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魏起兵，风云突变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李十七用极其浅显的话语解释了什么是代际收入流动性，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终于让众人明白代际收入流动性对阶层固化起到的影响。
在听完李十七的解释后，众人陷入了深深地震惊。李十七刚刚的话，对阶层固化的剖析可谓是鞭辟入里。
苏嘉失神的望着餐桌，手中的茶举了好久就是没动过，整个大脑已经是完全陷在了李十七给他带来的启发中。其他人也都如苏嘉一样，陷入深深的沉思。
苏嘉原以为李十七只是在算学上有着极为惊人的天赋，没想到，李十七对于社会阶层这样的问题都有属于自己独到的看法。
就在众人还在震撼的时候，苏子墨率先忍不住开口了：“李十七，你方便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吗？我想去拜见一下他。”
苏子墨的话让苏百鸣也回过神来，跟着附和：“对啊，你的老师是？”
李十七还未开口，苏嘉便替李十七答了：“十七小友的老师已经病逝了。”
众人不免一阵唏嘘。
“已经很晚了，既然十七小友也已经给出了答案，而且答得最好。那么，我宣布，十七小友胜出！大家且各自回房吧。十七小友，你随我来。”苏嘉宣布了优胜者后，便拉着李十七左串右串来到自己的书房。
走进苏嘉的书房，李十七就知道，苏嘉是真正的喜欢研究算学的。苏嘉的书房不像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那般规整。苏嘉的书房，草稿纸遍地都是，桌子上东堆西放的摆着各种各样的算学书和一个算盘。
“我这里有点乱，还请小友见谅。”
苏嘉将书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招呼李十七坐下。
“小友啊，你前几天给我出的那道题，我和几个老家伙研究和几天，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正巧你今天过来，来教教我。”苏嘉取来纸笔，兴致勃勃的说道。
李十七人都傻了。不是说奖赏的吗？赏呢？没有奖赏你还叫我教你做题？想什么啊？
“苏家主，那我的奖赏……”
“不就一些钱嘛，财迷。这样，你教会我这道题，我奖赏三倍给你。
还有啊，我叫你小友，而你总是苏家主苏家主的叫，显得多生分啊。这样吧，我也就大你三十来岁，如果你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苏大哥。就这么定了。”苏嘉朗声说道，语气强硬，没有留回转的余地。
听到三倍奖赏的时候，李十七内心都笑开了花，还有这种好事？
“苏大哥说笑了，苏大哥不会，让小弟我教你那是自然的。来，我这就开始啊，保证教会你！”李十七一脸谄媚开始在纸上写式子。
苏嘉也是没想到，原以为李十七是个刚正不阿的，原来也是个心智未成熟的毛头小子嘛。
“要解决这道题呢，要用到两个东西，我称之为韦达定理和无穷递降法。
你看我们将这个式子……”
李十七就这样开始了一夜的鏖战。
这本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夜晚。夏季夜晚的燥热搭配着聒噪的蛙声，显然已经成为常态。人们习惯于在自家的院子里铺上竹席，躺在上面，看着满天的繁星聊家长里短，然后渐渐入眠。
可，时代的惊涛骇浪往往来得就是那么的突然，不给人们一点反应的机会。当人们回过神来，早已深陷其中。
原本平常的夜晚， 被敌袭的号角吵醒，被攻城的投石车击碎，在城门被破后彻底消失殆尽。
宋国历137年，七月十三日亥时左右，离魏突袭北赵边境鹿城，仅半个时辰，鹿城告破。
戌时，离魏与北赵交界，阳山。
“传令下去，让众将士原地修整，检查军备，看看是否有遗失或者损坏。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开始靠近鹿城，亥时攻城！我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把鹿城拿下。
