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谁才是女主人
“荆主编，这是承式年会的邀请函，纪总让我给您送过来。另外，年会当天还有一个晚宴，宴会开始前，需要您和纪总一起完成一个开场舞，舞蹈老师纪总为您联系好了，您只需要直接过去就好。”自从记者会后，吴晓成了纪嘉承和小鹿之间各项活动的传话人，出现频率之高，让小鹿觉得，吴晓都要变成自己的兼职秘书了。
“谢谢吴总监，我知道了。”小鹿接过那张精致的邀请函，对吴晓微笑。
“还有就是”吴晓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年会的晚宴，徐恩淇小姐也会到场，毕竟她是承式的代言人嘛。”话说出口，她还是心虚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小鹿说着，继续保持微笑。
“荆主编，纪总为您专门定制了礼服，礼服会在当晚送到酒店的休息室，您直接去那边换就好了。”吴晓说。
“恩，谢谢。”小鹿依旧淡淡地笑着。
吴晓见小鹿似乎没有了多余的疑问，便离开了办公室。
这几个月吴晓总是徘徊在《circle》和承式之间，替老板传递着原本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每每想起那日记者会休息室里的画面，吴晓总是忍不住替小鹿难过，但这个女人却总是云淡风轻，让她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画面一转，时间已然来到了12月的最后一天，跨年夜，也是承式的年会。
下午7点，小鹿离开办公室前往了承式年会的酒店。吸取了上一次记者会的教训后，承式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小鹿，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纪太太”，便带着她往休息室走去。
小鹿在休息室补过妆后，换上了吴晓送来的服装，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细细的肩带处绣满了水钻，腰身位置被收紧，下摆的地方留着有些高的开叉设计，让她的肌肤若隐若现，美的优雅而又隐喻，她调整着项链的位置，整理着耳边落下的发丝，在镜子前补了一点口红。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纪嘉承带着一身深冬的寒气走了进来。透过镜子的折射，他看到了背对他而站的小鹿的样子，她肌肤白皙，稍加打扮，便美的惊艳。
他走到她身边，轻咳一声，小鹿回神，通过镜子注意到了身后的男人，她一个踉跄，崴了一下脚，纪嘉承伸手去扶时，小鹿却明显地躲闪着避开了。
她找回重心，站直身子转向了纪嘉承。
“你的礼服在那边。”她指了指衣架的方向，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纪嘉承望着停在半空中的手，心跟着一顿，没有再多说什么，去试衣间换上了与她相配的黑色西装。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帮我系上。”他走到镜子前，对小鹿说。
小鹿微怔，然后听话地走到他面前，接过了领带。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小鹿的手背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纪嘉承灼热的呼吸，她不敢抬头，始终盯着自己的手部动作，希望快一点结束这个让人疯狂的环节。
突然，纪嘉承的手环上她的腰间，用力收紧，让她靠向了自己的胸前，他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你脸红什么。”
小鹿眨眨眼，用手肘撑起了一点位置，和他隔开了距离，她说：“有点热而已。”
领带系好后，小鹿转头看向镜子，确认着效果，镜子里折射出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俊男美女的搭配，相互呼应的礼服款式，任谁看都是一对璧人。
小鹿看出了神，原来自己也有如此与他相配的样子。
“咳”小鹿轻咳一下，再次退回了远处的位置。
“噔，噔，噔”门被敲响。
“进来。”纪嘉承的声音响起。
“纪总，纪太太，年会准备开始了，请两位移步会场里。”吴晓说道。
“嗯。”纪嘉承转头看了一眼小鹿，她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站在会场门口时，纪嘉承自然地牵起小鹿的手，让她挽上了自己的胳膊。
“记住，你是纪太太。”他说。
“接下来，有请我们承式的纪总以及他的夫人上台，大家掌声响起来！”随着年会司仪热闹地主持声响起，会场的门被缓缓打开，一束追光亮了起来，小鹿一瞬间有些晃神。
“别紧张。”感受到她手心的潮湿，纪嘉承出声安慰道。
小鹿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刺眼的灯光在他的身边画出一圈光晕，让他看起来更加不真实了。
走上台后，小鹿在一旁站好，纪嘉承则停在了话筒前，开始了例行的老总训话和未来展望。
小鹿就这样在身后看着他，忽然想起了高中时，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都懒得多说一个字，谁能想到，多年以后，他居然滔滔不绝的在众人面前演讲了起来。
所以才说，成长，会结出无从猜测的糖果吧。
发言结束，纪嘉承转头看向了小鹿，此刻的她陷入回忆，眼神柔软，唇角带笑，那一刻，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这个微笑变成真的。
只是他想要的，她却不想给。
