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结课
几个男孩子已经全部送到家，他们都居住在附近村里，离着很近，所以李殊他们很快就把男孩子们送到家。
“于校长，该把慧曦和海琦送回去了，她俩家在哪？”在前面开车的李殊侧头询问于凤华，他和于校长负责送三个高三的学生。
于凤华一直在把玩着手机，听完李殊的询问，她缓慢的说：“慧曦和我一个小区，还是一会跟我回去就行，海琦嘛，我觉得一会还是跟周强军师傅走吧，你们俩是一个村的对吧？”
在后座的海琦没有即刻回答于凤华，此时的她因为看到汽车行驶路线改为回学校的情况后，显得有些急促和紧张，她思考了一下，准备回答于凤华的时候，发现她根本没有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她又在埋头玩她的手机了。
“小殊，你觉得今天的案件”暂时停止把玩手机的于凤华抬起头询问李殊，但话到嘴边又略作停滞，回头看了一下后座的两个小姑娘，“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疏漏或者让你对刚才你的分析过程而怀疑的点？”
“额，怀疑我自己的推论嘛？我目前倒是没有什么头绪，主要是结合情况和线索，就得出了那样的结论。而且您不是已经确认了吗？难道还有其他的线索我们遗漏了？”
“遗漏线索，嗯，你确实遗漏了一个线索，也是可以让整个案活动推进的线索。可惜啊”
“是吗？我们真的遗漏了线索？那确实太可惜了，不只是可惜，这绝对是工作的疏忽啊，您说那个线索我们遗漏了？”
“啊？奥，我不是说你们可惜，我可惜的孙老师，这是他最后一次帮我们布置这样的活动了。”
后座的海琦突然叫了一声，李殊不得不放慢车速回头看她的情况。
但是于凤华先是让李殊继续好好看车，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孩子们别激动，孙老师被评为优秀教师，已经决定调走了，他要去市里一个新的学校工作了。所以才是最后一次给我们布置这样的活动了。”
车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李殊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后座的女生，海琦倒在张慧曦的怀里，透过附近逆向行驶车辆的车灯照射，李殊注意到似乎海琦正在流泪。
车子行驶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迎面而来的是张斌彬和田甜两人的车子，他们把高二的男生们送回了家。
学校大门已经提早打开，两个保安没有在保安室等着，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于凤华众人回来后，似乎想上前说什么，但是被于凤华制止了。
众人跟着于凤华回到了学校的主教学楼的大厅，她安排田甜带着张慧曦和海琦两个人去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会，她则带着李殊和张斌彬两个人做最后的案件分析。
“这有啥好再进行分析的，李殊说的很明白了，而且我也很认同李殊的分析，要是我去给王师父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问题，进而推理出真相，应该会比李殊用的时间短。”张斌彬边跟着于凤华和李殊往实验楼走边絮叨着于凤华要进行最后分析的话。
“哼，斌彬啊，给我打电话怎么着？觉得我说话有漏洞？成为你们所谓的解开谜题的关键？”王勤力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黑暗中传了出来。
李殊和张斌彬都吓了一跳。对于王勤力的出现他们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王王师父，您怎么跟幽灵似的，吓死我了。”
“王队，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俩早晨被我送过来，我当然是来接你们的。”
“哈哈哈哈，哎呀，王师父对我们就是好，直到我们没车，嘿嘿嘿嘿，王师父那咱们快回去吧，于校长非要搞什么复盘活动，都解决了问题就别再说了，又不是真正的案件。”
看着嬉皮笑脸的张斌彬，于凤华和王勤力没有答话，他们回到了实验楼前。李殊和张斌彬借着楼前微弱的灯光发现了王勤力严肃的脸色和于凤华有些疲惫懊悔的神情。
“你们俩可是真的人民的好‘警察’啊，哼，还解决的问题别再说了，你真是当这过家家吗？”王勤力的语气有些生气。
张斌彬见此也急忙收起了自己玩闹的态度，“王师父，我和李殊跟着于校长他们布置的推理活动进行推理游戏呢，当然，可能确实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但是，毕竟最后还是成功解开了谜题啊。您别这么生气了啊。”
“遗漏关键线索后还成功解开？张斌彬，你的能力可是真厉害啊。”王勤力不再说什么，他已经朝楼后面的地下室走去。
