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战白骨(下)
南宫羽韵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抬腿就想往地上跳去,可脚上早已被细小的血柳缠住了。
“喂!老妖婆,我可比她年轻貌美多了,你怎么不抓我啊!”江夜岚一边用棍子扫荡着朝他而去的双骨噬心柳,一边大声喊道。
谢白潇本不想搭理他,只顾将温如玉甩下她站着的浮生柳上,可那家伙竟扫除障碍跳到自己面前,没办法她只得用人把他打下去。
林暮寒想到南宫羽韵身旁帮她解决周边的血柳,可还没踏出去半步,就被白骨娘娘发现并唤噬心柳将他拍到树上。
只是在这之前,他已经用力将扇子扔出去,玉白蒂飞扇在那人脚边走了一圈,斩断了上面缠着的血柳。
眼见着扇子帮了忙,身上又迅速盖满黑影,他紧闭双眼,觉得这一击下来,必定非死即伤。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林里猛然窜出一个人影,在他要被噬心柳拍打在树上时及时将他拉出。
林暮寒猛地睁眼瞧着,恰认出这就是当晚的黑衣人。
挣脱束缚的南宫羽韵跳下浮生柳后就往两人这边赶,谢白潇见状立马唤出噬心柳来拦住那人。
只是这些柳枝在快要接触到她的时候,竟被一只悬浮着的剑斩的稀碎。
“你怎么样。”南宫羽韵扶住林暮寒说道。
“我没事,还能自己站着。”他把这人的手拨开,眼睛直盯着身前的人。
她猛地回头,恰与这黑衣人对视,虽说这人只留有两只眼睛在外,她还是无比激动的说道:“修竹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修竹看着她,眼神清澈,应该是在笑。
他伸手摸了摸这人的头,转头看向谢白潇。
那乘在浮生柳上的人见到他出现时似乎有点震惊,但手上的动作没停,温江二人仍与她交织。
林暮寒被他救下后没说感激的话,倒是说了句,“大哥,还以为你是想眼睁睁看我们死呢。”
这人没说什么,一个箭步就到了浮生柳下,左手往上一挥,方才帮助南宫羽韵的剑立刻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飞上。
浮生柳瞬间被这剑气劈成两半,只不过那东西复生能力极其强,竟迅速恢复过来,他见状立马将矛头指向谢白潇。
这个左修竹的能力似乎与白骨娘娘不分上下,温江二人逐渐退出这场博弈。
南宫羽韵并没有罢休,同样提剑冲上去。
上面的人见她过来后神色各不一,左修竹瞪着他面前的人,可这人还是趁机释放了几只没多大攻击力的血柳。
林暮寒甩手就是一扇子,那些血红血红的“粗线”被他瞬间斩断。
南宫羽韵与左修竹一起同白骨娘娘交战。
败下阵来的白骨娘娘很快被两人打到地上,方才还载着她的浮生柳在一瞬间被温江二人烧的灰飞烟灭。
温如玉往谢白潇脸上看去,一丝丝红线在她牙齿上悬着。
马上,她嘴里果然涌出一股浓血。
林暮寒看到这一幕连忙用扇子挡住,脸上满是嫌弃。
江夜岚走上前,拉住左修竹,说:“你还不能杀她,林韵的妹妹还需要她拿解药出来。”
左修竹看着南宫羽韵,眼神似乎在说,“他说的是真的?”
