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手术
“秦慕白，听到我说话吗？”
“别害怕，我很厉害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你要是痛了可以动一动手指，但肩膀不能动，我要开始给你做手术了，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说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准备开刀前，南烛自言自语，安慰着秦慕白，同时也是安慰着她自己。
刀一点点将皮肤划开，鲜血立即涌了出来，躺在床上的秦慕白并非意识全无，冷汗一下子爬满他的额头，虽极力忍耐，身子仍没意识的颤抖着。
南烛下刀的手有一刻的停顿，麻醉药效果不佳，秦慕白此时承受的疼痛可想而知，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
此时，她必须全神贯注，保住秦慕白的命他所受的痛苦才不算白受。
随着皮肤一点点破开，箭的形状慢慢显现出来。利箭入肉，一片血肉模糊，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秦慕白却能生忍几个时辰不用止痛散，其毅力绝非常人能比。
随着手术刀一点点深入，箭头展现在南烛的眼前，还好只是一般的箭，并不是特殊材料制成，射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南烛悬着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大概三四个小时后，手术终于完成，躺在床上的秦慕白早已彻底失去意识，只留满头的汗。
“总算完成了”
伤口缝合完后，南烛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全是汗，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秦慕白这条命保住了。
南烛深呼一口气，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叫来袁五将帐中收拾妥当，然后坐在一旁给秦慕白熬药。
手术第一晚最重要，害怕秦慕白会有突发情况，南烛决定亲自在这里守着，以防万一。
……
“南烛兄弟，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袁五一直守在帐外，时不时进帐内看一眼，见南烛累得眼都快睁不开，有些心疼。
袁五与南烛本就交好，敬佩南烛是读书人，如今南烛又救了秦慕白，在袁王的心中份量更重。
“没事。”南烛笑了笑，看了五眼帐外：“天也快亮了， 将军应该也快要醒了。”
……
这边南烛守在秦慕白的帐前守步不离，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快速将秦慕白的身体养好，战场瞬息万变，能留给秦慕白养伤的机会并不多，却不知离她百十公里的沈桉此时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人不见了，什么意思？”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桉腾的站了起来，看着跪在下首的风眠。
“我们的人第二天赶到村里，想在暗处保护南烛姑娘，结果发现房子被烧，找人打听，说是半夜突然着火。”风眠低垂着头不敢去去看沈桉的脸。
“失火？”沈桉平静的脸上显现出裂缝，那裂缝一点点变大，再不见往日清冷：“人呢？”
“失踪了。”风眠头垂得更低。
派去的人回来说南烛应该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他们在村里打听了不少人，得到的答案都是，那夜火势太大，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来。
离开时主子就吩咐尽快派人守着南烛姑娘，他想着村里没什么危险，就晚了几个时辰。
此时风眠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沈桉的脸，半响才说：“地窖里有酒，半夜村民都在休息，火势起来没第一时间被发现，等发现已经扑不灭，只怕是凶多吉少。”
“风眠，你跟了我有十年了吧！”沈桉声音低沉神色平静不见喜怒，熟悉他的风眠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十年又五个月。” 风眠不敢去看沈桉的脸，老实回答。
他七岁到沈桉身边，如今已过去了整整十年。十年时间很长，初遇沈桉的情景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那年，父母双双病逝，留下他一人无人看管，饿狠了就和野狗抢食，被狗追得四处乱窜，有时候连狗都没吃的，就偷。那日，因为一个包子，他被摊主手打脚踢，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天，也好，那样就可以和父母相聚了。
沈桉如天临神兵，阻止摊主对他行凶，替他付了钱，还问他是否愿意跟他回家。从那以后他就跟在沈桉的身边，沈桉从没把他当下人，让他和云歇一起读书习武。
沈桉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 静静的看着，风眠却觉得那眼神比鞭子抽在身上还疼。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响。
“下去吧。”沈桉挥了挥手：“让云歇进来。”
“主子。”风眠还想说些什么，语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沈桉常告诉他们，能者无需多言，说千遍万遍不如做一遍。
……
“主子。”
云歇正从外面办事回来，听到沈桉找他立即赶来，头上带着的草帽都来不及拿掉：“主子有什么吩咐？”
“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杏花村。”沈桉立在窗边，周身被孤寂笼罩，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保护南烛的事情一直由风眠负责，云歇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沈桉如此便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虽从未见过南烛，却也知南烛于沈桉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 是。”云歇郑重点头领命离开，立即安排人手去找寻南烛的下落。
“让风眠去查沈追的行踪。 ”沈桉想了想，在云歇快走到门口时，又吩咐了一声。
寒冬腊月，屋子不会无缘无故失火，南烛一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沈桉只觉得头疼不已，若是南烛落在沈追的手里，只怕会吃尽苦头，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带上她一起离开。
沈桉悔不当初，可此时再说什么已晚，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南烛的下落。
……
风眠失落的待在房间里，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派人去保护南烛，若是南烛姑娘真的出事，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究，听到沈桉竟然还愿意让他做事，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立即把自己派去保护南烛的人交给云歇，把关于在杏花村的事情说给云歇听，他则亲自去找沈追的下落。
这次，他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