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却落孤行
温如玉听见说话人的语气时一惊,缓缓抬头还是对上这人双目,有些后怕的看着他。
果然,此刻江夜岚的神色已然变了,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这人的手紧攥着。
南宫羽韵见他神情不太对劲,连忙推开温如玉。
只一瞬间他手上的剑朝她身上刺去,好在左修竹反应极快,右手迅速抽出随身匕首将剑调换了方向,接着左手出剑抵在他脖子上。
南宫星见状急忙伸出手往背上去取双锏,却发现对面幻化成自己形态的“鲛镜”竟然也抽出双锏来敌她。
一日前。
离开江家酒楼后,林暮寒独自走在景州城的街上,除了和平日里比自己身边少了两个人外,没别的不同。
他轻轻扇着扇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街上,过往的人吸引不了他,像小娘子那样“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几乎没有。
“当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他唇微展开来,轻轻的笑。
林暮寒撇着眼瞧西边的山,心里道了句,不过是小小西门,就当帮小妹妹排难罢了。
不过他倒是“先行一步”,早早就来到这西门岭的山脚下。
方圆几百里地唯一一户人家还是个茶馆,他不禁有些警惕,就站在外面观察了许久。
里面的人见他来也不招呼,若不是过来测测危险程度,他才不受这气。
准确的倒不如说是自己闲的实在没事干。
跟想象的一样,这里面的布置倒是别具一格,林暮寒细想了一下刚才在外面看这家茶馆的感觉。
原来如此,他点名要了壶茶后就坐在了店里的一张桌子前。
他摇扇子的幅度没有变化,这店家有一个小孩,一直在另一张桌子上用刻刀划拉什么,林暮寒直盯着他看。
茶还没好的间隙,他没忍住过去看了眼,又在茶好前很快退回到位置上。
方才他向老板娘要的红茶,端过来时那人也是说的红茶,只是现在一看这里边竟是绿汤。
林暮寒似笑非笑,毕竟他心里一直想叫老板娘上的就是绿茶。
这怕是进了“鲛境”,他心说,不过想来这茶确实是没毒,既然自己也有些口渴,就一股脑喝下去。
他边品茶边观察眼前小孩的动作——桌上可以划刻的面积很大,但这孩子只用了它的一角。
应是成人拇指般的大小,小孩刻的西门鲛人的鳞饰,但没有很惊艳,更不切实际。
林暮寒不自觉就露出些笑,他有点期待她会不会发现这一点。
应该是不会的,毕竟她连西门鲛人族都没听过,更别提见过鲛人懂得鳞饰。
他转念一想,眼神又犀利起来,若是遇上十一鲛
那就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林暮寒抓着展开的扇柄,将其甩出去,沿边抹在这家茶馆所有人的脖子上。
握着回来的扇子的扇骨,他盯着没有丝毫变化的沿边,甩手就走了出去。
本就不是个活人,要什么架势。
转身再看这破败的小茶馆时,整个茶馆随一阵大雾的掩盖而就此消失。
林暮寒一脸无所谓,只是把扇子放在胸前没摇起来。
雾里指不定有什么东西,他觉得有趣,便想着尝试一下。
不料大雾直接将他整人掩埋,治根治本,这雾从哪来,就从哪灭。
他整人又回到“茶馆”里,当初小孩雕刻的木桌现在倒是个空树了,它下部被挖空放上个石板,板子下面藏着个不美观的珠子。
林暮寒两手捏着这颗珠子,拇指般大小,呈灰色,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里面有一根丝线的空隙。
他把这个小圆球放在这棵老树顶端——这树挺高的,不过放这小球的位置还算是突出。
林暮寒刚把东西放好,这小珠子就散发出了光芒,是一种清透令人舒心的颜色,再加上林里覆盖面巨大的雾在一瞬间散去,场面简直绝佳。