南宫羽韵不语,抿着嘴唇,难为情的点头。
他转头看向地上趴着的谢白潇,淡定的说:“解药。”
谁知那白骨娘娘顿时笑出来,笑声传入空洞,又从空洞里传出来。
她说:“什么解药,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谢白潇勾起的嘴角极其恐怖,本身就血肉模糊的下巴上此刻正频繁的滴着血。
左修竹上前想把她拎起来盘问,但林里瞬间涌来一席浓雾。
林暮寒上前将扇子迅速展开,往空中扇去,可事实是那浓雾完全没有什么动静。
几人很快被这雾气包围起来。
南宫羽韵察觉到有东西正朝这个方向靠近,忙拉住林暮寒和左修竹二人,说:“有东西过来了。”
左修竹反应更快一些,一把掠过林暮寒手里的扇子,往空中扇去。
应该是他内力比林暮寒强些,左修竹这番操作愣是将雾气扇散了不少。
林暮寒刚想把扇子夺过来,就发现刚才还在自己前面趴着的人不见了。
温如玉也发现了这一点,忙说:“刚才我见一个黑衣人将谢白潇带走了。”
南宫羽韵发现他身边的江夜岚不见了,大声说:“温兄!江兄去哪了。”
“他去追了。”说罢,温如玉便向着江夜岚刚才走过的地方追去。
南宫羽韵三人紧随其后。
待到温如玉再停下脚步时,只见这林里的一大片空地中央站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身后就是刚才不见了的白骨娘娘。
而这人不远处的树上,江夜岚正身负重伤的靠在树下,左手直捂住右肩膀,但他身上出血的地方只有被擦破皮的嘴角,单节棍被他丢在脚下。
温如玉看到这场面,马上跑到江夜岚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那黑衣人与左修竹不同,左修竹脸上蒙面的是一块系在脑袋上的黑布,而这个黑衣人用来遮脸的是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面具。
面具上面的图案一言难尽,第一眼像是一个从盒子里出来的黑凤凰。
南宫羽韵刚想冲上去与他大打一番,但左修竹抬手拦住了她,嘴里还说:“别过去,我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心咯噔一下,连修竹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黑衣人见几人没什么动静,随手往地上丢了个东西。
林暮寒没看清他丢的什么,只知道他丢完这东西后四周顿时起了风沙。
风沙起的快,散的也快,但等几人再向那地方看去,黑衣人和白骨娘娘已经不见了。
左修竹拉住想要接着追上去的南宫羽韵,说:“别追了,星儿在哪。”
南宫羽韵看了眼那个黑衣人远去而没有背影的地方,又拿眼扫到了温江二人。
她转过头对林暮寒说:“林兄,拜托你把修竹哥带到酒楼,我去帮温公子,一会儿在那边回合。”
“好。”
江家酒楼。
温如玉把机关打开,林暮寒进去将南宫星抱出来。
“修竹哥,你知道这种毒的解法吗?”南宫羽韵问。
左修竹看着她,很是严肃的说道:“不知道。”
但他很快又说,“但是有人知道。”
南宫羽韵有点着急的说:“谁。”
“没见过,”他平淡的说:“只有鲛人一族会调制这种解药。”
“别开玩笑了,鲛人待的地方离这里可上千米远,短时间内根本到不了那个地方。”江夜岚说。
他倚在门框上,手还在捂右肩膀,脸上露出痛苦。
“那怎么办。”南宫羽韵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林暮寒。
林暮寒与她对视,又看向江夜岚,说:“有没有地方买卖活鲛人?”
听到此话的温如玉整个人都傻了,马上拒绝说:“鲛人性情极凶,捕鲛者遇到鲛人时,都会将其当场杀死。”
听到这话的南宫羽韵不乐意了,说:“不对啊,和师父口中说的鲛人性格不一样啊,不是温顺?”
温江二人几乎同时摇头,南宫羽韵看向左修竹,他也没有说话。
林暮寒看着怀里的南宫星露出些痛苦的表情后,十分无奈的开了口,“我知道哪里有鲛人,但是这只是一个传闻,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南宫羽韵问:“你敢试试吗?”
见她连连点头,林暮寒也没再卖关子。
听江湖上的人代代相传,这西门派的第一代宗主是第一个猎杀鲛人的,同时他也是第一个将鲛人的好处书面化的人。
据说还为此挖掘了一处供鲛人“生活”的,实则是为了更好的取物用物。
鲛人生性不定,他们会抓捕雌性鲛人,将她们的幼鲛圈养在那地,以此换取小鲛人的信任。
西门派这一做法遭到许多仗义之人的摒弃,甚至有些用着鲛人法却又不希望鲛人法落入他人手中的矛盾之人,最终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推翻。
而这个曾经圈养过鲛人的地方,现在已变为死潭。
南宫羽韵说:“死潭?”
