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家殿下是头白眼狼（21）
少年露出的眼里充满了紧迫的期待，如同一束火炬一路灼烧到莫钦的心里。
莫钦顿了顿，说道：“可是，奴才并不清楚太子把密信放在了何处。”
这时，秋泗开口道：“据可靠线报，太子向来会把机密卷宗和信件藏在书房的暗格里。而莫公公你是东宫内唯一能够自由进出书房的人。由你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崔裘遂道：“莫钦，这件事关乎到灵犀殿和整个秋家的存亡，也关乎我的大业和母妃的平反，你能帮帮我吗？”他上前握住莫钦的手腕，眼里带着恳切之意。
这么多年来，还是崔裘第一次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跟莫钦说话。却是为了这么个棘手危险的任务。
从崔玉真的书房偷机密信件，除非真是不想活了!
可是面对上崔裘，莫钦向来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都没有沉吟太久，就听他语气坚定道：“殿下之志亦是奴才之志。望殿下能荣登大宝、为秋家和舒妃娘娘平反冤屈。如此，奴才死也瞑目了。”
“谨遵君命！”他重重地行了一礼，没有丝毫的怨怼。
崔裘听后，眼底却出现了刹那的犹豫。
他怎能不知这件事的危险性，就算莫钦能成功将密信偷出来，他也免不了被太子事后查到。而对于背叛的人，崔玉真会怎么做
秋泗却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莫公公的忠心，殿下和我都会永世牢记的。待你将密信偷出，还是放在老地方，自会有人来取。”
他们并没有在事成之后将莫钦一起带走的打算。依灵犀殿的实力，最多只能拿走墙角的一张纸，却带不出一个人。
换言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要牺牲掉莫钦这枚棋子的。
这一点，莫钦当然清楚。
临别时，小太监恭敬地垂手行恭送之礼。态度虔诚谦卑，看不出半分恐惧或是悔意。像是一个只甘心为祭的飞蛾，用身体扑灭那火焰，无怨无悔。
神色坚毅决然，一如多年前他只身来到行宫，任劳任怨地照顾小“崔囚”，并且目光坚定地告诉他：“您的母妃，舒妃娘娘，一定是为人所陷害的。您是大璃国的皇子，秋家的血脉，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总有一天，能为舒妃娘娘和秋家平反！”
夜色中的东宫，一切看得都不真切。
崔裘转过头，最后看了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哥哥一眼，凤眸似是有些湿润。
随后，一个闪身在夜色中遁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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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殿内。太子还没回来。
系统刚刚旁观了一切，终于开口问道：“宿主，难道你真打算替五皇子偷密信？”
莫钦唇角微动，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系统见到他脸上堪称冷酷的笑容，感到后背一阵发麻，立刻义正词严道：“这个男主太过分了。要不是你，他根本活不到今天。现在却想要你去死。真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莫钦斜它一眼，“你今天怎么跟我同仇敌忾起来了？这不像你的风格。”
系统：还不是迫于你的淫威！
嘴上却对莫钦说道：“宿主忘了，我说过是站在你这边的，当然要为你打抱不平了。但是也别太难过，就算到时候你真的提前被崔玉真弄死了，我们马上就去看结局。我有预感，这次评分绝对会很高！”
莫钦冷笑一声，说道：“我还不一定会死呢。赌一把吧。如果我输了，算我认栽。如果我赢了，呵。”
他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只有最后一声冷呵让系统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想到前两个世界宿主的各种骚操作，系统不由担心地想道：该不会宿主又打算崩剧情了吧？
虽然剧情早在太子强行和莫钦做交易要他献身的时候就已经朝着一个不可名状的方向一路狂崩，但大体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由在心里祈祷：希望宿主手下留情，别再搞事情了。希望最后男主能够成功登基，别又中道崩殂。希望这回评分能高点，这样我好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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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系统意料的是，莫钦这回表现得既顺从又敬业。
根本没怎么多犹豫的，就去太子书房里找到了书架边的暗格，将一封写有江南盐督名字的密信拿了出来，并且在一个夜晚偷摸到东南角的墙边把密信放了过去。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这一点倒是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关乎男主的大事，天道自然要为自己的亲儿子开路。
但令系统感到出离诡异和欣慰的是，莫钦竟然真的完全按照崔裘的话去做了，中途没有作任何的妖。
难道，宿主终于认命了？打算好好走剧情，乖乖拿高评分？
但过不了多少年，它就会为自己此刻的天真而捶胸顿足----
坚决不要相信莫钦会乖乖躺平任锤。他还是那个刺头儿，没有一丝丝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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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交出去的第二天就在金銮殿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公开了。
上面并不是什么崔裘勾结江南盐督的证据，而是太子在江南一带用来敛财的私盐产业详记！
一国储君，手长得伸到了江南。甚至经营的还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私盐买卖！放到任何平民或者官员身上，都是杀头的重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太子看到那份机密详记被展示出来时，眼底透出了无比的震惊。这份震惊甚至比他幼时遭遇刺杀更无以复加。
但他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和拿出证据的那人据理力争。太子党的官员大臣们也竭力为他辩护。
一时间，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崔元珏甚至召来了锦衣卫才堪堪维持住局面。
太子贩私盐一事则交由大理寺调查审理。
由于太子亮出了他的免死金牌，于是乎免了进天牢待审的待遇。
然而，当他走出金銮殿时，整个人周围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戾气。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气质荡然无存，如同一只魔煞厉鬼，似乎能把一切靠近的人绞杀。
就连平日里同他交好的亲信也不敢上前和他商议私盐之事，只能等几天他冷静下来再行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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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件事传到莫钦耳朵里时，他的心震了震。便很快明白过来----
五殿下骗了他。
信件的样式和封面的写的什么字都是崔裘告诉他的，他不可能拿错。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崔裘怕他在东宫呆久了，心开始偏向崔玉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害太子。所以才会编纂出太子截获密信意图揭发五皇子的谎言，其实就是不相信他。
莫钦几乎在听完整件事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但他仍旧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内心都没有起多大的波澜。
反而冷静地转头吩咐形色慌张的菱素道：“去泡壶茶水来。待会儿殿下回来后一定口渴了，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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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真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翻遍暗格中的书信卷宗，发现的确少了那一封江南盐督送来的信。
他随即明白过来，额上青筋暴起，眼底的不可置信和熊熊怒火交相辉映，脚下风风火火地赶去寝殿。
莫钦见他进门，端起一杯茶水献上道：“殿下先喝杯茶吧”
谁知下一刻，崔玉真伸出右手重重地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没有丝毫收力。
莫钦被打得跌倒在地，左边的脸颊立刻红了一片。茶水全部溅到手上，烫出一片红疹似的痕迹。
崔玉真是真的气急了，打这一巴掌时甚至带了几分人前从未展示过的武功内力。
莫钦被打得有些耳鸣，鼻子也出了血。却还是沉默地撑起身子，直直跪在他面前。
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崔玉真再无平日里的冷静淡漠，语气狠戾凶煞，言道：“没想到，孤养了三年的人竟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真以为孤舍不得你吗？！”
“滚出去！去殿外跪到你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