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始交往
第四章
淡淡的薄雾，不冷不燥，适合恋爱。
“你是我碰触不到的风
醒不来的梦
寻不到的天堂
医不好的痛
点不着的香烟
松不开的手——”郁颜一边梳头发一边哼着歌，若非本想敲门的手轻轻放在门板上，听着歌词，微垂眼眸若有所思。
“颜颜，我可以进来么？”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眼前，“哥，”郁颜拉开房门，若非还没看清她，两只小手已经抚上他的胸前欲帮他整理领带。
“每天不吃饭，已经瘦成一道闪电了。”他低声说着，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微微用力握着，只觉得细弱无骨，有点心疼。
“我想到了好多点子，可以试试搞活动促销一下。”郁颜手被他握着，试图岔开话题。
“午餐不吃，晚餐我在家你吃一口又让我陪你跑步，我不在家你也不吃，你是想把自已饿死还是想把我气死？嗯？”若非讲话声音本就不大，又不是真的生气，说到最后轻的她几乎听不清了，紧紧握着她的手，细腻柔软，手感超好，心里还特别舒服，他一点也不想松开。
“有吃呀，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了嘛。”郁颜撅嘴嘟囔。
“钢琴家为了兼职做模特，减肥把自已饿晕，丢不丢人？”若非认真看看小脸，真的瘦了好多。
郁颜还是老办法，一头扎进他怀里撒娇，差点把刚进门的人给推了出去，“不要生气嘛，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吃好多好多饭，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吃饭，好不好？”
永远？若非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心里有什么东西塌了……“真的可以么？”他轻声自问。
“嗯？”郁颜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慢慢抬起了脑袋。
“永远在一起吃饭？”
“是啊，幸福不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好多餐饭么？”鸡汤小金句，张口就来啊。“难道哥哥不愿意？”难道他不愿意？？他不愿意怎么办？郁颜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怕？”
“怕？什么？”他还有别的想法？
怕年纪大，身体不好，不能陪你到老，怕俗事太多、身不由已没有办法陪你满世界做钢琴表演，怕不能给你最好的一切享受人生……看着她小脸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深思，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好像想开了、释然了的各种表情，若非心里百感交集，一时无言，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哥，”郁颜看他半垂着眼皮，这惯常的忧郁表情，“为什么叹气？这是怎么了？”虽然是生活里的小能手，但面对帅哥叹气她还是不知所措。
“能不能，”若非不太会表达自已的情感，“能不能……”
“嗯？”
哑着声音几乎发颤的问道，“能不能不叫哥哥？”他不想做她的哥哥，他要做男朋友。
“郁若非。”听她直呼其名，把若非吓了一跳，立刻睁大眼盯着她。“你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一直在等我长大，等我回国，等我做你的女朋友？”用最清悦温婉的声音说着最要命的话，若非觉得再不表白，自已可能就要晕倒在她眼前了。
“对，颜颜，我等的太久太久了，无限的激动换来看到你真的回国之后的平静。”他深吸一听气，鼓励自已一定要好好把话讲清楚，不可以丢脸。“你说的没错，我一直喜欢你，很多年了，曾经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以为这辈子只能做你的哥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有今天的相处。不要做哥哥，我想做你的男朋友，给你不同于家人的爱，给你最好的爱情。”渐渐附在耳边，近的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誓言入心，永远不会忘记。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窗外会传来小鸟儿的叫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郁颜伸手环抱住他窄瘦的腰身，“若非，”他的温柔，细心，陪伴，保护，从小时候见面的那天开始，统统都是她一个人的，他的眼睛里心里，始终只有她。“我还不够好，可，可我不要你再等我了，对不起。”她一直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弹琴，努力成熟，努力变漂亮，现在在努力赚钱，要让自已有满满的自信站在他身边，配得上优秀的他，不输给任何人。
“呼，我终于不再是哥哥了。”若非轻声说着，抱着心爱的女孩，他微微仰头，总觉得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他们俩的感情从来没有惊动动地过，是岁月一点点刻在心里的，深深的爱恋。
两个人手拉手下楼来吃饭，阿姨看到了就奇怪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对她的话郁颜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每天都甜甜蜜蜜的一起吃饭，今天眼睛却红红的。”阿姨忍着笑，想着小情侣吵吵闹闹也是常有。
原来在旁人眼里，他们早就是一对了。
“阿姨在等我们吃饭了。”看到了她喜欢的三明治，咖啡，若非笑的格外温柔，窗外薄雾散开，晨光微显。
出门的时候郁颜看着鞋柜里多了几双高跟鞋，“咦？你不是不喜欢我每天穿高跟鞋嘛？”还买这么多？她为了做好模特，坚持每天穿高跟鞋早被他看在眼里。
