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为女孩儿
唐阮微微讶异地挑了挑眉，余光悄无声息看了眼旁边的陆可无，随后温柔一笑:“不碍事，谢谢你，玉缨。”
玉缨听见她柔和好听的声音，匆匆抬头看她一眼就慌忙低下，表情比之刚才更加别扭了，双手没有规律地搅着衣摆。
陆可无拍了拍玉缨的肩膀，露出了在定城见她后的第一个笑容，即使笑意很浅:
“玉缨，回去吧，离开太久你阿爹会担心你。”
玉缨看了眼他，又看向唐阮，最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唐阮见玉缨一下子变得这么乖顺，倒是有些惊奇:“宝贝，你跟她说了什么啊？”
陆可无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如山间清澈的流水，嗓音宠溺:“我跟她说，我们软软有多好啊，还有你对我多么重要。”
唐阮笑意盈盈地把手背在身后，拱了拱鼻子，语气娇俏而甜蜜:“我才不信呢，你就爱哄我！”
陆可无垂头，揽住她的肩膀:“可我只愿意哄你，怎么办呢。”
唐阮笑着捏了捏他的胳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什么话都没说，却接收到了彼此全然的爱意。
唐阮没在基地继续待多久，她知道啊呜忙得很，她不想他还要分神照顾他，于是将吃得干干净净的保温桶收拾好，把带来的换洗衣物交给他后，自己打车离开了基地。
上车前，陆可无还特地嘱咐她多画些彩色的画，等着他回去看。
唐阮满口答应下来，挥手告别后上了出租车。
杭成周站在军警基地大门口，太阳毒辣得不得了，他双手挡在额头前，眯着眼睛望着奔驰而去的出租车，问旁边的人:
“陆哥，阮姐对你真的好好啊。”
在杭成周的印象中，他知道唐阮看起来温和好说话，跟谁都能聊起来，但这只是表象。
唐阮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内里冷漠，即便是从学生时代就认识她，也没听说谁能让她停留。
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收起身上的保护膜，展现出外人永远也看不到的少女一面。
陆可无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去的出租车，似乎要从后玻璃看到心爱的女孩。
唇有些干，他下意识咬了咬唇，语气深沉:“是，世上没有谁能像她那样爱我，我做的一切远远不及她为了爱我所做出的牺牲。”
他知道，身为女孩儿，每个月要经历痛苦的生理期，身体处于大量出血状态，她以前还是痛经的，她的痛苦他知道，他心疼她一个娇弱的女孩要承担这样的痛，恨不得帮她分担；
他知道，她是个独立强大的女人，不需要倚靠男人，也不是个感情泛滥的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她是利己主义者，这种性情的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接受“妻子”身份的教条化约束，怎么会愿意牺牲自己健康的身体为男人生儿育女呢？
可是，她愿意，因为他，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愿意为他放弃其他人承诺给她的爱，愿意妥协于世俗的某些教条，愿意把自己的身体的养分无条件无怨言地输给他们的后代，愿意跟生死难料的他相守一生。
杭成周叹了口气:“陆哥，咱们在定城还好说，你们还能经常见面，但等我们回了边境，不知道几年才能见一面。”
杭成周这话一点没夸张，像他们去的边境地带，都是极其危险的区域，黑暗和欲望在那里共舞，一般人进不去。
陆可无暗暗地攥紧拳头，脸上神情依旧坚毅，他轻声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放弃了，她会有多么失望。”
因为，她的爱跟他一样，永远不愿束缚对方。
杭成周眼神羡慕不已，仰天长叹感慨道:
“陆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啊，老天爷，快让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女吧！求求你了！我一定更努力多抓几个坏家伙！”
这时，军警基地门口驶来一辆大巴车，车是从隔壁的从北城来的，北城军队通讯联络员来交流培训培训。
通讯员们有序地从大巴下来，身着军绿色短袖，军帽戴得整齐，女生偏多，短发垂耳，个个英姿飒爽，谁说女子不如男！
陆可无原本只是随意一扫，蓦然地，视线定格在第一排中间的女生身上。
他偏了偏头看向杭成周，薄唇微勾:
“这不就来了吗。”
杭成周不以为意，都没怎么看门外那群排得整齐的女通讯员们，摆了摆手:
“陆哥，咱虽说想找个对象，但也不能那么强目的，为了找对象去找嘛，我不太认可，对人家女孩儿也不尊重。”
陆可无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好吧，我本来以为你跟夏蕊还有机会。”
“咱们不能为了找——”杭成周话没说完，脑子突然卡住，回味起陆可无的话，语气惊喜不已，“陆哥，你说谁！蕊蕊吗！蕊蕊也在里面？！”
杭成周急切地看向那群通讯员，很快就一眼看见了中间的夏蕊。
他的心脏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突然“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没有规律，乱了。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自从那年高考毕业，他们各自追逐着自己的青春和梦想，联系越来越少。
没想到，他们还能有机会见面。
陆可无右手抬起，把军帽往下按了按，挡住了如火焰般的烈阳，嗓音沉静:
“这几天由你主要负责北城通讯员培训事宜，天上人间那件案子里你的任务，我会分配给其他队员。”
杭成周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欣喜不已，激动地手有些发颤，他立马敬了个礼，声音响亮:“是！队长！”
这一声吸引了通讯员们的注意，纷纷朝他看来，夏蕊也是如此。
杭成周也看过去，两人眼神接触，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天上人间。
一间包厢内，肥头大耳的啤酒肚中年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笑得娇媚，笑意逢迎，男人享受地闭着眼睛。
少顷，房间安静下来。
男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看也没看床上狼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