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霸气护妹
沈秀失踪了，李民华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一夜，都快急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再也待不住，又不知道去哪找人，就想出去报公安，路过店铺的时候，见几个陌生人在里面进出。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年轻人笑眯眯地回答:“老先生是这附近的吧，我姐夫刚把这个店盘下来，我们在这里做生意的，以后要靠你们多多关照啦。”
李民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盘了店铺，是不是盘了隔壁家的，进错地方了？
沈秀不见了，李民华担心她遇到什么危险，没心情跟人掰扯，只是对那年轻人说:“你们搞错了，盘的是隔壁店铺吧，这里是我的铺子，赶紧走吧。”
说完就动手去拉店铺门，被那年轻人捏住手腕，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
“老头，你是来找茬的吧？”
几个壮汉本来在搬东西，闻言都聚集过来，凶神恶煞地盯着李民华，把他吓得两股颤颤。
“你们，不能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这本来就是我的店铺，我在这开汤粉店，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我还有房产证。”
“唉唉唉，放开，放开，”张胖子不知从哪里小跑过来，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对那年轻人呵斥:“小军，你放开，和气生财嘛，你这是干什么？”
“姐夫，你不知道他，”
小军话还没说完，张胖子打断他:“行啦，行啦，你们散了，该干啥就干啥。”
小军无奈地放开李民华，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转身指挥其余人搬东西。
张胖子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烟盒，抽出烟递给李民华。
李民华不抽烟，但是看到好烟，也忍不住接过来，凑近鼻子闻了闻烟草特有的香味。
“老哥贵姓啊？刚才我那小舅子不懂事，有啥得罪的，你莫放在心上。”
李民华拿人手短，加上受了惊吓，就把前因后果说了，又说自己急着找老婆去，如果进错店他也不计较，以后都是邻居，这种小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
张胖子闻言脸色古怪，他问:“你是李民华？老婆该不会是沈秀吧？”
“是是，你认识她？”
听到李民华肯定的答复，张胖子更难看了，这买卖果然有问题。
沈秀恐怕早就卷钱跑路了，特么这老家伙也不正经，娶了那么如花似玉的老婆，也不怕老胳膊老腿消受不起，这会还惦记找她呢。
不过不管内心怎么鄙夷，张胖子还是笑眯眯说道:“老哥，这就没错了，这铺子就是你老婆沈秀卖给我的，契约书、房产证和钥匙都在我这。”
说完张胖子亮出文件袋，掏出里面的房产证。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把沈秀怎么着了？”李民华下意识要去抢房产证，他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可他不敢承认。
张胖子灵活地退了一步，终于沉下脸，说道:“我敬你年纪大，叫你一声老哥，你老婆昨天领着我看铺子，可是有好多人瞧见了，我是正经生意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这时候路上已经有些行人，刚好来个昨天来过的客人，打趣道:“老李，你今天还不开张啊？娶了新老婆就是不同，连生意都不做了？这是你老婆家亲戚吧？昨天还看到你老婆带着他过来，咋的，你老婆要举家搬过来投靠你啊？”
李民华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说话间几个壮汉把旧桌椅板凳丢出来，他这才像回过神似的大声哭喊。
“这是我的铺子，你们凭啥丢我东西，欺负老实人了，住手，住手。”
见到有热闹可看，街道上的人都聚集过来，纷纷感叹老李家最近事真多，三天两头唱大戏。
张胖子见事情闹起来，面上反而多了几分笑容，他朝周围人拱手，朗声解释说:“各位，张某人是个正经生意人，才盘下这个铺子，相信你们中有不少人昨天也看到了，是他老婆沈秀领着我过来的，这钱也收了，契约也定了，买卖既定，落子无悔，这位李大哥却不是个讲究人，大清早来闹，按说这触了我的霉头，可我张某人宽宏大量不计较，希望大伙也帮着劝劝这位李大哥。”
“我没卖，谁卖给你的你找谁去。”
李民华冲过来想抢文件袋，人群中不断传出嘘声夹杂着嘲讽。
在场的明白人不少，都从这出闹剧中砸吧出味来，这老李头是让女人骗了，不过没人同情他，他图沈秀的色，沈秀图他的钱，一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他们中很多人对石翠花的印象颇好，之前因为大家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看不惯李民华喜新厌旧的德行，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现在眼见他连铺子都要保不住，说起话就没啥忌讳，啥难听就说啥。
李民华又气又急又羞又恼，难听的话攻击着他的耳膜，说他活该，老不修，管不住下半身的蠢货，不称称自己的斤两，学人搞破鞋。
李民华活了半辈子，做了半辈子老好人，就没听谁对他说过这么难听的话，他想不通，他不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错的是石翠花，她想让他断子绝孙。
见舆论对自己有利，张胖子得意地笑笑，他来到李民华面前，问他:“李大哥，你刚才亲口承认，沈秀是你老婆，你说你老婆背着你卖的店铺，那行，我也不强求，这么的，你把我买铺子的钱还给我，我吃点亏，就当没发生过这回事。”
“我没钱，我没钱啊，石翠花把我钱卷走了，你们谁有看见石翠花？你们谁有看见石翠花吗？”
李民华哭的稀里哗啦，他这辈子算栽在女人身上了，石翠花骗他，沈秀也骗他，但是他还是不忍心骂沈秀，他现在只希望沈秀拿着钱，能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翠花被你打的浑身是伤，你这会倒是想起她了？”
人群后面传来让李民华恐惧的声音，是石翠花的大哥石卫国。
众人看着李民华大惊失色的神情，纷纷好奇朝身后看去。
张胖子也好奇地朝人后张望，可惜被人群挡住看不清是谁，不能是李民华的靠山吧，他心里悄悄打鼓。