他的颜颜气质那么好，腿那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是怕你累，不是不喜欢。”他给她披衣服，认真的看了看她今天的穿搭，帮她选鞋子，又蹲下给她穿好。
“这样差不多跟你一样高了吧？嘿嘿，会不会有压力？”手扶在他肩上，享受着新晋男友的宠爱，郁颜还不忘逗人家。
“不会，我这么帅。”
“嗯，是单眼皮里最帅的哥。”看看真的不会逗生气，下次再继续。
“我这不是内双？不过确实颜颜的眼睛最漂亮。”来自钢铁直男对女朋友的莫名夸奖。
“哈哈～”
你是我的谁，我是你的谁，答案有千百种，最心动的就是完美答案。
若非有一间琴行是总公司里公开的秘密，由于知道的人少，反尔会流传的神密兮兮。郁颜没来管理琴行之间，大家都在说大少爷是个gay，琴行是喜欢音乐的他送给同□□人的礼物。
郁颜来了这几天，开始有人说她是大少爷包养的大学生，原来大少是喜欢女人的，但郁颜的样子一曝光，马上风向一转，内情人就知道了她原是郁家养女，这琴行突然间变得又不那般神秘了。
聪聪和美慧惊讶的跑来告诉郁颜这些，她只当是听笑话，没做任何评价，她知道树大根深，言多必失这些道理，自已养父母的家业，她怎么有资格多言？
“兰亭金墅”小区里，郁家的别墅今晚灯火通明炊烟袅袅，看到若非和郁颜手拉手走进来，郁夫人一下子站起来，抱着郁颜就哭了出来，“宝贝，妈咪想你了。”
“一年没回来了，颜颜，这次在国内计划呆多久？”郁晋源做为养父是疼爱郁颜的，关于儿子喜欢她这件事，他看在眼里，内心是有很多无奈的，碍于身份他没办法说什么。
“妈咪，爹地。”郁颜被抱着，觉得暖暖的，但她没有想哭。“我也很想念你们。”
“六月的时候有毕业演出，我会那个时候回丹麦几天。”端正坐好之后，她首先回答了养父的问题。“工作方面我考虑过了，想回到国内发展，所以已经决定留在中国。”
“文斯特教授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的决定她同意吗？”出于种种原因，郁晋源希望郁颜更多时间能够在国外，不过出于对孩子的尊重，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回来就回来吧，也好离我们近一点。咱们女儿这么优秀，能做的工作太多了。”郁夫人从来都不喜欢郁颜，觉得小姑娘过于漂亮、乖巧，太懂事了。自从到她家，不哭不闹，学业又出色，她完全不管她学习，居然还能学到跳级的程度，总像心里谋划着什么似的；长大了，更是出落得明星似的美，难怪从小又学钢琴又学跳舞，跟她爸妈真是像啊。再加上复杂的身世，她觉得郁颜不会是个好妻子，不过儿子喜欢啊，若非三十多岁一个女朋友没交往过，身体又有病，难道要他追求郁颜追到国外去？谁没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看着大儿子望向郁颜的眼神就知道，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她怎么可能做棒打鸳鸯的事？那不是要了她儿子的命么！
“教授的确是要我留在她身边，不过我还是想生活在中国，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以后的工作国内、国外应该会有很多机会。”郁颜认真做了解释，回国是她坚定的选择，不会动摇。
“爸，妈，现在中国是全世界最安全、稳定的国家，颜颜选择回国是对的，当前大部分留学生也都会这么做，我一直支持她的决定。”若非忍不住开口。
“别说这些了，你那家琴行是怎么回事？有必要瞒着我们？”每个爸爸是不是都对儿子有一肚子不满意呢。
“刚回来就说他，先吃饭吧，我大儿子最近又瘦了。”郁夫人嗔怪他，不愿看儿子受委屈。
大圆桌上惯例菜式丰富，不过大多还是迁就若非的口味，清淡居多。
郁颜一贯乖巧，礼貌周全，不多说话。她洗了手想帮爹地妈咪盛汤，若看到后来不及使眼色，急忙站起身，一把拉住她，不让她碰那个热气腾腾的汤碗。
看儿子举着汤勺站在那里，夫人觉得好奇怪，“你俩怎么了？”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妈咪，哥怕我烫到手。”
“啊，”郁颜从小到大都会主动帮忙盛汤，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他没看她，只低声问道：“你叫我什么？”今晚是计划好要死磕到底了。
“我，”郁颜不知道他怎么了，气氛怪怪的。
“若凡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等他有空，让你两个哥哥陪你好好出去玩玩，若非也可以多休息几天，最近他累坏了。”夫人心疼儿子，看他那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就知道最近一直在加班。
“妈，爸，我有事想跟你们说。”若非站直身子，提高了音量。
气氛由奇怪变得尴尬起来。
他胸膛因为激动微微起伏着，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咳，我跟颜颜已经在一起了，是男女朋友关系。兄妹关系，已经成为了过去。希望爸妈祝福我们，支持我们。”若非觉得说出这些话，好似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那么轻松，跟郁颜谈恋爱，原来最大的阻力竟然是来自自己的姓氏，来源于父母亲营造的这层兄妹关系。
郁晋源没有说话，他用那种早就了解，可你竟然真的敢说出口的眼神看着他。
“颜颜早就是我的女儿了，你们，你们这样算不算亲上加亲？好，好……”夫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为了儿子，她是不忍说出反对的话来。
“荒唐。”郁晋源声音并不大，他的内心藏了太多的秘密，又有太多的无奈和愤怒，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一句“荒唐”，是在说自己的夫人，还是在教训儿子？两个孩子都已成年，儿子对养女的心思，他做爸爸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以做爸爸的身份又能说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转身进入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