两小时后，年会的第一部分告一段落。
主持人重新走上舞台：“接下来请大家稍做休息，需要换晚礼服的俊男美女们可以移步到我们10层的休息区，那里有提前备好的换衣间，之后请各位前往顶楼，我们在天台为大家准备好了精致的晚餐、酒水以及浪漫的跨年舞会。大家，一会见。”
说完，主持人走下舞台，现场的人们，难掩兴奋的朝着换衣间走去，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今晚的舞会，每个人都渴望着在这个属于年末的浪漫夜晚，惊艳亮相。
“纪太太，您舞会的衣服已经为您送到休息室了，您和纪总一起去换一下吧。”吴晓走到小鹿身边说。
“好的，谢谢吴总监。”小鹿对她礼貌地微笑后，跟在纪嘉承的身后走向了休息室，只是推门进去后，还是看到了她不愿面对的人。
“嘉承，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看，我已经换好了，我们准备过去吧。”一个略带撒娇的声音响起，徐恩淇毫不避讳地走进了他的怀里。
“额徐小姐，这个衣服是纪太太一会开场舞的礼服，很抱歉让您误会了。”吴晓尴尬地开口。
“我知道啊，你刚才说过了，但是我也可以陪嘉承跳开场舞，承式总裁和明星代言人的合作，岂不是更有噱头也更好看吗？”徐恩淇大方承认着自己的故意为之，并且丝毫不觉得心虚，她不需要偷偷摸摸，要抢要争，她都理直气壮。
小鹿知道，公主的战袍，本就不该穿在灰姑娘的身上，所以，徐恩淇说的都对。
纪嘉承显然没有料到徐恩淇会突然如此，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鹿，她眼底的忧伤没能藏住，被他一览无余。心底闪过一丝痛感，他想，只要她开口，他就替她做主。
但，小鹿什么也没说，她主动退后了一步，是在说，她让了，她不要了。
余光里纪嘉承看到她的表情变得冷漠而平静，他冷笑一下，“不要了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着，看到你会痛为止！”
他狠狠地想着，转头对徐恩淇说：“衣服很适合你，一会陪我开场吧。”
“纪总！”吴晓实在不忍，开口想要阻止，却被小鹿伸手拽住了：“吴总监，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完，她拉着吴晓，离开了房间。
“荆主编。”吴晓拦住了小鹿：“您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争取？他根本不想阻止，也不会替自己说话，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吴晓，谢谢你，但，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小鹿语气坚定，让吴晓也无法再辩驳什么。
她摊摊手，无奈地说：“好吧，那荆主编您先到顶楼逛逛，我还需要去忙一下。”
“好，一会见。”
告别吴晓后，小鹿独自来到了酒店的顶楼天台。服务员在她走近后，为她打开了面前的玻璃门。
不过一瞬，寒风迎面袭来，小鹿毫无准备被偷袭中了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到底是哪个缺德的人把舞会定在了户外天台，真是要命啊。”小鹿在心里不住地吐槽着，赶忙走向了一侧的玻璃包间内。
“呼，得救了。”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搓着双手，简单取着暖。这里虽然没有空调暖风，但好在有玻璃遮挡，让她可以获得片刻的温暖。
年末的上海走进了深冬的怀抱，潮湿的风，让这里更加冰冷难熬，但爱美的女人们却从不会为了温暖而妥协，她们依旧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穿着单薄的礼服，走上了露台。
顶楼的灯光慢慢变得绚丽多彩了起来，音乐也从舒缓的钢琴声变成了节奏强烈的乐曲，小鹿看到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只好从玻璃房间里走了出来，再次回到了冷风的怀抱。
她环顾四周，有伴的女士们披上了男人的西装，独行的女生也准备了华美的披肩，所有人似乎都为取暖做了点什么，唯独小鹿，身上单薄一件，再无多余负缀。
“上海的夜晚真迷人，你们说，是吗？”主持人开始串场。
“小时候看过很多童话故事，故事里总会描写一段华丽且高雅的舞会，舞会的现场宾朋满座，贵客们衣着光鲜，精致美艳，随后交响乐被奏响，王子和公主在宾客的掌声中，缓缓地走入大厅，一束追光亮起，他们就这样站在了光芒里我想我和在座的各位都读过这样的故事，而我所说的画面，应该就是接下来大家将要看到的样子。”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有请我们今晚的男女主角，为承式的舞会，献开场舞。”
舒缓的古典乐响起，天台的灯光暗了下去，身后的玻璃门被缓缓打开，纪嘉承在宾客的掌声中，牵着女伴走到了舞台中央。
然后，追光点亮，打在了两人的身上，这时周围的人才注意到，那个站在纪嘉承身边的女人，并不是荆小鹿，而是徐恩淇！
小鹿就这样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经过，然后一步步走到光芒下。徐恩淇香槟色的礼服裙摆飞扬，全身镶满的碎钻，搭配着她美艳的五官，显得气场十足。一旁的纪嘉承，穿着同色系的衬衫，搭配燕尾服西装，冷峻而高贵。
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对，完美的一对，和童话中描述的毫无差别。
小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出的双腿和肌肤已然通红，她把双臂环在身前，努力创造一些温度出来。
