，擦擦脸上的泪痕，才苦笑着说:“抚养权你要就拿去，我不稀罕，就是因为这个赔钱货，我才落到如今的下场，但是给你没问题，我要你半生积蓄，你换吗？”
石翠花几乎不假思索答应了。
“存折上有多少钱，你应该也知道，钱我过几天就给你，不要耍什么花样，你现在惹不起我。”
石翠花说完转身就走了，她站久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沈秀身上，正好去看看小沉鱼，不知道她突然断奶，能不能适应辅食？瘦了没？可怜的孩子。
沈秀看着石翠花转身离去的背影，双手用力攥紧棉被，脸上先是露出怨毒的神色，接着又爬上诡异的笑容。
她都要坐牢了，钱有什么用？石翠花这个老女人想要沈沉鱼，好享受天伦之乐，做她的春秋大梦！等着吧！！！
说不定她还能借此爬出地狱，那她可真正要感谢石翠花一回。
“你毁了我，我也让你尝尝毁灭的滋味，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翠花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