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有计较
旁边另一人虽然身体肥胖,身子却异常灵活,毫不拖泥带水的跪倒在地,重重一个响头下去道:“天德给先生见礼了,还望先生护佑吴家。”
鬼脸中年人眉头一皱,额头的上的鬼脸更是狰狞可怖了起来。他一把抄起他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不悦道:“天德你这软骨头的毛病可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啊!”
吴天德讪笑道:“先生见笑了,小德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也只跪先生一人。当世也只有先生能当得小德的一拜。”说着还不忘隐晦的递给项荃一个歉意的眼神。
见他如此做派,项荃心中不禁暗骂。这老小子,估计无论给谁下跪都是这一套说辞。还他么的小德,你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又哪里小了?满脸的褶子,却对着比你年岁小的人自称小德,还真是无耻下流没有下限。
鬼脸中年人却仿佛对他这套说辞非常受用。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沉声道:“天德,你既然是我徒儿老鬼的至交好友,如今有难作为长辈我自是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我们师徒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辈。”
此时,回过神来的黄百龄也看到了几人,和那将军低声说了几句,年轻将军呵斥了一声“收队!”两人便齐头并进,向着几人而来。殊不知,危险也在此时骤然降临。
鬼脸中年人隐晦一笑。挥手向空中一挥,一团烟雾弥漫的黄云顿时就出现在了空中。随即一阵令人心悸的“嗡嗡”声便充斥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间。
“桀桀桀桀!”
鬼脸中年人发出一串怪异的笑声。声音突然变的尖利起来。一声不知名的语调从他的喉头飘出,随即那黄云便分散开来,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鬼脸毒蜂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头顶大大小小的鬼脸毒蜂,年轻将军面色一变,惊骇莫名看着天空中的一个个鬼脸魔蜂,面色煞白到了极点。
“苏……新流,你是御兽宗鬼脸毒蜂苏新流。”年轻将军语无伦次道。
“答对,有奖!就奖励你们成为我这些小可爱的养分吧。”
此言一出,年轻将军和黄百龄的面色疾变。黄百龄不敢置信的对着项荃叫道:“项大人,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项荃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弧度,他轻描淡写道:“黄大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代理县令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哦!还有司徒公子,你说你怎么这么好骗,专程过来跟着黄百龄胡闹,这下好了,小命马上就要被你闹没了。”
“小子,司徒南那老家伙没有告诉过你,只要是司徒家的人,我是见一个杀一个。不把你司徒家斩尽杀绝,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苏新流阴狠道。
“苏新流,当年之事是你义弟掳我二婶在先,我二叔不得已才将他斩杀于剑下。我二叔二婶亦死于你毒功之下,你为何还不愿放我司徒家一条生路?”
苏新流“桀桀”笑道:“我曾在义弟坟前发誓,定要你整个司徒家族陪葬。说出,就要做到。司徒南以为抱上天元皇族的大腿,我就拿你们没辙了吗?你这师徒家的长孙还不是乖乖的从天和郡跑过来被我杀。”
年轻将军眼中怒火中烧,他死死的盯着项荃道:“项大人,你发文书向郡守大人求援,却又勾结苏新流在此设下圈套,这是何意?我司徒家与你好像并无瓜葛,我司徒一峰貌似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吧?”
项荃微微一笑道:“本官自是与司徒家没有任何瓜葛,与将军也并无利益纠纷。怪就怪将军的小命太过于金贵,而金贵之人又是本官计划之中缺一不可的一环。再加上苏先生亦是十分看重于你,所以鄙人也只好得罪了,借将军性命一用,还望将军成全。”
司徒一峰不由想起古城之言,“今日之事,将军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简直是可悲可叹!”
可笑当时自己还一心想着军功,这时想来还真是愚不可及啊!
“嗡!”
苏新流不愿再过多言语,一个呼啸万蜂齐鸣,蜂群仅仅一个俯冲之下,战斗就已经结束。没有刀光剑影的混战,身披甲胄天元兵士纷纷倒毙在地,浸透鲜血的残衣裹着模糊的血肉,仍有垂死挣扎之人,艰难地在尸体间爬行妄图能逃出升天,一片血污的面孔上,透出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恐惧之色,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被呼啸的劲风吹得消散,和血腥味一起弥漫开来,遥遥飘去。
司徒一峰仰天倒地,他身旁的黄百龄早已气绝身亡,肉体亦不复人形。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僵硬冰冷,周身疼痛难忍,仿佛被无数看不清的蚂蚁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肢疼孪,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嗒嗒嗒!”