林暮寒点头,说:“所以说死马当活马医,死潭当活潭找。”
江夜岚听闻不禁说:“那这地方是在哪里?”
“西门派建造的鲛人潭,自然是在西门派里了。”林暮寒说。
西门派吗?温如玉心想。
西门派,南宫羽韵心想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她细想着师父将地图交给她的时候说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西门派这个地方。
江夜岚接着说:“我当然知道那潭在西门派里,但这西门派已将隐世不知多久了,几乎是没人知道它在哪里了。”
林暮寒还没说话便被南宫羽韵先抢了去,“我知道。”
南宫羽韵马上来到妹妹身旁,林暮寒心领神会,打算将南宫星交给她,却被左修竹半路拦截背在了身上。
左修竹与南宫羽韵眼神交流后,便往外走去。
“事不宜迟,温公子我们有缘再会!”南宫羽韵向温如玉行了一礼后往外走去。
林暮寒一个快步拉住她的胳膊,她看着这人无处躲闪的眼睛,不一会儿才从嘴里吐露,“我不能去。”
他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温江二人却是听到了,想必是故意的。
南宫羽韵的眼神里有些失落,但也坚毅的说:“小妹此一行也没想过要林兄陪同。”
这时的左修竹已然站在了南宫羽韵身旁。
江夜岚倚着门框说:“林姑娘,在下与你同去。”
“可你的伤”
“只不过挫伤了些,你看,”江夜岚说着动了动肩膀。
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之前的江夜岚来说确实是一刻不能耽误,但他现在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次出行,绝对有别样的收获。
温如玉走上前,站在江夜岚旁边表示同去。
只是方才“放狠话”的人此刻满不是滋味。
昨夜。
“若我相对姑娘做些什么,你们这暗护可是做的差些了,”林暮寒叫嚣似的说:“早就发现你们了。”
暗处走来一位着白衣的男子,面未露声先出的笑说:“小公子,那是因为其他发现我们的人已经死了。”
听着的人没在意,只是轻轻摇着扇子,一脸懒散的说:“怎么,这是见我发现了你们,特意前来赶尽杀绝的?”
黑衣男子站在南宫羽韵身前,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白衣男子,好像是听令于他。
林暮寒似乎观察到了这点,便说:“看着兄台的样子,实力应该是比这位要高出不少,怎么在人面前却显得唯唯诺诺?”
“小屁孩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那白衣男子开口训道。
嘶——小屁孩?
这家伙长得最多也就比我大十年的样子?难不成真是个千年妖怪。
不过林暮寒倒是给足了这白衣男子“面子”,说道:“那爷爷是打算动手,还是放过我?”
那人似乎被这人说的话震慑住了——好不要脸的臭小子。
刚想动手就被黑衣男子拦下。
他对小孩没恶意,他神色微动。
那就留着?亏你想的出来,万一小韵韵和小星星被这厮欺骗了感情,你担待得起?
白衣人睁大眼抬着头似乎想用鼻孔蹬他。
两人眼神交流起来,在林暮寒眼里确实另一幅画面。
待两人再看向林暮寒时,只见他用一种“我懂我都懂”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黑衣人歪头看了眼白衣人。
只是这白衣被在意,再次开口对林暮寒道:“小屁孩,你对我们家韵儿,是何居心?”
我们家?韵儿?
他瞥了眼两人身后靠在树下的南宫羽韵,又想了下身后的南宫星。
见林暮寒没做回答,白衣人的拳头都要拧起来了。
“既然没有关系,我劝你不要参与到她们接下来的行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活不活的下。”他说道。
“凭什么!万一你们两个保护不周,”林暮寒张着嘴巴,只是那黑衣人突然朝人嘴里丢了一物。
“咳咳——”
“你喂我吃了什么!”他双手掐住脖子,想吐却吐不出来。
“就是简单的毒药,”白衣人摆摆手,说道:“只要你对韵儿不安好心,便会中毒身亡。”
“明日她们应会去一个地方,你不要陪同,星儿的毒解了后,你的毒自然会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