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怎么这么喜欢我？我克制过了
路云骁神情错愕，他从未听到过如此言论，她说的意思是，公主的每次出现，起因都是他的允许……
可随后，他又愉悦地笑了，原来如此，幸亏他问了出来，否则，竟不知道，症结出在这里。
其他人已经感知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于是后面两轮的游戏，惩罚选项时，也都默契地避开了韩穗岁。
随后，风水轮流转，路云骁中招，一群狐朋狗友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着他选择大冒险，可他瞥了一眼身边的韩穗岁后，最终选择了真心话。
韩穗岁瞬间明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如他所愿地接住了这个机会，提问道：“传闻六公主明艳娇贵，姿色动人，但我从未曾见过本人，路小公爷倒是见得多，请用三个词描述一下，也好让我等没有见识的，瞻仰幻想一下皇家风采。”
“我选的是真心话。”路云骁眯眼提醒。
韩穗岁一脸无辜：“是啊，那你真心夸赞下，我听听。”
还真心？她还听听！好样的，路云骁气滞，端起桌前酒盏，一口喝下，豪放摆手道：“认输，过。”
其他人传来一阵哄笑，只有韩穗岁暗暗满意点头，好啊，认输就好，生气是吧，气死拉倒！
接下来，也不知是那小厮有意，还是韩穗岁运气用尽，竟然一连几局，全都是她。
路云骁畅快了，咬着牙问：“说一下什么样的人，是你会选择的夫婿。”
韩穗岁一秒都未犹豫，张口就来：“无脑爱我，致死忠诚。”
局面开始变得诡异，先前高涨的气氛逐渐变得冷凝，尤其是在又一次抽中了韩穗岁后，其余世家公子，都极有眼色的，保持静默。
路云骁：“你认为怎样才算绝对忠诚，如何做到？”
韩穗岁已经不在意众人看着他们两人奇怪的眼光，对他的发问简直信手拈来：“事事主动交代不隐瞒，不要有自以为是的善意谎言，控制交友度。”
路云骁顿住。
想了想，决定换个思路，直接问出核心：“对你而言，有没有出现过喜欢的人，是谁，喜欢到什么程度？”
韩穗岁抱起双臂，若不是顾念身份，似乎还想要抖腿：“有，我自己，全世界我最爱我自己。”
到这里，席间其他人，再看不明白情况的，那就真是傻子了，纷纷找借口，前脚接后脚的，逐个离席。
韩穗岁看潇潇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也想跟着一起走，却被路云骁拉住手腕。
他自下而上专注望着她，随后端起一杯酒，再次一口闷完，执拗道：“我是主家，我未曾说过结束，你不能走。”
她望着他那副借酒耍疯的样子，竟然从他握紧不放的动作里，看出了些破釜沉舟的委屈，心里一软，又坐了回去。
他不撒手，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招呼了小厮把瓷蛊交给她自己来。
只见她随意一摇，先打开蛊面，看清了三个点，才从善如流猜到：“三，我输，真心话。”
已经有些微醺的路云骁，看她这样，心里的喜欢随着灼热的酒意咕嘟嘟冒着泡，见她不甩开被抓握的手，莫名像是有了更多倚仗一般，轻轻松开一瞬，又马上改为十指交握状。
带着酒气问：“你觉得，我会娶谁做妻？”
我觉得？我怎么觉得？
韩穗岁微恼他给自己下套，故意道：“我觉得你吧，值得更好的。”
突地，十指交握处一紧，路云骁眼眶有些红了，急急追问：“那你呢？”
韩穗岁忽然眯眼笑，像个得逞的、骄傲的狐狸：“我就不一般了，我最好！”
“噗……”路云骁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他抬头望着已经有些暗沉的天空，心道，皮猴子，她又在玩闹。
幸好，她只是玩闹。
骰子被他随手撇到一旁，此刻只有他们两人，无需这多余东西，他眼神炙热的，轻轻问：“若我此时，直接去银安殿里长辈那桌提亲，你当如何？”
韩穗岁猛地一下深吸气，想了许久，最后拿起酒盏，一仰而尽，喝了自开席以来的第一杯酒。
路云骁眼眶更红了，他不问，只执拗等着，韩穗岁一声长长的轻叹：“实话，我不知道，我没想好。”
他喉结滑动，似乎在艰难咽下喉中酸涩，不尽兴，问了半天，表面上她认输，可实际上她永远在避重就轻，从不真的回答出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你觉得……”
韩穗岁转了点角度，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还想发问的唇前，也打断了他想继续深入探索的欲望。
“太欺负人了，你好歹也要输上一局，不要让我这么没面子。”
她带着点狡黠的明亮双眼，晃得路云骁心神荡了又荡，顺从道：“好，你问。”
她拿回竖在他唇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桌子上，状似沉思很久，然后猛然转头，问出了让路云骁猝不及防的问题。
“路小公爷，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啊？”
从跟着他坐过来开始，他的注意力就全在自己身上，即便那天已经闹僵，可他一次次借着游戏发问，到底算是率先打破了两人几日来的僵局。
而此时他像个小孩子一般，死活不肯松的手，哪怕已经隐隐带了湿热汗意，哪怕听到这个问题他一瞬间的颤抖，都让韩穗岁觉得，不想再像他那般，试探着提问的墨迹。
说到底，是感受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有些有恃无恐，并且还有点想要逗一逗他的。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抬眼望过去时，竟然看到了他眼里闪出了晶莹的泪花，不多，只是点滴，可越是如此，就越觉得他已经委屈至极。
他说：“我克制过了。”
“轰！”有什么声音，自韩穗岁心里传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就能连让她心里塌陷，都还带着不自觉的深深委屈？
他是彻底醉了，酒话不要钱一般往外倒：“第一次在酒楼里见你我没忍住自报家门，第二次去你府门前偶遇，被你撩拨后，整晚睡不着觉的难受，第三次你喊我哥哥，哪怕你误会我和孙三娘，我还是想着帮你补全生意计划，那样我才有理由一直见你。”
“第四次，第五次，你每次若即若离我都难受到辗转反侧，我想用尽一切办法把我们绑在一起，利用别人我也不在乎，哪怕贵为公主，我也觉得不及你半分有趣。”
“你说今日不来，我灰心丧意，家丁传信又说你来，我一下子跳起马不停蹄开始喊了人来凑局，你这么好，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不如意，可你太好了，我该怎么阻止别人同我一样陷进去？”
“我用什么身份阻止？你给我这个资格了吗？我甚至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方法让你别再冷言冷语。”
“我试过了，我想你都不信我了，要么就不理了吧，可哪怕你对着一只狗叫我的名字，我都要付出千百倍的力气才能忍住不把嘴角咧上去，我克制过了，可我输的彻底。”
“不如你教教我吧，你这样时进时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像你那样做到进退有度，能够不折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