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宗罪木雕馆·暗房
叶归璞从兜里拿出来那张邀请函,抬头和投屏上大叔看到的那张对比,不能说是毫不相干,简直是一模一样。
西装大叔完全不知道外面有邀请函这回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弄到一张类似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邀请函并不是人手一张,而是只要有一张,随行的人就都可以进去。
还好他穿的就是西装,看上去随着这些人进去并不算违和。
他抓住机会,紧跟在一对着装正式的夫妻旁边,假装同行者渐渐接近了琴行大门。
西装大叔在靠近丈夫、离接待稍远的位置,那位夫人把邀请函给了接待,接待微微点头接过,低头查看着,西装大叔趁这个时候默默向门里移动着。
成成功了?
西装大叔的惊喜持续了一秒,就被从后面叫住了:“这位先生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吗?”
西装大叔尴尬地转身:“是的,我们是老朋友,约着来这边琴行看看的。”
他趁侍卫看向那位夫人的时候,疯狂向她使眼色,希望她能福至心灵帮自己圆过去,私下再询问他为什么没有邀请函。
他使的眼神没被夫人接收到,反而先被夫人的丈夫接收到了。
那位先生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地看看夫人,又看看西装大叔:“这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纠缠你的人吧?”
西装大叔被客气地叫到外面,那位先生礼貌一笑,给了他一拳。
夫人一脸茫然,有些慌张:“不是他啊。”
先生:“看你这么慌张,果然是他!”
那位先生说着便对西装大叔边追边打。
西装大叔:
叶归璞沉默地看着投屏上的武打片,拿着邀请函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雪。
叶归璞看向公主切,她和西装大叔是同一个展位的,不知道她有没有意愿把邀请函送进去,毕竟西装大叔凭一己之力可能还真不好进去。
公主切和叶归璞对视两秒,意会地走过来。
但她没有直接拿过邀请券,而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嘴唇,轻轻扯了扯叶归璞的衣角:“我也想把这个给他送进去,可是我一个人进去好害怕,里面有两具尸体呢小姐姐可不可以陪我去。”
“谢谢你啦,好不好?”
叶归璞:
叶归璞默默地扯回自己的衣角。
叶归璞、梁清泽和公主切站在玫瑰琴行门外的时候,梁清泽淡淡地叹了口气。
“也谢谢你~”公主切说着又想拉梁清泽的衣角,他一个转身闪到了叶归璞另一边:“不用谢,我陪她来的。”
“好的,小哥哥。”
“别这样,我对这三个字过敏。”梁清泽冷着脸看她,公主切识趣地闭了嘴。
被打得自闭了的西装大叔坐在马路牙子上,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眼神一亮朝他们招手:“你们也来了!快扶我一把。”
梁清泽伸手拉他,西装大叔拍开他的手,伸手向公主切:“我不要你们扶,只有她扶我才肯起来。”
行挺般配。
西装大叔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又捋了捋头发,这才注意到公主切头上的荧光字是lv53,叶归璞和梁清泽头上都是lv1。
公主切捕捉到了西装大叔的眼神,转头向两人:“你们可能在这里还是新手,不过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叶归璞、梁清泽:刚才在外面你可不是这样的。
叶归璞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邀请函递给西装大叔:“这是刚才在外面用扭蛋机抽到的道具,我们一起进去吧。”
西装大叔眼泪汪汪地捧着邀请函,仿佛要喜极而泣。
“不过,你们的衣服”西装大叔指了指两个人。
叶归璞才注意到她和梁清泽两个人的夏装,在这个季节为冬天的世界,有多么诡异。
“从哪儿能弄到一身正装就好了。”梁清泽说着本能地摸兜,但他进这个隐藏空间之后,身上没有多手机,也没有多钱。
梁清泽话音刚落,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点,那小点逐渐扩大,变成了一片云朵,云朵里一个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探出了头。
“对了,忘记感谢你们刚才给我围巾让我取暖了,这身衣服就当作是我的报恩吧!”之前卖给他们打火机的金发碧眼小男孩朝两个人一挥手,两人瞬间变装,小男孩笑着挥了挥手,就和云朵一齐消失了。
四个人都愣了愣,叶归璞和梁清泽互相打量着彼此。西装大叔和公主切都惊讶地看着两人。
叶归璞身上是一件黑丝绒晚礼服,露出来半截修长的小腿,再加上叶归璞面容姣好,眼神却冷清,更增加了几分疏离的高贵感。
梁清泽身量本就瘦高,白色衬衣外加修身的黑色西装外套,让他整个人显得挺拔精神,领结微松,多了几分俏皮,剑眉星目配合这一身装扮,看上去有种富家公子哥的贵气与潇洒。
相称之下,西装大叔看上去显得有些驼背,公主切气质也黯然,四个人好像拿了两个不同的剧本,不在一个意境里。
公主切满眼深意,玩味地笑了:“你们两个好配哦,豪门大少爷和大小姐,准备坐车去喝下午茶喽。”
叶归璞瞧着梁清泽这一身,不自觉间眼里的光如烛火般跳动了一下,又淡淡地垂下了眼皮。
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梁清泽耳朵有些红了。
门口的接待再次看到西装大叔,眼神有些复杂地在邀请函和大叔脸上来回扫了几下:“老朋友?”