他站在树顶的枝头上往地上瞧去,似乎是想象到某个人看到这一幕的神情,忍俊不禁。
只是好景不长,他前脚刚落地,后脚就听到林子里稀稀拉拉窜出一批白骨军来。
寡不敌众,先撤,林暮寒心说。
可他跳上高树后不久竟发现这些东西似乎又和白骨娘娘控制的那些相异,它们后背上那只大骨头里似乎有东西。
当机立断,他顺手斩下一只来细看,白花花的脊椎里附着东西,看着像是和浮生柳一样的生物,实际并不是,这是鲛人筋。
西门派的人可真不是东西呐,林暮寒嘴上说着但手脚利落,扇子咔咔的往这“白骨精”最系统而脆弱的地方斩。
出现的“白骨精”越来越多,即使他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少数真多数假,但还是想为后面来到的几人扫除些障碍。
眼见实在都打不过了,他才往岭上跑去。
而正当他踏上西门岭时,这山脚下的白骨就全都“回去”了,珠子也从树顶上的窟窿里掉回原位,那一行人也才刚刚到茶馆前。
空谷足音。
林暮寒手摇着扇子四处看看,接着往里走,没一会儿便看见一小片清泉。
他有些疑惑,这水清色却浊很是不应该,便寻着水流往上找水源,恰巧看见了那块石头——上面刻着十鲛泉迥。
它下面有一行小字,字迹却有些模糊了,只隐隐约约能看见。
十鲛泉迥:由西门域第三代王族建造,其用途为圈养有能力的鲛人。
圈养?鲛人乃神识一族有名,岂是尔等可以圈养的?
他一气之下就将这行小字用一块尖石磨掉了。
随后他听到水声,赶忙往那口泉水处走去,却与一只鲛人四目相对。
他还没有动作,鲛人先朝他发起攻击——“吐口水”。
准确来说是操控这泉水往人身上打。
见状,林暮寒迅速躲过她攻击的同时不断往她面前靠,待到时机成熟时又才将合起来的扇子往她头上精准一敲。
这鲛人见他这么“热情”,干脆将人一把拽入水底。
他水性可是从小练出来的,丝毫不畏惧,甚至回手抓住了刚要游走的鲛人的尾巴,被她拽到了一个看似封闭的地方。
暗绿色的墙壁上溅有鲛人独有的绿色血液,他站在牢笼的中央,刚才出来的泉面上挂着两个铁链,上边附着两只鲛人。
林暮寒所站着的位置,八方各有一只鲛人,她们身上附着伤,见他往前走时还有意无意的露出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他见状只冷笑片刻后握紧扇骨用力一甩,这飞扇一来一回的功夫那群鲛人便全被抹了脖子。
还落单了个?他轻笑着用扇子遮住些脸,走到这只小鲛人的面前。
“用你的血救她。”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轻笑一声说:“那她要的是我手腕上的血还是我脖子上的血?笑话。”
说罢便用刀刃划破了她这脸上眉心的鳞。
牢笼一阵剧动,林暮寒满不在意,轻摇着扇子等待这戏的开场。
果然鲛人的尸体全变成了碎掉的镜片。
他站在能落脚的地方,看着满地碎片,马上收起了扇子,等待着。
僵持了一段时间,终是耐不住了,无趣,实属无趣。
他轻叹一口气,往那碎片处走,弯腰捡了片。
刚触碰到这东西的锐处,手上就出了一道红,这样才算是触发机关,那小娘子她们到这的进度确实会很快。
毕竟小娘子那样好奇心重的女子,不多见,他心想。
沾满血的鲛镜碎片瞬间幻化成林暮寒的模样,他看着眼前这人,除了和自己长得像外,没有别的特点。
他绕着这个长得极其像自己的“东西”看了一圈,沾沾自喜道:“可谓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一位气质非凡的公子哥。”
这鲛镜见他摇着扇子,自己也摇起“扇子”。
“长得像了点,看看实力?要不还真没一点意思,小陷阱过于精致倒不适合一个人来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