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登山
李十七对于张生和黄之和两人的行为有些不满。不满归不满，在他们封建的、狭隘的思想观念里，如此的行为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这里是神原，张生和黄之和如此这般也不奇怪，所以李十七也便没有理由发火。
饭局上，张生先是提出了想和沈从明四个人聊一下，但是没有说自己找沈从明四人是什么事，只是说想和四个年轻人聊一下。
“我和老黄，都觉得你那四个学生聪明绝顶，想和四人聊一下。上次只是匆匆的见过了一面，还没有来得及和四人交谈呢。”张生说道。
黄之和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过来附和道：“是啊，李先生，你那四个学生可都是些大才，我等很是想好好交谈一番的。”
来了吗？李十七心里知道张生和黄之和两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两人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他微笑着回应了两人，表示可以在明天上午的考试结束以后让两人和学生们去聊一下。他佯装自己不知道张生二人要干什么，同意了二人的请求。
“这样吗？”张生惊喜道：“那太好了。”他的脸上喜出望外。这样一来，就可以说服李十七的四个学生为朝廷，为新王效力了。
他不怀疑自己能不能打动四人，因为新王会给出最大的力度，开出最诱人的条件来招揽四人。毕竟那四人还只是学生，很难抵御得住利益的诱惑。
四个学生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李十七这个老师了。
张生想起了还有李十七。
不知道李先生会不会也答应加入朝廷呢？张生忧虑着。李十七不是小孩子，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可以发现李十七的心智成熟，有自己的独立的判断。有可能不会被利益所打动啊。张生有些顾虑。
黄之和见张生久久没有开口，便知道张生又开始犹豫了。他悄悄给张生使了一个眼色。
感觉饭局就快结束了，张生也觉得是该快点，长痛不如短痛。但他还是担心这个行为会不会让李十七警觉起来，意识到自己要挖他四个学生这件事？
是啊，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这，张生决定先保持沉默，等到四个学生愿意跟自己走了，自己再去问李十七。
怎么还不问李十七？黄之和困惑道，刚刚自己已经给对方使了眼色了啊。
一直到饭局结束，张生都没有开口。黄之和意识到张生可能有了新的考量，所以也没有问。
茶余饭后，李十七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送客。
“二位，今天这餐饭做的不知道符不符合二位的口味啊。”李十七说道。
“甚好甚好。”张生朗声笑道：“你这菜啊，快要赶得上信阳的大酒楼的饭菜咯。”
“是啊，没有想到李先生居然还有如此手艺啊。”黄之和也跟着笑着附和。
李十七觉得被两人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为了防止露馅，李十七今天这餐饭，用的都是神原原本的东西，李十七觉得太单调了，食之无味。
但显然张生二人都觉得李十七做的很好。
“现在天色已晚，我就送二位下山，回旅店休息吧。”李十七说道。
张生和黄之和也就在李十七的护送下，回到了老陈的旅店。
待李十七回到书院，程若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嘴里大喊着：“先生，你今天晚上做的饭是不是没有放盐啊，如此寡淡无味。”
李十七无奈的解释了原因，然后拿出一包辣条来平复程若妍的心情。
“先生，刚刚他们有邀请你入朝为官吗？”程若妍撕开威龙的包装，从里面拿了一根沾满红油的大面筋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
“没，那两个老东西应该不会那么傻的吧。先问我四个学生，又来邀请我，不就等于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让我看清楚内裤颜色吗？”
差点就被人看清楚内裤颜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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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
如今宋国新王刚刚即位，朝中多是前朝旧臣，对现在这个继位半年不到的年轻新王多是不信服，不配合的状态。
当然了，朝中并非没有新王的心腹，只是少之又少，不成气候，很难有效的掌握朝廷的大小事务。张生和黄之和就是新王吕显生的心腹。
吕显生满面愁容的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的筷子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筷子上还夹着饭，而吕显生显然没有要吃的意思。
“王上！王上！”王后吕秦氏的两声轻呼将吕显生的思绪拉回饭桌。
吕显生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
吕秦氏看王上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因为朝堂上的事情而烦恼。可她一介夫人，能帮得到他什么呢？
吕显生今年不过十七岁，吕秦氏也才十六岁。在豺狼虎豹比比皆是的宋国朝堂上，两人像是没有根的浮萍，随便一个浪花就能让两人溺死在水中。
“柔儿。”吕显生抬起头，轻呼吕秦氏的名。他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可在吕秦氏的眼里，这个新继位的宋国之主，正在倔强地让自己不流泪。至少在亲人面前。
显然，吕显生没能成功。
吕秦氏起身，一把将吕显生搂入自己的怀中。
“我在。一直都在。”
吕显生的泪水浸湿了吕秦氏的华服。
未得其术先得其位，退无可退，进无所进，横亘在吕显生面前的山太高了。可山就在那里，吕显生无路可走，登山便成了唯一的途径。