苏新流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屈腿蹲下,慢条斯理道:“不愧是司徒家的种,生命力倒是顽强的紧,这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也没有关系,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他阴沉一笑,嘴中又发出一声尖啸。
蜂群突然就变的暴躁起来,它们又是一个俯冲,爬到尸体之上,露出尖利的牙齿便疯狂的啃咬起来,而一个个尸体上裹满了鬼脸毒蜂,仿佛穿上了黄色的盔甲,只是这盔甲却是喝其血噬其肉的魔鬼。
项荃和吴天德如此凶狠阴毒之人,亦是被眼前的情景惊骇的转过身躯,不敢直视。
苏新流目光幽幽,他平静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
约半柱香的功夫,他收起了峰群。而此时他面前满地的尸体已变成养料,全部被摄入了蜂群的肚子。
“今日之事,天知而知,你知我知。切记不可再有第四个人知晓。把这个消息捅给司徒家,吴家主的危机也就算暂时解除了。”项荃意味深长的说道。
吴天德却苦笑道:“项兄的这招驱虎吞狼之计的确高明。但我儿如今重伤,吴堂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在下还不知该如何向帝都交代。若是宗族怪罪下来,恐怕后果也不是在下所能承受的。”
项荃嗤之以鼻道:“实话实说就行了,断不能胡编乱造。世家之人,又有几人是好糊弄的?连吴士诚这样的高手不是人家的对手,你又如何是人家的对手?诚心诚意请罪即可。”
苏新流拍着他的肩膀道:“天德不必过于担心,等这几人的悬赏通告下来,我们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帝都。吴氏宗族不仅不会怪罪于你,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亲自迎接你回归宗族,到那时你更是摇身一变成了司徒家的大恩人,有这个头衔加持,身份地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吴天德慌忙摇着手掌道:“苏先生放心,天德绝对不会和司徒家的人走的太近的。”
苏新流无所谓的摆手,他邪笑道:“无妨!走的太近也无妨。”
吴天德还想解释,项荃却打断他道:“吴家主,苏先生的意思是,你尽管和司徒家亲近,到时候如若苏先生针对司徒家做什么布置的时候,你在方便的时候也可以策应一下。”
苏新流赞赏的看了项荃一眼,这项县令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时已近黄昏,天际西隅飘浮着片片晚霞,一缕缕柔和的斜晖从天际洒来。
古城还不知道已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他包围而来。
此时他们正在夏惊鸿的的一方天地里为她讲述当前发生的一切。
听着他们叙述完毕,夏惊鸿微微蹙眉道:“有天团官方的人出面,这吴天德一时倒不好动了。除非你们改变原有的计划,不再去帝都求学。直接杀了吴天德,然后跟着浅浅师妹直接回到九州去。”
古城有些意动,不过马上苦笑道:“有墨姐姐帮忙,古天德好杀,可还有一个御兽宗呢。”
夏惊鸿亦是无奈一笑,这古城的大爷爷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离他所定的三个月之期,算算也就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几人也勉强可算的上是中阶武者阶段,灭吴天德尚且可能,可灭一个宗门,却有些异想天开了。
“那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等后天你们大爷爷回来之后再做计较。不过我这里只有一座木屋,这么多人可住不下。所以,今晚你们两个小男人就露宿在外吧。明天,你们再想办法在搭一间木屋吧。”夏惊鸿笑道。
古城无所谓的点点头,现在又不是寒冬。睡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夏姐姐,晚餐你一般吃什么?古城问道。
“水果和药材的根茎,又或者这个。”说着她摊开手掌,一粒乳白色的丹药出现在了她的掌中。“这是辟谷丹,吃上一颗,可三天不用进食。”
“水果和药材有什么好吃的?这辟谷丹不还是药吗?没有病,还是不要乱吃药的好。我和方海去打些野味回来吃。”说完不等她回打,拉着狄方海就跑了出去。
夏惊鸿无奈摇头,看着他们远去。才对着墨浅浅道:“师妹,决定什么时候回九州没有?”
墨浅浅笑道:“以前是没有魔兽驾驭,所以计划这边事了了和呼延爷爷一同回去。不过现在多亏了师姐你送我的那一滴生命泉水,我的金丝魔蝶已经进化到了五阶,所以现在只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真的么?那恭喜师妹了!”夏惊鸿真诚道。
“师姐的裂天魔蝶现在是什么阶位?”墨浅浅笑问道。
夏惊鸿笑道:“依然是七阶,不过离进化八阶也不远了。”
“那师姐的修为?”墨浅浅惊喜道。
提到修为,夏惊鸿目光一滞,苦笑一声道:“没有合适的妖族功法,武帝阶位对于我来说如同天堑不可跨越。”
夏惊鸿的修炼天赋是极其惊人的,双十年华就修行至武皇阶位,这在整个修行界也是极其罕见的。所以才才会成为九州各大宗门心中的禁忌,欲除之而后快。她早已经隐隐触摸到了武帝境界的壁垒,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经过这些年她总结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她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单凭修炼人族的功法,远远不足于支撑她打破武帝的壁垒。所以她才急切的想回到妖族,好觅得妖族功法助自身早日进阶武帝之境。
墨浅浅突然轻笑道:“大师姐,古城这小子是福缘深厚之人,不如你就暂时跟着她,说不定哪天就有一步妖族功法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古悠对浅浅姐的这一操作,也是佩服至极。看来自己要和浅浅姐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夏惊鸿“咯咯”笑了起来,娇颜上一片明媚之色。“师妹,人家都说女生外向,说的可真是不错呢!你这还没有嫁过去呢,就如此替自己未来的夫君这么着想。古城这小子可是真的好福气哦!”
墨浅浅一下子就羞红脸,她兀自强辩道:“什么未来夫君?我这是替大师姐你着想啊。你保护他,他替你寻找妖族祖地和和功法。你们这是双赢,有何不可?”
夏惊鸿轻声一叹道:“师妹,修行之路哪里会有一帆风顺的。你这样护着他,只会磨掉他的雄心壮志。只有他自己心性坚韧,不怕艰难困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才会闯出自己的道来。我认为你们的那个大爷爷也是做此感想,所以才会让他们亲自为自己报仇。如不然,区区一个御兽宗和吴家。还真不够他一只手灭的。所以,师姐认为,这老先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过多的干涉了。我答应你,只要他们计划不变,我会和他们一起去帝都。在那里只要他有生命危险,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墨浅浅若有所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