“嗯,这回是真的老朋友,四个人。”
接待没说什么,放他们四个人进去了。
走在后面的叶归璞和梁清泽刚踏进门,还没仔细看琴行内的摆设,背后的门重重关上,整个房间如同停电般霎那间熄了灯。
那些大厅里有说有笑的人群也好,那些走在前面穿着极具艺术感的端庄的人也好,离自己只有转个身的距离的接待也好,统统消失了。
整个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从三楼垂下的一束光照亮了房间中央的三角钢琴。
公主切吓得扑进了西装大叔怀里,西装大叔也紧张地四下张望,叶归璞和梁清泽两个人早就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变化,正借着那束光亮查看整个屋子的布局。
这幢小独栋被打造成了玫瑰花的形状,所以内部屋子轮廓是圆形的,底部面积小,越往楼上楼层面积越大。
三层楼是打通的状态,一楼只有一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钢琴,墙上环绕一圈挂着一些油画。
二三层只能看到走廊的围栏,二楼附近的墙面上有断了一半的楼梯,三楼附近的墙面上有断了一半的旋转楼梯,目前来看,上不到二三两层。
四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整个琴行比他们还沉默。
叶归璞率先打破了僵局,走到墙壁附近仔细看挂在上面的油画,梁清泽也跟了过去。
西装大叔和公主切倒是没细看,只是走马观花地沿着墙壁走着浏览了一圈。
“欸你们看,这两幅画是不是一样的?”公主切招呼其他三个人,指了指房间对称两个方向的画。
叶归璞凑到两幅画前看了看,果然画的内容是相似的,只是两幅画好像拼图一样,各自缺失了一部分,看不出完整的画的内容,但是从色调和缺角的轮廓走向来看,是同一幅画。
“这两幅画好像是互补的,要不然把他们拼在一起吧。”叶归璞说着,西装大叔和公主切却无声无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叶归璞也没指望这两个人动手,她试图把其中一幅画从墙上摘下来,画布没有用玻璃画框装裱,而是直接附在木框上面钉在墙上,而此刻木框好像和墙壁长在了一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梁清泽帮着叶归璞把画布从木框上小心地撕了下来,移到另一副画所在的木框上,按照缺损的部分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几乎是瞬间,两幅画衔接的边缘出现了金光,随着金光的暗淡,两幅画中间的衔接逐渐消失,合成了一整幅画。
而画框所在的墙突然向几个人移动,叶归璞反应不及,墙差点突脸,幸好梁清泽反应快拉着她往后闪。
几个人躲远了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墙在移动,而是墙上开出了一道门,门内是个仅供容纳一人站立的狭小的空间。
叶归璞打量了一圈,发现门内的墙壁和门内水泥地的颜色不一样,显然水泥地看着更新一点。
三个人的视线一齐下降看向水泥地时,一双半腐烂状态的枯槁的手,从坚硬的水泥地下面毫无阻碍地伸了出来。
几乎眨眼间,一个浑身脏兮兮、满头是血的男人从水泥地里爬了出来。
他的声音浑浊不堪,但却能从他的语气里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绝望和怨恨:“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你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