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我家妖皇太难搞（34）
待谣言传到李烁臻耳中时，守军中几乎每个人都已经听说过了。
李烁臻难得大怒，从重从快地处置了几个散布谣言的人。
追查一番后却发现谣言的源头竟是来自周国那边。
这就很奇怪了。
就算是想要以谣言攻势撼动军心，但用这般怪力乱神之事未免也太过诡异迂回。
更遑论谣言的主角并非守将，并非高官，而是一个已经不在人前出现的主将宠侍。
李烁臻冷眸紧拧，下令严禁任何人再妄传谣言。
然而此事早已在百姓和士兵间传开。当世之人对鬼神之说又很迷信，是故很难制止。
因着这个缘由，李烁臻一连几天都表现得十分暴躁。回到小院后也是板着一张脸，眸色深深。
看在莫钦眼里却以为对方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愿意原谅他，所以才会给他脸色看。
心里一日比一日更紧张惶恐，害怕再度被厌弃。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李烁臻放下芥蒂，重新接纳自己。
不管是以前的妖皇还是转世后的少年将军，莫钦都觉得自己看不透。
原本以为此遭来从幼时起就和李烁臻相识，便很能拿捏对方。却不料一朝东窗事发，那人却干净利落地翻了脸，变回栖梧山上那般冰冷冷、相看甚厌的模样。
或许骨子里，不论转世与否，李烁臻的本性都从未变过。
李烁臻并不清楚莫钦心中的委屈恼恨。
谣言之事后，城外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周国随时都将大军压境。
李烁臻向朝廷发函，请求援兵。同时打算亲自带一队人马出城侦查敌军情况。
临行前一夜，李烁臻风尘仆仆地返回莫钦所在的小院。
推开门，只见少年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衣衫，手边搁着壶浊酒，坐于亭中。
面容昳丽俊朗，却是愁云惨淡，连轮廓都消瘦了不少。
手腕上银镯泛光。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周身仿佛散发着清亮的佛光般，给人一种与世绝尘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能飞升离开。
李烁臻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人影。
神色复杂清亮，眼底却泛上了一股奇异的眷恋之色。
这段日子他的确是故意冷待莫钦的。随着那人变得愈发温柔乖顺，李烁臻觉得自己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而那个银镯……也是必要的手段之一。
只有让莫钦不仅从心里上对他感到歉疚从而驯服，还要甘愿被他圈养。才能保证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李烁臻倏地摆摆头，将心中阴暗扭曲的心念逼退下去。
抬脚走了过去。
莫钦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便看见俊美高大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不由立刻站起身，却又因为醉酒而脚下一软，栽倒下去。
李烁臻眼疾手快地上前把人揽入怀中，动作温柔，眸色款款。仿佛这些天的日日冷眼以待只是个幻觉。
莫钦抬眸，对上那双强大温柔的紫瞳，看到了眼底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如在梦中，喃喃问道：“烁臻，是你吗？”
李烁臻唇畔轻启：“嗯。”
嗓音低沉柔和，听在莫钦耳中却如同天籁。
少年已经喝到微醺，双颊泛起薄红，眼眶中泪水盈盈，犹如湖映星月般射出亮晶晶的光芒：“烁臻，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别讨厌我……”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李烁臻眸色微动，透亮的紫瞳中闪过一丝清冽的光辉。
怜惜地低下头亲了亲少年柔软的唇角。
“我当然可以原谅你。但是还得看你的表现，钦钦明白了吗？”
莫钦连忙点头，泪水夺目而出：“我会听你的话的。烁臻…烁臻…”
他的嘴里念着对方的名字，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李烁臻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清朗的笑意，如同雪山化水、春溪潺潺，流淌进了莫钦眼中。
在少年略带惊喜的注视中，李烁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鬓发，说道：
“乖一点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听着他的话，莫钦就像只猫儿似的讨好地在他掌下蹭了蹭。
从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应答，十分乖巧可爱。
第二日，莫钦从宿醉中醒来。捂着微痛的头颅，意识回炉。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不敢相信昨晚的待遇。
李烁臻是愿意原谅他了吗？
他们终于能回到从前了吗？
心底却产生了种诡异的预感——即使如此李烁臻也不会放他自由的。但是莫钦的心情却变得分外雀跃。
就在李烁臻带队离城没几天后，城内外形势发生了巨变。
一队周军从山坳迂回，奇袭城下。刚好避开了侦查的队伍。
所有的守军都返回了城内。却是群龙无首，只能让文官暂领军事。
李烁臻那边早已行至更北边侦查，即使现在发现不对往回赶，也要两天的时间。
周国军队却已兵临城下，边城岌岌可危。
然而，周军一到，并没有趁他们孤立无援立刻进攻，反而派人进城和谈。
令城内人惊讶的是，对方并非是过来劝降的，而是想谈一个条件---
“听说李将军的身边养了个俊俏的少年，姿若天人下凡。我们主将也很感兴趣。只要李将军肯割爱把人送来，我军便肯退兵。如若不然，”周国使臣冷哼一声，“主帅有令，周军将立刻攻城。到时候贵国若抵死顽抗，就别怪等到攻陷之日我军屠城了。”
屠城！
听到这个条件的楚国官员心内无不震惊。
不管对方想要什么，这个警告却是巨大的。
城中妇孺老幼众多，一旦周军真的要屠城，大楚边城岂不是要横尸遍野、伤亡惨重了？
然而这件事并非这群官员能一口答应下来的。
李烁臻在军中和城内都颇具威望。此刻他不在，他的人可不敢随便动。
周国使臣并不听他们辩解，只冷声通告他们一天为期。一日后周军便要大举进攻。
到时候主帅不在，援军也未到，城池能否守住，未有定数。
周国使臣走后，一群人商量了许久，也没有得出结论。
先不说该不该用人换取周军退兵。
周国此举是讨要主帅的枕边人，便是想要羞辱大楚。传出去也是奇耻大辱。
就在他们争论不下时，城内却已经传开周军将要屠城的事。
一时间人人自危，城内情势紧张万分。
于是，当周国人飞箭传信说只要交出李烁臻身边的美人便会即刻撤军后，城内的士兵和百姓们都不由得心动了。
不论这件事算不算羞辱，在屠城的威胁面前，人们的选择毫不犹豫是前者。
很快，城内便传开了---
“早听说李将军身边那个少年是个妖孽，我家那位在兵营里看到过他，生得比女子还好看，不是妖孽是什么？！”
“听说那妖物还吃人呢。说不定就是他害得我们要被屠城。”
“只要交出李将军那位男宠周军就会退兵，我们就不用死了。”
“既然他是个妖物，那就给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