“小李，小张，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当然，这件事也是我的疏忽和问题，我负主要责任，不过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教训，哎。现在我还是多想想如何做好后面的铺垫吧。”于凤华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整个人似乎强撑着在给李殊他们做教育。
李殊和张斌彬带着满头的疑惑来到了实验室后面。当他们转过弯的时候，顿时就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数辆警车停在楼后面，只是没有开警灯。一个大探照灯已经把地下室里面照的通亮，来回进出的警员，更加让李殊和张斌彬懵圈。
“这什么情况？”张斌彬结结巴巴的询问着。
李殊终于反应了过来，“真的发生案件了！所以焚化炉里那具我们认为的假人，是真的尸体！天啊，我竟然”
李殊和张斌彬急忙冲进了地下室里，那个带着焚化炉的房间里，负责现场初勘的警员已经离开，王勤力和魏局长站在那里看着焚化炉，于凤华走进来后显得有些踉跄，魏局长发现后急忙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示意王勤力给两个懵圈的新警察解释情况。
“你们俩给我过来！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恶劣杀人案你们竟然视而不见！你们的推理是什么？假人？你们再仔细看看！”
李殊和张斌彬又上前查看，这次他俩顺利拖出了那个焚化里放着尸体的架子，“我的天，这，这怎么。”眼前赫然放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让李殊和张斌彬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之前没有拖出尸体，只能看尸体脚步，便简单的以为只是孙家福老师的找人制作的假人。
“看到这是什么了吧？假人吗？你们俩学校里学的，平日里积累的现场经验都被狗给吃了吗？”
“我我们当时拖不出来啊，他他里面是有钢筋卡柱的啊。现在怎么”张斌彬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他茫然的看向一旁的李殊。
李殊从刚刚同样的震惊中先反应过来，他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焚化炉，没有回应张斌彬。
“哼，卡住了？你们不是平时挺聪明吗？这么点小伎俩你们就看不出来？还每天到处演讲，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今天你俩是丢人丢大了。还孙家福老师的假人，这就是孙家福！”
“这是孙家福老师？为什么？是谁？”张斌彬更加震惊了。
王勤力怒气收了起来，他开始给他们讲述案件推理：“哎，这次谋杀应该是已经策划很久了，犯人知道孙家福老师会故意单独设置一些活动的隐秘细节。这些细节不会被于校长或者另一个老师知道，犯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进行的杀人。刚才你们的推理于校长已经发信息告诉我们了，你们前面的推理没有太大问题，我们确实想让你们受到点挫折，好让你们收敛低调一些。所以一直到你们去盛夏楼通过每层不同密码打开房间获取下一步提示都是在计划之中。”
“分歧出现在当时找到的提示时。”李殊想起当田老师得知拼组成的内容时的迷惑和不解。
“是的，有人篡改了每层获得的密码信息内容。而这也是向众人表示了犯人的愤怒和这次谋划的理由。那就是孙家福老师其实并不是看起来的和蔼，他在私底下肯定做了什么邪恶的事情。”王勤力恶狠狠的说。
李殊似乎有了一些联想什么，“难道是”
王勤力没有让李殊继续说，他则是继续自己的案件推理：“你在另一位老师的提示下找到了楼梯下面的望远镜和观察实验楼的位置，并且你们看到了一个带有淡绿色的亮光，你们认为那是孙家福老师制造的，所以你们急匆匆的赶了过去，发现了什么？只有满地的水和一股怪味对不对？你们觉得是刚才孙老师在那里烧过什么东西。但是，你们忘了，那里可是实验楼，实验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实验用品，有人利用实验材料设置了一个简易的定时燃烧装置。”
李殊想起当时他在盛夏楼看到有人似乎从实验楼那边跑过来的情形，不免开始有些懊悔自己的警惕性再一次丢失。
李殊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时候可能设置机关的人有很多，除了一直陪着我们寻找密码的男生之外，其他的人都可以设置机关，一是孙老师自己，二是回办公室的于校长或者去拿水的张慧曦，当然守在正门的田老师和周强军应该可以排除，除非他们是共犯。”
“你还漏了一个人，一楼的海琦。或许你可能是故意遗漏的吧，只是，小殊，你要记住，人绝对不是面上看到的那样真实。”王勤力没有解释李殊故意遗漏的原因，而是继续对案件进行讲述：“将你们吸引到实验楼上后，犯人其实一直跟在你们身边，他利用了孙老师自己之前设置的‘跳楼’、‘冰箱藏匿’、‘楼里光亮’等方式让你们所有人都认为孙老师一直活着，在暗处观察并调整自己的推理活动。但是，其实，孙老师在下午你们发现失踪那会就已经被杀了，并且被塞到了这里开始焚烧。”