其实她想离开，但又怕逃跑显得懦弱。自尊心在这时跳了出来，像一个高傲的禁卫军，拿着刀抵直了她的脊背，告诉她：抬起头，就算冻死也得站在这里！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在人群中找寻正牌“纪太太”的身影。
小鹿知道，那些看似关心的目光、听起来像是问候的话语，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音乐缓缓进入尾声，舞池中央的人以拥抱作为结束，对宾客鞠躬后，离开了舞台。
主持人再次上台，临时调整了下面的台词：“感谢徐小姐百忙中光临今晚的舞会，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希望未来，承式在徐小姐的魅力加持下，走进更多人的选择里。”
还好，终于圆回来了，看到徐大明星出现，她脸都绿了，想着刚才的措辞，还好只说了‘男女主角’的字眼，要是再暧昧点，她就可以回家喂猪了！
负责主持的女人一边想着，一边舒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我们自由舞会和用餐的时间了，祝大家玩的尽兴。”
说罢，全场灯光亮起，音乐声被放大，冷餐桌上摆上了更多的甜品、吃食和酒水，人们开始随着音乐起舞，在音乐声中肆意的放松着，交流着。
小鹿见仪式结束，终于决定放过自己，在即将被冻成标本前，躲开人群回到了室内。
“天哪，差点把小命冻掉了。”小鹿好笑的想着，走进了洗手间。
“喂，你看到刚才纪总的太太在哪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看到了，在左边的那个角落里，她都没出声，肯定是觉得丢人，所以藏起来不敢见人了呗。”另一个女人说。
“能不丢人么！自家公司的年会上，自己的老公搂着绯闻女友跳舞！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看着呢！”第三个女人的声音。
“对啊！而且我之前明明听说，今晚开场舞是纪总和他太太啊，怎么临时换人了呢！”
“是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徐大明星才是他老婆呢！”
“就是就是！纪太太的心可真够大的！要换成是我，非得气死不可！”
“你？你可拉倒吧，纪总可看不上你！”
“哈哈哈哈！就是！”
“走吧”
随着最后的女人话落，水流的声音停止，洗手间内又恢复了安静。小鹿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了镜子前，低头洗着手，她越洗越用力，直到手指的关节泛白又泛红。
“看吧，荆小鹿，你还是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她悲惨地想着，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和淋下的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也算漂亮，明明在礼服的承托下，也可以勉强与他登对，但为什么，就是不行呢，为什么可以和他理直气壮站在众人面前的人，就是不能是她呢
小鹿从一旁的盒子里抽下了擦手的纸巾，对着镜子细细地抹去了泪痕，可惜眼眶依旧泛红，眼影和底妆也被擦掉了一点。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就你这蠢样子，纪嘉承会正眼看你才怪！”小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指指点点，可惜她只敢说给自己听：“你说你拿什么和人家比，比身材？比脸蛋？还是比感情深浅啊？切，你能赢过人家的，最多只有饭量而已吧！”小鹿一边想着，一边越来越丧，因为她知道，这每一句独白，其实都是事实
“我不走，我才不走呢！我还要看烟花呢，今晚的跨年夜烟花，我必须看！谁也别想拦我！”小鹿默默为自己打着气，强装镇定地走出了洗手间。
“怎么这么久。”走廊里一个声音响起，小鹿愣了一下，竟然是纪嘉承。
“你怎么在这？”小鹿问。
“我不能来吗？”他挑眉反问。
“能。”小鹿收回视线，从他的身边径直走过，毫无留恋。
舞蹈结束后，纪嘉承看到小鹿独自离开了会场，于是推脱了徐恩淇的其他邀请，赶忙跟了过来，等在了洗手间的门外。所以刚才那些女人的八卦聊天，他一字一句，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当然，他知道她也一样。
所以他等着她，想确定她好不好。
直到她出现在他面前，眼睛微肿，鼻头泛红，他知道，她哭了。
那一刻，他终于明目张胆地心疼了起来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拼了命的要让她痛，要证明她会因为自己而难过，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拼命地演出着各种桥段剧情，伤害着她，也折磨着自己。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你可以争取我，替你自己要求我！因为现在，你是我老婆！
但是，他的立场是什么呢？这一纸两年的限定合约又算什么呢？还有，徐恩淇他能说什么呢？他能给她什么呢
小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纪嘉承敛起情绪，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天台的小鹿，走到了餐点旁，为自己选了一杯酒。
她想，既然衣不蔽体，那就寄希望于酒精的挥发来取暖散热吧。她相信，高中物理老师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然后，一杯，两杯，三杯，她觉得头有些晕，脸颊也开始烫了起来。
