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看病
“南疆太子病了，很严重吗？”南烛问，因为沈桉的原因，她如今早已经不是普通军医，而是沈桉的私人大夫，除非遇到很棘手的伤情，否则根本没人会来打扰她。
当然，有沈桉那尊大佛在那，也没人敢来打扰她。
“自从前几天咱们抓了青木岩以后， 段行简急火攻心，当天夜里就病倒了，断断续续也吃了不少药，但一直不见好，今天更是高烧不退，人都烧昏迷了，属下怕出事，这才来求姑娘。”云歇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南烛说了这么一句，回头吩咐青衣：“你守着煎药，一定要文火慢熬。”
“青苗，你和我一起去，先把我的药箱找出来。”
“姑娘，南疆跟咱们在大历打了上百年，不知道杀了咱们多少人，南疆太子身份特殊，咱们随行的军医没人愿意给他看病，都是让他拖着，姑娘若是治好了他，只怕会惹人不快。”青苗跟着进了马车，一边收拾，一边提醒南烛。
“我是大夫，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在我的眼里，都是病人，没有的国界之分。”南烛笑着穿好衣服，带着青苗跟在云歇身后来到段行简所在的马车。
“麻烦姑娘了。”云歇用钥匙打开门。
段行简坐在马车外观上看和其他马车并没有什么区别，内里却大有乾坤，整个马车框架由铁木条制作而成，中间镶嵌木板，若是没有钥匙，光用外力就是十个大力士也难从外面打开。
一进马车，就见段行简蜷缩至一角，衣衫凌乱， 头发脏兮兮的搭在额头，脸上也是黑漆漆的，一股难闻的味道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熏得南烛几欲作呕，拿出沈桉送的香囊闻了闻才掩饰住。
“师父，师父，快走。”
躺在地上的段行简时不时发出梦呓，身子不停的颤抖，一脸痛苦扭曲，额头的汗水不停往外冒。
“烧得太厉害了，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南烛把手搭在段行间额头探了探，起身打开窗户。
新鲜空气透进来，马车里的浊气排出去， 感觉好了不少。
“我先给他扎几针，让人先醒过来，不过他烧得太厉害了，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好，得好好养着才行，我开个药方，你到随行军医那去把药人弄来。”南烛说话间已经开好一张药方交到云歇手里。
“姑娘一个人在这里不妥，我守着等姑娘看完再去抓药。”云歇虽然着急，知道段行间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出事，但也不放心南烛一个人在这里。
“你就放心去吧，他现在这个样子能醒过来都不错了，哪里能伤得了我，再说，不是还有青苗陪着我。”说了这么一句，不容云歇再拒绝，吩咐青苗准备好银针，开始为段行简施针。
云歇还想说些什么，见南烛此时注意力都在段行简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用拜托的眼神看了青苗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云歇办事利索，又是常年跟在沈桉身边的人，军中之人就算对段行简再不满也不敢给云歇脸色看，药很快便找齐，送到南烛的手中。
南烛医术精湛毋庸置疑，原本烧得昏昏沉沉的人，几针下去就有了精神，不过也就是勉强吊着一口气。
看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段行简，南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昨日还是天之骄子，今日就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当真是世事难料。
“姑娘，药好了。”青苗端过云歇备好的药进马车，见南烛正准备把段行简扶起来，忙把药放在一旁：“姑娘，我来吧。”
“这人看着瘦，还挺沉的。”
南烛搬了半天都没动静，见青苗手脚利索的把段行简扶了起来，端过桌上的药，一点一点喂段行简。
“ 你、你是谁？”段行简烧得迷迷糊糊的，双眼半睁未睁，感觉到有人在喂他吃药，抗拒的不愿张嘴。
“别管我是谁了，再不喝药你会死的。”南烛说。
“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段行简的双眼终于睁开，看到南烛时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双眼无神，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好死不如赖活着。”南烛想要劝导几句，想了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你就是沈桉养在府里的女人？”段行简眼皮松动，上下打量着南烛，双眼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青苗气不过，一掌过去把段行简推回了床上。
段行简本身虚弱至极，只有一口气吊着，青苗这一掌就没有控制力道，整个人如失了生气的破布娃娃般倒在床上，再三挣扎也起不来，只是不断的喘息咳嗽。
“咳……咳……”
“青苗，你出去打点热水来。”南烛并没有责怪青苗，只是吩咐其退下。
“姑娘。”青苗不放心的看着南烛。
“去吧，云歇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事的。”南烛说。
“是。”青苗虽然不放心，还是听从的退了下去。
青苗一走，狭小的空间立即变得安静下来，只余段行简的喘息声， 一声比一声痛苦。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就行了。”南烛用力将人扶了起来，伸手试了试桌上的药碗， 温度正好适中：“是自己把药喝了，还是我喂你？”
“沈桉不是一心想要我死吗？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段行简把头扭朝一边，依旧不肯喝药。
“沈桉想不想你死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死了，我猜那些来救你的人肯定会很难过。”南烛把药又往段行简的嘴边递了递：“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对吧？”
“沈桉把我师傅怎么样了？”段行简问。
对于自身的生死他可以不在乎，可师傅是为了救他才身陷囹圄，他不能不管。
“我不知道。” 南烛老实回答，想了想又加了句：“只要你平安，你师父自然不会有事，但若是你出了事，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