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奖励点好吃的
陆可无的家在一处旧小区，是八九十年代建的小区。
那会儿建筑技术不成熟，材料用得也没有多好，所以，现在这座小区的基础设施旧的旧，破的破，一到阴雨天，墙皮就从墙体上大片大片的脱落，满地白皮。
一户户人家都挨得紧凑，空间狭小逼仄，昏暗走廊脏乱难闻，莫名让人喘不过气来，到了夏天，更是一团苍蝇微生物的集聚地。
陆可无拉开老式保险铁门，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大概是里面生锈了，伴随着“吱吱”的声音，在幽暗狭窄的走廊里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钥匙头在锁孔里拧过来转过去，捣腾了好一会，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门才终于打开。
陆可无拔出钥匙，推门进屋，还没等他看清屋里的情况，不远处一个玻璃酒瓶直接朝着他的面门砸来。
许是太突然了，陆可无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身前，将酒瓶弹开。
“砰——”
“哐当——”
酒瓶砸在陆可无的手臂上，在他手臂上撞出一片青色，由于砸过来的力气太大，玻璃酒瓶砸在他手臂上时出现了裂口，锋利的碎片划过他的皮肤，血液顺着陆可无的胳膊流到手背，顺着指尖慢慢滴在地上。
酒瓶落在地上七零八碎，几片玻璃外壁上染着红，是在撞击过程中碎裂，划伤陆可无的胳膊时沾上的。
“小畜生，你他怎么回来这么晚？酒呢！我让你买的酒呢！”
一个浑身邋遢，体型中等的男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三十来岁的模样，头发长到了颈后，上面有厚重的油光，很久没洗了。胡子茬拉，穿着暗米色的的背心，不知道是本来就这个颜色，还是穿了太久的缘故。
而他的五官却很端正，不难看出年轻时不错的相貌，但远远比不上现在的陆可无。
他打了个酒嗝，瞬间那一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从胃里翻滚上来的花生米和着酒的恶臭味，他手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绿色的空酒瓶，还有几个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带着醉意，昏昏沉沉地怒视着门边的陆可无，在看见他两手空空，没有带回自己要的酒时，他更加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又扔了个酒瓶过去，嘴里骂骂咧咧：
“jian人生的小jian人,一样欠打！”
这次，陆可无反应过来了，他迅速往旁边挪去，酒瓶径直砸在了他身后的门上，最终摔落在地上，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
“小狗玩意儿都他学会躲了？谁他让你躲了？老子让你躲了吗！我看你是皮又痒了！草！”
陆咏志原本搭在茶几上的脚伸到沙发下够拖鞋，随即便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作势要好好教训门边的人。
陆可无冷漠地看着不远处兀自狰狞疯狂的人，他周身也充斥着戾气与暴虐。
而陆咏志还没冲到他面前，陆可无便主动迈步走向他，长腿在黑暗之中不急不缓，像在刀尖上跳舞，痛苦而惊艳地开出漫地的红，却又维持着舞者应有的从容与优雅。
就在两人即将撞上时，突然，在陆咏志猝不及防时，陆可无猛得伸手一把就狠狠拽住了他的头发，在他修长的手指下，隐隐看见陆咏志的头皮翻了出来。
陆可无控制着他的头，将其狠狠撞上灰败的墙壁，
“咚——咚……”
一声又一声，在狭窄脏乱的屋子里响起，犹如被关押铁笼中供人践踏的野兽，终于怒吼着吞噬掉边打虐待他的恶徒。
窒息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抚上胸口，企图压抑住狂跳不止的心脏。
陆咏志被撞得意识模糊，嘴巴不住地抽搐颤抖着。
“呵——”
陆可无欣赏着他的模样，手臂用力往外一甩，陆咏志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陆咏志瘫倒在门边，疼得面目扭曲，嘴里不住呻吟出声。
就在陆咏志以为一切都结束时，陆可无缓缓地蹲在他面前，疯狂地紧紧钳住他的脖子，五指不断收紧，力气大的指骨泛白。
陆咏志挣扎着想张嘴说话，却因为喉咙处的那只手，让他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钳制，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
陆可无死死盯着陆咏志的脸，神色晦暗不定，他的眼珠幽黑，望不见底，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慢慢将人引诱着吸进去，然后再用黑暗狠狠捆住，而他自己，则会站在旁边冷眼欣赏那人的恐惧与绝望。
“你觉得我会再任你毁掉？一次就够了，你还要来第二次吗？下半辈子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起码我不会让你饿死。否则——”
陆可无停顿了片刻，随即咧开嘴，笑容恶劣：“我不介意杀了你哦。”
陆咏志眼睛猛得瞪大，震惊和惊恐在他眼底变换。