再说围观的这些人，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本来嘈杂的地方，瞬间静默下来，人群自动分成两部分。
张胖子这才看清，一辆黑色的红旗车，前面站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他身边还跟着个站姿板正的年轻人。
张胖子心里咯噔一跳，只一眼他就确定，这是个大人物，他惹不起。
张胖子紧张地额头冒汗，低下头不敢吭声，只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李民华，只见他那张老脸煞白，便知道来人多半是找他麻烦的，心里稍定，退到旁边看情况。
石卫国慢慢走到李民华面前，李民华心脏突突直跳，他突然回忆起，每隔几年就会出现在他们村的红旗车，就停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
村民都在田间地头好奇地张望，他也总招呼石翠花一起看，那时候石翠花怎么说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普通的车子，不能吃不能喝，还不如多种两亩田。
李民华那时候还在心里暗笑，石翠花头发长见识短，这车子可不是谁都开得起的，怎么就比不上几亩破田？
要是哪天能让他坐上这种车子，他肯定要开出去到处招摇。
记忆中的那辆车逐渐和眼前的这辆车重叠，原来石家并没放弃这个女儿，至少石卫国没有。
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妹妹，他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亲自给她撑腰来？
还有石翠花，受了点伤竟敢到娘家告状，明明做错事的是她，他不过给她点教训。
他是她丈夫，是她的天，几十年来，也就打过一次，至于闹成这样？
要不是她任性离开家，沈秀能有机会偷走店铺？还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都是石翠花的错，都是她的错，她没能替他传宗接代，连个家都管不了，他只不过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有那么不能原谅吗？
李民华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挺起腰板却不敢跟石卫国对视。
“大哥，你不知道，不是我要打她，是她实在不像话，不打不行了。”
李民华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哪家的娘们娶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你妹妹明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却串通外人作假，说我没种不能生，幸亏我后来遇到个神医，诊断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完全没病，嘿嘿！我没病！至于沈秀那个事，是我鬼迷心窍了，但是哪个男人不贪年轻不贪花？沈秀既然怀了我的孩子，石翠花作为我的妻子，照顾老李家的孩子是她的本分，谁料想她竟那副恶毒的泼妇样，我才忍不住打了她，打的她那几下也不重，而且我又没赶她走，是她自己提的离婚。”
石卫国饶有兴致打量着李民华这个妹夫，以前只远远的看过，现在近距离接触下来，还真是……不要脸、愚蠢、自私、狂妄自大。
“神医？是他吗？”石卫国朝人群后指去，有个蓬头垢面的山羊胡老头，神色萎靡不振，被两人压着走出来。
李民华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神医嘛，这石卫国和石翠花果然是一家人，同样的刻薄恶毒，神医如此德高望重，只不过说了真话，得罪了他们两兄妹，竟被当成罪犯对待。
那神医看到李民华，涕泪交加地跪在他面前:“老弟啊，我不是人，我骗了你，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都怪那许昌顺，是他让我骗你的。”
这段话李民华听不懂，但他大为震惊，神医这是受了什么刑？竟然开始说胡话，这件事和许昌顺有什么关系？
石卫国见李民华一脸茫然，知道以他的智商很难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这时赶巧有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跑过来，鞠躬说道:“人已经抓到了，在旅馆里因分赃不均打起来，女的和小孩受了伤，先送去救治，男的带来了。”
“嗯，带过来吧。”石卫国挥挥手。
那中年人麻溜地招呼人，把满脸抓伤的许昌顺带到石卫国面前。
“你就是许昌顺？说说关于李民华这事的来龙去脉吧。”
许昌顺被人从旅馆逮出来，在来的路上看到中年人那架势，就知道他这次惹了不该碰的人，这时吓得两股战战，哆哆嗦嗦把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个清楚。
“你放屁，”李民华尖锐的嚎叫，扑上来要撕扯许昌顺，被中年人拦住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沈秀怀的是我的种，你个小混混满嘴喷粪，她在我家老实本分，晚上从来没出过家门，你竟敢污蔑她。”
“呸，你个大冤种，沈秀那种女人说的话你也信，谁说晚上才能让女人怀孕？我和沈秀就是白天的事，就在街边的巷子里，老李头，你要听听细节吗？”
许昌顺可不怕李民华，混不吝地话说出来，引得周围人纷纷咋舌，这老李赔了夫人又折兵，头上还带了好大一个绿帽，这热闹看得值，比花钱看大戏还有意思。
“够了，把他们带下去交给当地的公安。”
石卫国见李民华仿佛被抽干精气神，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他走到李民华跟前，说道:“你既然和翠花走到这一步，夫妻感情也到头了，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替翠花送离婚协议，她伤的太重，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你虽然是过错方，但她也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你们居住的房子，这段时间铺子的营收还有铺子都归你，存折里的钱归她，同意的话就签名，你们好聚好散。”
“不，不，我是被骗的，大哥，大哥，你带我去见翠花，我错了，我去求她，求她原谅我。”
李民华老泪众横，拉着石卫国哭的不能自已，他心里悔不当初，事已至此，他决不能和石翠花离婚，虽说他分的房子和铺子是大头，但是最值钱的铺子已经被沈秀卖掉，如果他现在离婚，相当于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