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怨憎会——胡天一的故事

    （本章节将以胡天一的第一视角讲述一个回忆的故事。）

    我叫胡天一，我是青丘国的一只蓝色凤蝶。这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自然也孕育出来很多妖怪。不要被妖怪这个词吓到，这不是一个贬义词。

    受灵气熏陶，异常庞大之花鸟鱼虫则被称之为妖；若能继续修行开启灵智，则为精。青丘国灵气充足，我则是众多妖精中的一个。

    青丘能成为众妖精的聚集地，还能够平平安安地存在下去，是因为这里有九尾狐一族。九尾狐一族可为妖中之仙，自古以来都是福泽祥瑞的化身。他们虽然能够带来祥瑞，但是他们的脾气可不是吃素的，哪只妖怪要是敢在青丘胡作非为，定会遭到九尾狐一族的惩罚。

    我非常有幸，结识到了九尾狐一族的一个小女孩，她是有苏氏后人，苏凝灿。

    苏凝灿出生的那天，青丘的天被红霞所浸染，青丘的其他的小狐狸都来到了有苏氏族来拜祭。他们带着鲜花、美酒，我也是被这道美丽的风景所吸引来到了有苏氏部落。

    我记得上一次有苏氏有新生儿降临时能出现如此华丽的景色的时候，还是上古时期的妲己。可是和妲己不一样，苏凝灿十分地善良，正义感十足，美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火热的侠义之心。

    我被她的美丽所吸引，总是愿意以蝴蝶的样子飞到她的窗边，静静地观望着她。她的母亲教她学习扬琴，可是她更喜欢跳舞，为此没少被苏妈妈教训。

    我果然很幸运，凝灿妹妹注意到了我，她经常会带很多鲜花、美食来找我一起玩。她喜欢喝茶，我曾经问过原因，她说她办事风风火火，不够稳重，茶能让人静心，所以她喜欢喝茶。我就找我们族里的长老学习泡茶。

    苏妈妈曾经找到我，说一个女孩子应该文静一些，琴棋书画至少应该精通一样，所以我就练了古琴，希望能影响她继续学习乐器。

    后来等凝灿妹妹渐渐长大，有苏氏族希望她能够竞选青丘国的首领，可是凝灿妹妹希望游历四方，她说她天生魅体，应该把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经历一番，才能够提升自己的境界，我很赞同，所以我先飞出了青丘帮看看周围有哪些地方值得去。

    可谁知，我在一片树林中，遇到了危险，这也成了我未来将近五百年的噩梦。

    ……

    当我以蝴蝶的样子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漆黑的罐子里，潮湿，闷热。更可怕的是，这个罐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虫子，我知道了，捉我的人是在养蛊。

    什么是蛊？将一大堆毒虫放在同一个罐子里，最后能够存活下来的，就是蛊虫。

    我听到罐子之外的声音，养蛊的人，在埋怨自己的手下，去森林里捉毒虫，为何要捉一只蝴蝶放进去？那个手下还委屈地说道，我这只蝴蝶体型庞大，肯定非同寻常。

    罐子里的毒虫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这里有蝎子、蜈蚣、蜘蛛、蚰蜒……只有我不是毒虫，他们想要分食我。

    我忍着恶心和他们对抗着，你问我为什么不逃出去？这罐子上有术法封印，我当时的修行不足百年，根本无法冲破罐子上的封印。一向自诩清流的我，只能对那些毒虫痛下杀手，因为我必须活下去，我还没有和凝灿妹妹道别，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她说。

    好在，我出生在青丘，我有修为，普通的毒虫并不能杀死我，可是我也受了不少伤，毒液浸染着我的身体。我在罐子里运行着灵气，希望将毒液从身体中排出去，可是我渐渐发现毒液和我融为一体，这是罐子上的术法起到的作用。

    我变成了毒虫，一只手上染了同学血液的毒虫，我不知道这样的我，凝灿妹妹是否还愿意与我品茶谈话。

    漫长的厮杀、黑暗与等待，罐子的盖子终于被打开了，我迫不及待地飞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因为我的出现而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根本想不到最终养出的蛊虫居然是一只蓝色的蝴蝶，一只蝴蝶居然能杀死那么多的毒虫。

    屋子里的首领姓墨，他是一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蛊师。他说，正派宗门中，从来都没有给蛊术留下一席之地，他有推翻现有的宗门排名，也要血洗那些自诩清流正义的宗门。他寻遍四方，收集到了很多邪恶禁术，他要培养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妖和最毒的蛊。

    可是墨家的人没有想过，蛊术的成功，建立在大量毒虫的相互残杀之上，这种残忍的术法，主流门派怎么可能会允许他的存在。

    和我同期练出来的蛊，还有几十个，我们又被关在了同一个罐子中，之前的厮杀又要再来一次。可是我心中还有执念，我必要坚持到见到凝灿妹妹为止。不知道，我失踪之后，她会不会来寻找我。

    这样的厮杀历经了十数次，我身上的毒性也越来越强，我居然在这十几次的厮杀中，领悟了他们墨家的蛊术。墨家的人会用箫声来操控蛊虫，亏我之前学习过古琴，懂得旋律，我默默将这些旋律记在心间。我不想被他们所驱使，更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

    渐渐地，我开了灵智，懂得修行的事情还是被墨家首领发现了。他哈哈大笑，以为自己捡到宝贝了，可是我却怒视着他。他开始用箫声控制我，我拼尽全身修为抵挡着他的控制。

    后来墨家的首领失去了耐心，他费劲全力培养出的蛊虫之王，却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修行者。他把封印在了龙城翠微山的凉亭里，他以为长期的孤寂会折磨我，使我能够向他求情归顺。

    可是我心中有执念，我开始潜心修行，不断冲击着他对我下的禁术，一开始，我只能在凉亭内活动，后来我能够渐渐探出一点点身子，后来又能走出几步远，虽然我一直不能破解他的禁术，但是我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

    我开始收集这山间的蝴蝶，有了他们的陪伴，我孤独心得以缓解。后来这些蝴蝶告诉我龙城发生了大暴乱，一条蛇妖，为祸四方，生灵涂炭，听蝴蝶们的描述，我马上想到了墨家首领，他就天天挂一条黑蛇在脖子上。

    我又蝴蝶说，这次的战斗，青丘也有人来参战。我很害怕，我怕苏凝灿参与了战斗，他还小，他肯定不会是墨家首领的对手。

    五百年过去，我把那些蝴蝶变成了蝴蝶蛊，让他们能够被我驱使，共享我的灵力。不要误会，我的蛊术和墨家不同，我没有让他们相互残杀。

    我让蝴蝶四处打探苏凝灿的消息，可是蝴蝶的飞行能力有限。我现在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展到整个翠微山，但是我离开凉亭太远还是会十分辛苦劳累。

    终于有一天，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追随着蝴蝶来到了翠微山，那张面孔和五百年前一样，只是更加增添了一些成熟的风韵。

    凝灿妹妹，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