在他眼中，陆可无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被他打骂更是家常便饭，这么多年来没有见他反抗过一次，哪次不是乖乖受着？
所以他以为这个让他不顺眼的儿子会一直软弱卑微，任他搓圆折腾，任他虐待发泄，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因为每次打他发泄后，他觉得浑身畅快轻松，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控制的，让他有种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的错觉。
但刚刚，他感觉自己被恶鬼盯上了，甚至不惜与他同归于尽，他诡异的相信，他真的会杀了他！
窗外的风顺着没关严实的缝隙里吹进屋里，陆可无身上的戾气退去，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眼底如同古井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情绪。
他松开了手，伸出右手状若关切地理了理陆咏志杂乱的头发，突然笑开了，拍了拍他的脸。
在陆咏志恐惧的目光中，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俯视了一眼仍然惊魂未定的陆咏志，转身收拾好从塑料袋里散落的药品，拎着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陆可无拉了一下门边垂着的绳子。
这是那种老式的拉灯，灯光昏黄，不怎么亮，吊灯在风中晃动着，灯光也跟着晃动，晃出的灯影让人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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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哈哈哈！小畜生，再多憋一会嘛，老子玩开心了今晚就不抽你了！”
这是年轻时候的陆咏志。
人模人样，有些书卷气，长相端正，穿着很讲究，但隐隐透出风流气，能轻易让女人着迷于她的花言巧语。
但就是这样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撒谎，只有陆可无知道它隐藏了多少邪恶。
此时，陆咏志正按着一个小男孩的头，大概七八岁，被他死死地往洗手池里压去，男孩的头直挺挺地插在水池深处。
男孩的脖子硌在洗手池边缘，像是一根钳住他脖子的钢绳，他的呼吸逐渐艰难。
而他的下半边身子悬在空中，细弱的双腿在空中没有规律的扑腾，划出一道道弧度，像是一只被人扼住脖颈的鸡仔。
男孩的脸在水中被按压得变了形，脸色越来越白，无数个小气泡从他的鼻腔和嘴里喷出来。
他的脑袋在水里挣扎着，剧烈的动作拍打着水面，在空中溅起水花，几簇水花洒在陆咏志的脸上，他享受般地仰起头喟叹一声，任由水液在他脸上缓缓流淌，手下的动作越来越使劲。
陆咏志玩得尽兴了，手下一松，男孩的头从水中冒出，矮小的身躯摔在地上。
他小小的身子躺在地上，像是被海浪拍上岸的死虾，蜷成一堆，瓷娃娃般的小脸上一片苍白，隐隐发青，他瘦小的手不自觉摸着自己的喉咙，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死了……
场景一转，画面发生了变化。
陆咏志躺在沙发上，光脚翘在茶几上，嘴里叼着烟。
他的余光瞥到了正在洗衣服的男孩，伸手招了招，阴森森开口道：
“来，小畜生过来，老子奖励点好吃的。”
在听到陆咏志声音的那一瞬间，小陆可无的身躯不受控地轻颤了一下，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男人，继续搓洗盆里的衣服。
“别怕啊，来，爸爸给你吃好吃的呀，怕什么，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可就要过去了哦。”
陆咏志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不仅没有生气，语气反而更加柔和。
小陆可无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衣服从他的手里滑落，摔进了盆里，发出“噗通”声。
他认命般挪着矮小瘦弱的身子，慢慢向茶几移去，双手抓着衣襟，止不住地抖，原本长期营养不良的脸上尽是害怕祈求。
“张嘴，小畜生。”
陆咏志拿下嘴里含着的烟头，星星火光燃烧着香烟，烟雾扑在小陆可无的脸上。
男孩眼底凝了雾气，眼睛通红，害怕得不停地摇头：
“不要，不要……”
“不要？”
陆咏志不爽地眯起眼睛，目光移到小陆可无细的骇人的胳膊上，一个烟头就狠狠按上他的皮肤。
“啊！疼，爸爸，好疼……”
小陆可无疼得一下子哭了出来，满脸都是泪水，他难受地扭动着胳膊企图求饶，却怎么也不敢张开嘴巴。
“我他妈让你张嘴，再不张嘴老子让你更难受！”
陆咏志耐心一点点被磨尽了，他的脸贴上小陆可无的脸，牙齿泛着黄，看着小陆可无。
小陆可无妥协般闭上眼睛，眼睫毛早就被泪水浸湿黏在了一起，他认命地张开小嘴，嘴皮却控制不住地在抖着。
没用的，挣扎求饶是没用的，他一直都明白。
陆咏志满意大笑，带着黄渍的牙齿露了出来：
“哈哈！早这样不就好了，所以说啊，就是jian！”
随即，那根还没熄灭的烟头，被直接扔进了小陆可无的嘴里，烟头的火光在他口中慢慢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