记住，皇甫先生给我们是下了死命令的，明早辰时前，我们必须赶到幽州，配合其他队伍，包围幽州。等会无论如何，半个时辰之内，要拿下鹿城。否则一旦明日我们没能按时赶到，咱们这三万人，就是要掉脑袋的。”
说话的是离魏的一个将军，叫吴守刚。此时的阳山里，有足足三万人的离魏士兵正在整顿休息。
吴守刚口中的皇甫先生，即是苏嘉提到的那个皇甫洵。天下第一谋士，被称为军神的——皇甫煜穹。
吴守刚掐算着时间，觉得是时候了。于是便下令让士兵们出发，再此之后的行军途中不允许点火把。所有人都要避免异动。
三万人的队伍，像是黑夜里的一条毒蛇。吐着蛇信，一点点的靠近鹿城，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鹿城这美味的晚餐一口吞下。
近了，更近了。黑夜里的蛇放慢了自己的步伐，怕惊扰到眼前的猎物。
近了，更近了。美味的晚餐就在眼前，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大口吞咽，实在是垂涎欲滴。
近了，更近了。不能再往前了，是时候让猎物毫无痛感的死去了。
“停，就在这里，架设投石车。”
亥时前一刻。鹿城城头。
这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士兵在站岗，其他士兵大多回家睡觉了。鹿城的守将也正在家里享受着鱼水之欢。
城头上，最大的官是一个百夫长，姓张。
此时的张百夫长正依靠在墙头，和一旁的士兵聊天。
“张老大，要我说啊，这离魏是不可能攻过来的。以前离魏每一次打过来，没几天就会因为自己家腹背受敌而被迫退兵回援，一来二去都是这样。离魏八成也就死心了，这都好几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士兵说。
张百夫长其实也深有此感，但他作为百夫长，要起带头的作用的。于是他转头望向离魏的方向，打算好好劝说一下一旁的士兵，教一下他保家卫国的重要性。
“其实，不能这么看。离魏……”张百夫长刚说没几个字，就感觉前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自己的方向飞过来。天太黑，实在是看不清。等到飞近了才发现，这是一颗巨石，速度惊人。这种情况，一般只有投石车才能做到。
突然，张百夫长意识到了什么。可刚想开口，就和刚刚的士兵一起，被这巨石砸成了肉泥。
“敌袭！”二字，就这么卡在张百夫长的喉咙里，到死也没有喊出来。
“砰！”一声惊天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北赵的士兵刚反应过来，就看见不计其数的巨石迎面飞来。砸在城墙上，城楼上，甚至砸入城内。而前方的空地上，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冲来。
有的士兵眼疾手快，吹响了敌袭的号声。
“嘟……嘟……”号角声回荡在本就不大的鹿城。惊醒了百姓和士兵，也打断了正享受人间之乐的守将。
鹿城的士兵反应不能说是不迅速。很快便集结好了一队人马，增援城门。
可惜，兵贵神速。当鹿城的士兵赶到时，鹿城的城门早已大开，数不清的离魏将士从城门外涌进来。城门旁的火堆照亮了他们的脸，是英勇坚毅的，那一双双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很多人怯了，怕了，随即跑了。也有人面露狠劲，准备正面冲杀。
“来人，快马幽州，告诉幽州杜安杜将军，离魏军突袭鹿城，人数不知，请求他出兵增援。”
刚刚还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守将此时却显得冷静。“将士们，离魏的畜生来了！随我，杀！”
“杀！”
两军交战，半刻钟不到，胜负已分。
鹿城剩余三千士兵，无一生还。
战后，吴守刚擦了擦带血的长剑，对身后的士兵高喊道：“一个时辰时间，补充军需！不许去平民家中扫荡，不许打砸抢掠！一个时辰之后，东城门汇合。急行幽州！”
没有想象中那般的火光冲天，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的英雄豪气。剩下的，只有满是坑洼的城墙，和城门校场满地的断臂残肢。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城里的百姓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离魏的军队便已经急行远去。