“什么？那会就开始焚烧了？那燃烧的烟雾和味道呢？这里确实有味道，但是很淡，估计是用化学物品模仿的吧。”张斌彬在一旁大声质疑着。
“哼，这就是你们俩一直在错过重要线索！我要骂你们的地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
李殊和张斌彬听到王勤力的话急忙开始到处寻找。但是被王勤力打断。
“停下你们的眼睛和动作，好好动动你们的耳朵！听听这声音。这是风声吗？外面起风了吗？今晚外面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这时二人才对耳边传来的呼呼声响引起注意。
“这是实验楼，拥有优良的通风和烟雾处理功能，而且，因为是老建筑，烟风道的设置基本相连通！犯人打开了烟风处理系统，让燃烧尸体的烟雾和味道全部消散。而且就是在里面来回来过的实验楼里进行的犯罪行为！”
“可是，于校长不是在冰箱里看到过孙家福吗？”
“没有，我确实看到了他的身体，我是从衣服上认为那就是他的。”于凤华回答着李殊的询问。
王勤力为他们继续解释：“你们一直嚷嚷假人啊！孙家福不是找人制作了假人吗？所以假人不是在焚化炉里，而是被人凶手穿上了孙家福的衣服放在了冰箱里。而于校长碍于你们当时在身边，不敢仔细检查冰箱里面的情况，自然看到衣服后，就认为一切还在计划中。”
“那还是不对啊，当时我们检查这里的时候，这个尸体是被提前卡在里面的啊，有钢筋穿过尸体嵌在墙里，不可能是傍晚那会刚做的啊。”张斌彬回忆当时观察焚化炉里的情况。
这次王勤力没有解释，而是李殊将张斌彬拉到了焚化炉一侧：“看这个洞，这应该是王队他们凿开的，将固定尸体的钢筋从洞里抽了出来。这个焚化炉是砖砌的，我猜犯人应该是提前将这块砖凿了下来，然后将尸体放进去，再利用这个洞口将钢筋穿过尸体，卡在对面墙体上，洞口则在利用原来的砖和这个地下室里随处可见的装修材料重新封了起来。因为尸体在焚化炉里燃烧，自然也就把刚刚封好砖的洞口烤干硬化。”
王勤力肯定了李殊的推理：“虽然有点晚，但是好在你还反应过来了，所以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见到李殊和张斌彬毫无头绪，王勤力不得不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案件杀人的只有一个，但是她有一个帮凶。要想将一个成年男性袭击并杀害塞进这个焚化炉，那就意味着凶手必然有很好的体能。今天晚上跟着你们有好体能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周强军。而且，他还具备另一个重要条件，所有实验物品都是被锁起来的，而作为保安的周强军有用整栋楼备用钥匙，他可以轻松获得被锁起来的实验物品。”
“对啊，易燃品都是锁着的，只有有备用钥匙的人才可能获得啊。”李殊恍然大悟。
“那为什么要说有帮凶呢？很简单，因为周强军没有怎么上过学。他自认不知道如何利用化学物质设置发光机关，那是高中生都会的化学尝试，利用在水中的白磷。帮凶先在周强军的帮助下获取白磷，然后将存放在水里的白磷放置在教室里，将容器弄一个小洞口，水逐步漏出容器，白磷暴露后开始自燃，产生淡绿色的亮光，引起你们的注意。”
“所以帮凶是个学生？”张斌彬有些不敢相信。“那周强军呢？他人呢？跑了？”
于凤华回答了张斌彬的问题，“周强军已经离开学校了，不过，我已经联系上他，他现在正在回来自首的路上，这件事情我想请你们二位统一口径，帮凶确实是我的学生，我想你们也猜到是谁了。引发案件的原因确实是我的疏忽才造成的，我没有想到孙家福会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然会对海琦！我的学生下手。”
于凤华稍作停顿，缓解了一些自己的愤怒：“周强军说整个案件是他听海琦的遭遇后才决定下杀手的，海琦是他开着长大的，跟自己的女儿一样，面对禽兽孙家福，他从我这里得知今晚的活动后，便主动去接触孙家福，从他那里获得了整个计划，并帮助孙家福设置了一些机关，比如说跳楼的戏码和盛夏楼的门锁机关。他自己刚刚承认杀害并焚烧孙家福的罪行。这件事情是我最为校长最失败的事件，我没能保护好的我自己的学生，竟然让恶魔隐藏在自己的学校中。不过，周强军交代他并没有将整个计划告诉海琦，只是简单的告诉她这次活动她将作为npc，帮助自己设置了那个实验楼的燃烧机关而已。虽然海琦自己可能有所怀疑，但是，我想为了海琦的心理和成长，我求二位隐瞒真相，我会想办法布置接下来的事情，并安排心理医生照顾海琦的。”
李殊和张斌彬最终按照于凤华的话在海琦面前演了一出戏，帮助于凤华掩盖了晚上的事件，并且在周强军的配合下，海琦没有产生疑问，相信于校长会利用后面的时间和人力帮助和引导海琦的成长发展。
“哼，你们两个回去好好给我写检查！”王勤力边开车边训斥二人。
“王师父，这凶杀案的线索我们确实没有发现，可这也没必要写检查啊。这完全是突发情况啊！”张斌彬狡辩着。
“我没让你们写凶杀案的检查，我让你们反思今天的工作，去学校普法，一个受到校园侵害的女生一天的时间都在你们身边你们竟然不知道！”
顿时，张斌彬哑口无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估计都会在办公室里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