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齐疏月的担忧
所谓关心则乱,自己认为是双方共赢之事,或许在对方看来都是一份责任,一份负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过多的干涉,反而对双方都不好。
想到此处,墨浅浅笑了。她本就冰雪聪明,自是一点就通——
天元帝都,璐王府。
年轻的璐王牧广陵正惬意的躺在软榻之上欣赏着面前八位舞姬的曼妙舞姿。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些什么。他轻轻“哦”了一声道:“让他进来!”然后又对着眼前的舞姬轻轻摆了一下手。舞姬齐身行了一个万福,缓缓退了下去。
牧广陵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漠。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时,管家带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有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里此刻却布满了悲伤之色。,尖尖的下巴上,飘拂着一捋苍白的胡须。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走起路来亦是步步生风。
“老朽司徒南见过璐王陛下。”
他躬身行礼,只是语气中的悲愤之情,任谁都听的出来。
“司徒先生,不知你求见本王,有何贵干啊!”
牧广陵显得心不在焉。
“老朽为孙儿司徒一峰之事而来。璐王殿下,一峰他不幸死于贼人之手,还请殿下为他主持公道。”
司徒南老泪纵横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的伤痛可想而知。
牧广陵眉头一皱:“司徒一峰?本王不是保荐他到天和郡做了百夫长么?他怎么了?”
“他死了。殿下,他死了。你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
“砰!”
牧广陵重重的拍在软塌的扶手上,他乌黑深邃的目光冰冷了下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胆敢杀害朝廷命官?是六大宗门之人吗?他们还真是越来越不把皇家放在眼中了。”
司徒南用衣袖拭了一把眼泪道,“不是六大宗门之人,是青山县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子,据说曾有一名武帝庇护于他,不过此时那武帝已经离开不在他身边了。但他身边还有一名女武侯守护着他,并且这个女武侯还有一只五阶的魔蝶。”
“哦?还有这样的事?消息准确吗?”
“准确无误!”
司徒南肯定道。
牧广陵“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通知风羽卫,目标青山县——”
天元帝都,少阳武院。
此时齐疏月慌忙的跑进了父亲的书房。
一个身影修长挺拔,站在书桌边,正奋笔疾书在书写着什么。他身穿一袭干净白色的长袍,星眸剑眉,五官深峻,神色一片柔和。
见到齐疏月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宠溺的看着她笑道:“丫头,这么风风火火的做什么?”
齐疏月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急声道:“爹,古城他们出什么事情了?”
齐正明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处理不好,他也会有些小麻烦。情报上说他杀了司徒老鬼的宝贝孙子。”
“司徒一峰,他们怎么会有冲突?”齐疏月疑惑道:“司徒一峰不是在天和郡供职吗?怎么跑青山县去了?”
齐正明道:“据说是借调协助青山县剿灭杀人越货的强盗,而杀人越货的强盗不巧就是古城他们。”
“古城他们杀人越货?这怎么可能?”
齐疏月不信道。虽然她与古城他们接触时间短,但也能看的出来他们皆是善良之辈,说他们杀人越货,完全不可能,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无论齐与不是都不重要。关键大家都认为是他们。所以,他们这次的确有些麻烦了,呼延前辈现在不在他们身边。再加上那女武侯的五阶魔兽,太引人注目了。从广福楼传回来的情报来看,已经有六大宗门的弟子赶赴到了青山县,已经在调查他们的行迹了。五阶魔兽啊!天元帝国才有几头啊?”
怨不得齐正明感慨,这少阳武院也是名声极大的,而他这个院长的战兽也仅仅是四阶。
“爹,我要去青山县。”齐疏月坚定的说道。
齐正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轻笑道:“去吧!带上执法队。”
“可是学院这里?”
“没有执法队,一时半会儿也乱不起来。有老爹压阵呢!过去保护好他,就算与六大宗门撕破脸也在所不惜!陛下的病还指望呼延前辈呢。”
齐疏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转身极速离去。
“此子是何种来历,不仅有武帝庇护,更是有女武侯带着五阶魔兽守护,还真是神秘呢!”说完,便又低下头去书写了起来。
齐疏月刚走出门去,就看到一侧的大树旁边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道:“卢弦歌,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卢弦歌慌忙陪着笑脸,还赶忙攥住她的手腕道:“表姐,我这不是想姑父了,想过来看看他。没想到表姐你也在啊。”说着就准备去掰她的手指,想赶紧摆脱她的控制。
齐疏月冷笑一声道:“你会这么好心。说,是不是你那老奸巨猾的爹派你来的。他又让你过来刺探什么情报?”
“齐疏月,你冤枉人!”卢弦歌羞愤道:“才不是我爹派我来的,你休要对他不敬。好啦!实话告诉你,我是得到一个消息想要亲口告诉你,看到你往姑父这里走来,我才偷偷跟着你过来的。”
“你会有什么消息?”齐弦月狐疑的看着他。
“你先松手,我才说。”卢弦歌气恼道。
“说了我就松手,否则休想。”
齐疏月自然是不会惯着他。
“你这样扭着我耳朵,痛的我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卢弦歌赌气道。
齐疏月微微眯起了桃花眼,轻哼一声道:“你确定是想不起来了吗?那我可要帮你好好想一想了。”说着,手指慢慢用力扭动起来。
“哎呦!停停——”
卢弦歌两只手紧紧抓住她手臂大叫起来:“救命啊姑父,你再不出来,我就被齐疏月打死了。”
室内,齐正明无奈一笑,只好放下手中的毛笔。这再装着听不到,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他缓步走到室外,看着眼前的情景苦笑不得道:“疏月住手,你们都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个样。凑到一起就没有个正行。”
“齐疏月你听到了没有,姑父要你住手,要你住手呀!父母命,行勿懒!知道不知道?哎呦!你怎么还用力呢?”卢弦歌都快哭了,这个暴力女,怎么软硬都不吃呢?