这时，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出现在了她的肩头，小鹿心底一喜，转头去看，却发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敛起笑容，取下身上的衣服，温声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男人微笑，把衣服重新披在了她的肩头：“我没有恶意，你穿的太少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小鹿歪歪头，想着确实不能硬抗，正直年末，她还需要为杂志社献身拼命呢，随即为了大义妥协道：“谢谢，我叫荆小鹿，请问您怎么称呼。”
“荆主编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江媛的发小，都不知道听她说起过多少次你的名字了，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叫我mark就好。”男人绅士且有礼。
“江媛的发小？难不成您就是那个每天骑着机车丈量世界的大人物？”小鹿有些惊喜。
“是啊，我猜我在她那应该没什么好评价吧。”mark耸耸肩。
“这倒是。”小鹿眼睛很亮，眉眼带笑。
“但你要知道，江媛那丫头，说话可不能全信啊！”mark辩解着。
“这倒也是。”小鹿点点头。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纪嘉承在应付完一圈的敬酒和寒暄后，终于得了空来找小鹿，却发现她正和其他男人谈笑风生，虽然醋意正浓，但还是保持着冷静自持，泰然自若。
小鹿寻声而望，看到纪嘉承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取下了她肩上的外套，交还给了对面的男人。
“谌总，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刚才实在抽不开身，谢谢你的好意。”纪嘉承眼神警惕却不失礼数的微笑着。
“纪总不用这么客气，我和小鹿的老板是发小，看她一个人在吹冷风，就过来替你看着点，毕竟这么漂亮的老婆，放出去可是会丢的哦！”mark毫不客气且意有所指地说着，然后转向小鹿，故意弯腰靠近：“小鹿，下次有机会和江媛一起约出来玩啊，我带你们骑机车追风去！”
“好啊！我很期待。”小鹿微笑。
“你们聊，我不当电灯泡了。”说完，mark直起了身，识相的远离了两人。
“聊得很开心嘛。”纪嘉承一边不悦地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小鹿本想拒绝，但看到纪嘉承威胁的目光，只好默默地选择了闭嘴。
“恩，是很开心。”她故意说。
纪嘉承与她并肩而立，转过身，想要继续他的威胁，但就着天台的灯光，他忽然注意到了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然后伸出手，佛上了她的额头。
“干嘛。”小鹿下意识后退，却被纪嘉承伸手揽住了腰，让她无从躲避。
“别动。”他微微皱眉，用唇贴上了她的额头，那一瞬，好似过电一般，她想推开他，却力量有限。
“你发烧了。”纪嘉承的声音沉闷，神色不悦，随即把衣服裹紧了些：“回家吧。”他说。
“我不要，我要看烟花。”小鹿倔强的反抗着，不让步。
“荆小鹿。”纪嘉承的声音更沉了些，他在警告她，不听话，他会生气的。
“你凶我也没用，我今天就要看烟花！”小鹿不甘示弱。
“为什么？”纪嘉承妥协地问。
“因为跨年夜的烟花，许愿很灵！”小鹿说。
“你有愿望？”纪嘉承看着她。
“有。”她点点头。
“你的愿望里有我吗？”纪嘉承追问，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
小鹿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嘭！嘭！嘭！”
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开，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小鹿兴奋地转头看向了天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烟花了！
“我记得小时候，每到正月十五，我们的厂区就会燃放很多很多的烟花，那时候其他生活区的人都羡慕我们，我们也都很骄傲的和外校的同学炫耀着，那时候，我太喜欢抬头看烟花了，我觉得它们好美啊，也好神奇，明明窜到天空中的时候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火苗，却可以在瞬间点亮夜空，多奇妙”看着天上的烟花，小鹿忍不住陷入了回忆。
“不过可惜，后来因为环保问题和消防隐患，烟花被叫停了，现在很难再看到烟花了。”纪嘉承也想起了那些年的烟花往事。
“恩，这是我来上海以后，第二次看到跨年烟花，第一次我许了愿，实现了，所以我必须等它，让烟花再给我造一个梦。”说完，小鹿双手合十，对着漫天绚烂的烟火，闭上了眼。
“希望明年，我可以有勇气离开他”
小鹿睁开眼睛看向了身边的男人，却不曾想，他也学着小鹿的样子，闭着眼，许了他的愿望。
“纪嘉承，那你呢你的愿望里，有我吗？”她想着，不禁红了眼眶。
夜晚的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缓缓绕过他们的身边。不知道，一起吹过晚风的人，是不是彼此会记得久一点，就像天空中无数的迷茫而又温柔的星球，在银河中以自传环游的名义，放肆着它们的偏爱，陪着银河，每一个岁岁年年，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