若是找来一个北赵人，从天上看离魏军队的前进方向，会惊讶的发现，他们不是直接奔袭的幽州，而是绕道远行。
黑夜继续着它的不近人情，只是原来黑暗里隐藏着的毒蛇已经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几百人的损失并没有给离魏的军队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唯一的不同只是过了鹿城后的离魏军，高举起了火把，仅此而已。
这，是一种示威。
宋国历137年，七月十四日卯时三刻。
幽州城外，一个士兵快马而来，手中高举军旗，嘴里反复高呼：“鹿城遇袭，请杜将军出兵救援！鹿城遇袭，请杜将军出兵救援！”
见军旗快马，幽州城的守城士兵立马意识到前线出事了，立即下令开门，并让人通知杜安。
杜安刚起，便听闻鹿城出事了，急忙接见那个从鹿城赶来的士兵。
听了士兵的话，杜安没有一点犹豫，召集幽州内所有的将领，商讨应对之法。
“杜将军，依老夫看，鹿城乃是我北赵最靠近离魏的地方，是我北赵的大门，也是关隘，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丢的。鹿城原本就有五万守军，支撑几日还是可以的，我们先点兵五万，急行军，发兵鹿城，以缓解鹿城的处境。”将领里资历最老的老将说。
“我同意霍老将军的意见。”一个将军附和。
“我也同意，但这次离魏来势汹汹，这五万人断然不够。鹿城守军平时有五万余人，可上月却被离奇调走，只剩四千余人。鹿城现在怕是已经沦陷了。我们要想拿回鹿城，五万不够。末将看来，当发兵十万。”
十万，这已经是幽州一半的兵力了。可杜安最后还是同意了最后一个将领的看法，点兵十万，由霍老将军带队，支援幽州。
距辰时还有半个时辰。十万幽州士兵，沿最快的官道南下鹿城驰援。
南下的幽州军队和北上的离魏军可谓是擦肩而过。
离魏之所以绕道，就是为了避开回援鹿城的幽州军队，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以削弱幽州军力，达成奇袭幽州的效果。
除去这里的三万人，离魏还分两路共十万人绕道潜入北赵境内。共计十三万人。
辰时前一刻，吴守刚带领的三万人就到了幽州外的树林中隐藏了。
“弟兄们听我说，看这日头，马上就是辰时，我们的任务就是强攻幽州南城门，为东、西方向的兄弟吸引更多的幽州军。给东、西方向上的兄弟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记住了，你们肩负着的，是两千万离魏百姓的信任与期待。是为了完成天下为一的责任与使命。我们绝对不能后退，哪怕是死，也得死死抱着一个敌人，绝对不能撒手！”
“绝不撒手！绝不撒手！”一个士兵高声喝道。
“绝不撒手！绝不撒手！”众将士跟着喝道。
离魏军的士气熊熊燃起。
“辰时以到！弟兄们，随我冲锋！”吴守刚高举长剑，翻身上马。他一马当先，带领近三万的离魏军开始了冲锋。
辰时。面相鹿城方向的幽州城头上，有幽州士兵发现有军队正在往这里冲锋。不禁感觉有些奇怪。明明十万人刚刚才走，怎么又回来了一部分？
再又定睛一看，那些人穿的哪里是幽州军的衣服啊。明明就是离魏的军队。离魏的军队怎么出现在这了？
敌袭的号角在幽州的上空响起。
杜安听到敌袭的号角，一时间有些惊讶。急忙出来查看。在得知是鹿城方向来的以后，也不禁感到奇怪，自己刚刚明明派了十万人去支援鹿城，难道路上就没有遇到离魏的军队吗？
杜安登上城头，望向冲锋而来的离魏军，粗略估计只有三万罢了。但这三万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杜安暂时还不清楚。
来不及多想，杜安调兵五万，出城拦截离魏军。
杜安想不到，这，正正巧巧就中了下怀了。
而这，也是幽州不到两个时辰便告破的原因。五万出南门战吴守刚，就意味着东、西两边一旦遇袭，能动用的军队，不过五万人。
所以，后世在回过头来看这场战役，杜安其实完全就是在皇甫洵的全套里，如羊羔一般，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