就是不知道张生和黄之和，能不能把登山的工具带过来了。
天边微微亮起的鱼肚白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它呼喊着，吸引所有人都为之重生。
张生和黄之和并不打算去看上午的考试，他们总不能三天都去看考试。一大早两人就动身在村里四处逛了。
“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仔细看看这个村子呢。”张生手里拿着一块饼做早餐，一边啃着一边在村里的小道上面闲逛。
“是啊。这个村子真的是越看越诡异。”黄之和附和道。
柳溪村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特殊了。这里的路异常的平整，没有那些坑坑洼洼，显然不是普通的泥土地。但又不像是信阳城里面的那种石板地，这地上铺的也显然不是石板。石板做不到像这样这么平整。
在神原，六点起床的第一件事对于农民来说不是吃饭也不是洗漱，而是先去地里看一下。那是自己的命，不能出事。
两人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刚起床就来田里看庄稼的。他走到庄稼地上，俯身下来看了看情况，感觉是缺水了，叶子有些许泛黄。
他起身，往一个地方走去，在那里放着一个深黑色的类似箱子一样的东西。箱子伸出了一根管子连接在旁边的小溪里面。箱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木箱，木箱里都是煤炭。
那人掀开深黑色“箱子”的一块，掺了一铲子煤炭进去，又觉得不太够，便又加了一点。
他的怪异行为引起了往这里走来的黄之和的注意。
黄之和出声示意张生，让他看向那人的方向。
只见那人探出手去从深黑色“箱子”的某个地方拉出一条绳子。他用力将绳子往外一扯，然后放手，然后又扯。反复几次后，那东西突然响了起来。声音沉闷，像是野兽的嘶吼。
这给张、黄两人吓了一跳。顿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东西会叫？那是什么东西？是有什么东西被关在里面了吗？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人好像一点都不怕，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他平静的看着眼前咆哮的野兽，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小溪，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然后又后退几步，看了看庄稼地。
“小兄弟！”张生脸上挂着笑，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和蔼，然后朝那人叫了一声，又挥起了手，以此引起对方的注意。
那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有人叫自己。他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两人，张生和黄之和穿的都是常服，不是官服。那人试探性地开口道：“二位是外地来的吧。来找谁？”
“对我们是外地来的，是来这里找人的。我们是李十七的朋友。李十七您认识吧，在山上开了个书院那个。”
一听到李十七的名字，那人的表情显然就变了，又听到这两人是李十七的朋友，那人就显得更加热情了，跟刚刚的警惕完全不一样。
“你们是李先生的朋友？欢迎欢迎啊。”
三人借此聊了起来。先是唠了唠家常，然后黄之和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导道了那个深黑色的东西上面。
“那个？”那人顺着黄之和手指的方向望去，“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叫抽水机。是严伯一个月前拿给我的，能把池子里的水抽上来用来灌溉农田。”
抽水机？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正当黄之和要开口继续问的时候。抽水机突然冒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黑烟。这给黄之和又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情况？”黄之和惊呼道。
那人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便知道了。他跟黄之和两人解释道，这个是正常的现象，说是废气。
经过那人的解释，黄之和也是暂时安心了一点点。
他长舒一口气，又问道：“你刚刚说，这抽水机……”
……
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面，黄之和一直在和那人闲聊。也从那人的嘴里套了很多东西出来。
“欸，抽水结束了。我先去忙了。”那人说道。然后便回去继续忙了。
张生和黄之和两人则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整理着刚刚得到的关于柳溪村的信息。
在他们身后的远处，一个熟人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陈伯。
见两人继续向前，陈伯没有继续跟，而是转身回去了。
不久以后，鸣虚书院里，响起了一阵电话铃。
“喂？嗯，好，我会告诉先生的。”
程若妍刚挂掉电话，李十七就端着两碗水饺进来了。
“陈伯来电话了？”李十七将手里的水饺放到桌子上，又拿来两个碟子，一个装醋，一个装酱油。
“嗯，陈伯说他们已经见到了抽水机了。想必你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他们应该都知道了。”
“好。先吃吧，吃完你去监考他们的物理考试，我要去一趟研究所，十一点前回来。那两人估计会在我前面回来。如果他们来了，你就安排他们去后院等着。”
程若妍坐到桌边，端起一碗水饺就吃了起来。嘴里的水饺还没有咽下去，程若妍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