看着老爹的脸色拉了下来,齐疏月才悻悻的松开了手。而卢弦歌如蒙大赦,赶忙跑到了齐正明的身边。
他拉住齐正明的衣袖道:“姑父,你来评评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过来给她传递消息,谁知她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揪住了我的耳朵。哇呀!你看,都流血了。”他摊开手掌,一抹鲜艳的红色极其刺眼。
齐正明赶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轻轻把里面的粉末撒到他伤口上道:“这丫头都被我和你姑姑宠坏了,出手也没个轻重。今日我定要好生管教于她,弦歌你说,我是关她禁闭还是打她戒尺为好。”
听到齐正明如此说,卢弦歌感觉自己的耳朵也不痛了。他如同打了鸡血般道:“关禁闭好,关她——”
“禁闭”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有就看到了,齐疏月杀人的目光。他只好讪讪一笑道:“关她禁闭怎么行?关她禁闭肯定是不行的了。”
“那就打她戒尺,你说打她多少下合适?”
卢弦歌又是精神一阵,“打戒尺好啊!就打她——”
莫名又是一阵寒意袭来,他气馁道:“就打她——”
偷偷瞄了一眼齐疏月,发现她目光四处游荡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他话锋一转,义愤填膺道:“姑父不是我说你,表姐不过就轻轻的扭了我耳朵一下,你至于又是关禁闭,又是打戒尺的吗?你怎么这么残忍?这么如花似玉的表姐被你打坏了,嫁不出去怎么办?那不是砸手里了。所以,侄儿劝你马上收起你这种残忍的念头,这样对大家都好。”说着,还不忘对着自己的亲姑父挤眉弄眼。
齐正明认为自己好歹也是武帝阶位的高手了,早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了。这家伙,遇到卢弦歌这种奇葩,他亦是被弄得苦笑不得起来。
齐疏月的嘴角挑起,赏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这不由的让卢弦歌心神大定,本来还佝偻着的身子马上站直了。
他搀扶着齐正明的胳膊道:“姑父,你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和表姐商量。就不打扰你了。”
卢弦歌这小子是标准的过河拆桥,齐正明笑着无奈摇摇头,迈步走进了室内。
“过来!”
齐疏月冷哼道。
“好嘞!”
卢弦歌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副奴才样:“小的过来了,不知道美丽善良的表姐有何吩咐啊?”
“你不是有消息告诉我吗?什么消息?”
“是关于未来表姐夫的消息。”卢弦歌献宝道:“表姐,姐夫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他现在的处境可是危险的紧,你可要去救他啊!”卢弦歌神秘兮兮道。
“就这事?”
齐疏月恨不得掐死他,要不是她自己已经在路上了。
“你不会知道了吧?”卢弦歌看着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弱弱的问道。
“你认为呢?”
齐疏月已经低头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了,这次寻找的尤为认真。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卢弦歌吓的跳了起来,大声质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还不去救援他,反而还有时间在这里欺负我。难道你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你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道:“我回去和我爹说一声,我也要去救姐夫,我在北城门口等你。”
正要迈步追上去揍他的齐疏月顿时停下了脚步,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轻声道:“宁浪何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手提长剑从房顶跳了下来,来人一看就是身手矫健之辈。只是带着面具,却不知道面具下是何种模样。
“通知执法队,一炷香注备时间。目的地青山县。”
“是,小姐!”
宁浪拱手行礼,然后转身大步走去。
卢弦歌马不停蹄的跑回府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留下一封书信,就向北城门跑去。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看着他跑出了府邸以后,转身就快步向后院卢太保的书房走去。
他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一身富家翁打扮的卢太保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人,少爷已经离去了。不知是否要派人保护他。”
“让夜枭过去吧!除非他有生命危险,否则不用出手。”
“是。”
师爷行礼后退下。
卢太保抬头望天,脸上露出难明的神色,似遗憾又仿佛蕴含着一抹浅浅的期待——
卢弦歌无聊的靠在城门口,他已经问过了守门的卫士,从他们口中证实表姐她们还没有过来。
“嘶律律!”
一阵骏马的嘶鸣声传来,大地也随之振动起来。他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额头长着长角,披着轻甲的白色马队向这边奔驰而来,马上的骑士皆身穿软甲,身披黑色披风,头盔上皆是一根白色的羽毛。他们腰间挎着长刀,身后背着长弓与箭壶。手中更是人手一柄霸王枪。队伍中间拥护着一架做工极为考究的马车。
“璐王府的飞羽卫,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卢弦歌好奇道。
守城的卫士面面相觑,问他们?他们又如何能知道。
等到马车行驶至城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牧广陵从车窗中探出头来道:“咦!这不是卢公子吗?怎么在这里?被派遣到这里看守城门了吗?”
卢弦歌弯腰行礼道:“见过王爷。”
“免礼。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