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下来吃饭
李十七顿时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前这个人，跟自己见面才不过半个时辰，就说要和自己成亲？这里的民风这么么彪悍的吗？
“不是，姑娘。我们才见面不到半个时辰吧？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说什么？”
苏子墨的脸红到了耳根，像是烧开了一样，红到来猴子都自愧不如。自己怎么突然就说要和别人成亲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都怪爷爷，天天催我成亲。今晚吃饭就不理那个糟老头子啊！
“没，没什么，李公子，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额……是我们出发吧，去找我爷爷，对出发吧。”苏子墨慌慌张张的想把刚刚的事掩饰过去。
出发和成亲读起来差别还是很大的啊喂。
当然了，李十七也不好下了人家的面子。她毕竟是苏家小姐。
“既然如此，那便请苏小姐带路吧。”
苏子墨领着李十七兜兜转转，来到了苏家自己的印刷坊。这里规模不大，但很规整。
苏嘉此时正站在一个老师傅旁边监工。
李十七二人到的时候，《语文》已经印完了。李十七问过严勋成，今年村里一共是六个娃娃要启蒙。所以李十七便叫苏嘉印了八本，多出来的两本则留着备用。
见李十七过来，苏嘉便迎了上来。
“小友啊，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你呢。你那本《语文》已经印完了。但是这《数学》嘛，你这个阿拉伯数字，我们这里没有对应的模子，老莫，也就是我们家的印刷师傅，说要现刻的话，要明天才能搞得定。劳烦你可能明天才能拿到书了。”苏嘉有些歉意的看着李十七，面露难色。
李十七倒是不怎么在意，微笑着说道：“苏老说笑了，您可以帮我印这个书，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小友啊，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已经酉时了。这柳溪村路途遥远，路上有不是那么好走。
正好我家下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若是小友不嫌弃的话，便留下来，让老夫招待招待你，今晚就在此睡下。老夫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一间别院了。你看……”
看什么看，你都叫人收好别院了，你问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李十七很是无语，但是说实话，苏嘉说的也没错。现在已经酉时，回到去估计都要戌时了，而且晚上这路也确实不太好走。要不……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李十七还在犹豫不决。没有注意到苏嘉的小动作，苏嘉悄悄地给苏子墨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拱一把火。
苏子墨看到苏嘉的眼神，肺都要气炸了。
老逼登子，你孙女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啊，你居然让你孙女开口挽留一个男人留宿？！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要是奶奶还在的话，我一定叫她打死你啊！
见苏子墨不为所动，眼神甚至想杀了自己，苏嘉便只好自己出马了。还想让子墨和十七拉近些关系来着的。
“还考虑什么啊小友，就这么定了！走走走，随老夫吃饭去。”说着苏嘉就直接上手了，拉着李十七就往厅里去。
这么突然吗？我还没决定呢喂。算了，在这睡一晚就睡一晚吧。
半推半就之下，李十七还是跟着苏嘉走了。苏子墨则是跟在两人后面偷笑。
路上，李十七和苏嘉说起了自己的一个疑问——为什么一直没见到苏嘉和苏小姐的仆从？
苏嘉表示，自己从来不用仆从，他觉得一天天都有个人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很不舒服。而苏子墨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玩，也多多少少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没有要贴身丫鬟。至于苏府的其他人倒是没这习惯。特别是苏清楠，你以为他身边只跟着个小厮，其实到了晚上，你能在他的房间里找到好几个通房丫鬟。
为此苏清楠的父亲打骂过苏清楠很多次，但是谁让苏清楠是苏家独子呢？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过。这样让苏清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成了远近闻名的纨绔。
李十七在苏嘉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厅。这里已经摆好了饭菜了，餐桌旁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算是老熟人了——苏清楠。
见苏嘉到了，苏清楠的父亲苏百鸣连忙拉着自己的妻儿起身，来迎接自己老爹。
“父亲，您来了。请入席。这位是……”
苏嘉身后跟着的是李十七。苏百鸣是没见过李十七的，但知道前几天自己老爹让自己狠狠地把苏清楠打一顿就是因为苏清楠在外人面前丢净了苏家的脸面。那天的外人就是李十七。所以苏百鸣虽然没见过李十七，但也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嘴里知道有这么个人。
“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好友，李十七，也算是我半个知音。”苏嘉开口道，眼神不断的向苏清楠瞟去。
此时苏清楠已经站起来了，听到苏嘉的话，知道他是在点自己，也只好对李十七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坐，都坐。墨儿，你坐这，小友，你坐这。”苏嘉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位子，示意苏子墨和苏嘉坐下。
这个家终究是苏嘉做主，苏嘉都开口了，李十七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苏嘉的旁边。
实话实说。李十七这顿饭吃的很憋屈。在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家里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其中还有人和自己闹得不太愉快。这气氛，别说有多诡异了。
整个饭局，都是苏嘉在哔哩吧啦地，苏子墨在陪笑，李十七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对面的苏清楠一家，则默默地在吃自己的饭，只有苏百鸣偶尔附和两句。
这诡异的气氛维持了一段时间，便被苏嘉突然的一个问题打断了。
“百鸣啊，今天十七小友问了我，为什么我和子墨没有随身的仆从。我说我习惯了。
刚刚呢，我联想到一个问题。若是我有仆从，那么我之于我的仆从，是上下级关系。这样就意味着，我较他而言，更高一层。以此类推，由上至下依次是皇帝，皇家，臣子，百姓，贱民，一层一层。从权利上来看，层级逐渐下降，而从人数上来看，层级却不断上升。
为什么明明人数少的，却可以获得更大的权利，掌控人数多的？为什么从古至今，这种层级之间的关系，从未被打破？”
苏嘉问的问题很深刻，虽然苏百鸣读过很多书，有学问，但也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面露难色。
“大家伙都思考一下，正巧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算是饭后的娱乐项目吧。每个人都给我一个回答，答得最好的，我重重有赏。”苏嘉开口道。
李十七对苏嘉看法又多了一层，这苏嘉是真喜欢问问题啊！明明是一个算学大家，却问出一个社会学的问题。关键是，李十七看到连苏清楠都在认真的思考，很是吃惊。这苏家的学风这么盛的吗？大哥，纨绔就有个纨绔的样子好伐？你这么勤奋，我都不习惯了。
苏百鸣毕竟是在朝里当官的，又是个读过书的。虽然算学是他的强项，但论文科他苏百鸣也不弱。不一会就有了一个答案。
“看样子百鸣你是有答案了啊。说说吧，让大家伙听听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