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假
“小殊？醒了？”
逐渐恢复意识的李殊睁开了自己眼睛，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没等他仔细回想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剧烈的疼痛从下半身传来。他本想挣扎的坐起来，却被自己的母亲按住。
“妈，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咋了？怎么这么多人在这？我这是在哪啊？”
李殊的妈妈只顾着哭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在帘子旁边的王勤力开口了：“小李啊，这是医院，你从家里的楼上掉下去了，不过正好摔在距离你家仅有一层多的消防连廊上，只是把腿摔断了。”
听了王勤力的话李殊开始尝试回想当时的情况，但是只要一想整个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见到李殊露出痛苦的表情，王勤力急忙说：“小殊！你现在没有别的事了，不用担心，原本我以为你是不是看到犯人，而被对方袭击了，后来，医生说你是晚上跟我巡逻的时候冻着了，到家洗完澡就开始发高烧，烧迷糊从楼上自己摔下去了。”
“啊？我烧迷糊了？我说为什么浑身的关节这么疼呢。”
“不光是发烧烧的疼，你整个人拍在消防连廊上的肯定也摔的疼啊。”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放心，还没到腊月28呢，你也就刚昏迷了8个来小时，我昨天把你们小区的物业训斥了一顿后，他们就把监控打开了，你刚掉下去，物业就急忙报警了。”
“这样啊，我做了特别奇怪的一个梦，我家里有人哎，医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烧应该已经退了吧。”李殊又开始向身边的医生询问。
王勤力表情严厉的看着李殊说：“你就是烧糊涂胡乱做的梦，我去你家看过了，不然怎么得出的刚才的结论。还有，这时候别想着敬业爱岗了，其实也怪我，你好好休着假非要让你参与案件。我检讨，李殊，现在给你的最新命令就是好好休息，你这腿虽然问题不大，但是医生说也需要打石膏静养。你就好好继续假期吧。”
李殊还要跟王勤力狡辩一下，但是王勤力没有给他机会，他带着人匆匆就赶出了医院，李殊知道，案件这时候正是关键期，他虽然没法反抗王勤力的命令，但是他也要积极参与。
很快，李殊就把他的父母打发走了，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但是这里毕竟是医院，人来人往的人无时无刻不影响着李殊思绪。
“哥，今天出院咱们看看中午吃啥”
“医生，快帮我儿子看看！他公园玩的时候摔着了”
“小刘，回头把我要的文件赶紧送过来，我要”
“郑老师，我今天来医院了，您帮我带个课，刚讲到‘符号与象限’”
“宝贝，没事啊，不用怕疼，老公会一直陪着你的”
李殊的脑子都快炸了，案件奇怪的梦移民的线人爸爸带着儿子来看病某位领导在医院坚持工作初中数学老师找人代课小夫妻来医院看病。
此时的李殊完全无法平静思考，他想集中精力思考的问题，也在胡乱插入的思绪下被打乱。
李殊自言自语道：“这都不用发烧，我现在脑子都快炸了。来医院的人是真多啊，有没有犯人藏在医院里？”
很快李殊就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烧糊涂了。医院实名制管理，不管是任何人，都需要登记的。不管是警察、企业员工，还是教师，来了医院都是病人，都是要登记的
“教师？代课数学？符号与象限？”李殊胡思乱想的脑袋突然抓住了什么。昨晚他摔下楼的那一瞬间突然看到的街景与许珲设定的暗语相连通。
“喂？！王队！您听得见吗？”
“你不好好休息给我瞎打什么电话，我不允许你上班了。赶紧挂了电话睡觉去。”
“您先听我说，我突然反应过来，许珲的那个暗语‘12/18（4/4）h’或许就是咱们想的，是道路的交错口。”
王勤力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李殊，而是稍微停顿了一会，“说，继续说。”
“‘12/18’就是指黄河12路和渤海18路的交错口，而‘（4/4）h’则指的是数学里的象限。许珲是高材生，对象限的应用肯定不陌生，虽然‘（4/4）’不是标准的书写方式，但是如果把十字路口看成坐标系，黄河12路是y轴，渤海18路是x轴，不就成了完美的象限坐标了吗？”
王勤力那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他思考了片刻：“所以‘（4/4）’的意思就是路口的东南侧？他们在那里进行交易？”
“您看那个位置的地图了吗？那个路边上有个桥，有条河平行于黄河12路流淌，我才h的意思应该就是指的是那条河，他们要在黄河12路和渤海18路的东南角的河边处进行交易。我去过那里一次，河边有个沿河的步道，那里本来人员就少，步道两侧全都是高大的树木，就算是冬天树叶已经掉光，也还是可以为他们进行交易作掩护的。”
李殊一口气将结论说完，电话里传来王勤力的赞许声，“好！好样的小李，你这是带病立功啊。人家是越少越糊涂，你这还怎么越来越清醒了啊。怎么想到的啊？”
“这其实昨天晚上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正好俯视了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那正南正北的交叉路口，还有间隔等距的路灯，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勤力哈哈哈大笑了一会，嘱咐李殊好好养病，自己这就带人去那个路口实际看看情况。
案件的侦查没有因为李殊的住院而停止，整个警局都在默默努力着，始终坚持，发誓要在春节前拿下案件，决不能带着案子过年。
“甚至有的人都已经在办公室打了好几天的地铺了。”
跟李殊分享情况的是来看的宋瑶，他正好今天带着刚出生不久孩子来医院检查，顺道看看李殊。
“明天就是腊月28了，王队他们都布置好了？”
“你就安心的躺好，别忘了，咱们市的案件侦破率高可不是因为人口少，那都是兄弟们真材实料、努力工作的结果啊，放心吧。”
“我这不是因为住院没法去支援你们而懊悔嘛，你们明天都去？”
“不，我跟着王队去。他跟刘队商量了一下，为了以防万一，刘队的提出的那个思路也不能放弃。他带一小部分人去城东小区设伏。”
“啊？兵分两路啊？瑶哥，您不是也支持刘队的想法嘛。咋跟着王队去路口了？”
“路口那边过于开阔，而且附近道路太多，需要较多人手。刘队盯的那个小区，就一个出入口，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只要嫌疑人出现，就可以瓮中捉鳖。其实最主要的是，斌彬通过技术手段，从买家那边获取大部分的解密秘语的文件，基本可以确认是路口那个思路。所以我当然去支援王队了。”
李殊和宋瑶又瞎聊了一会，宋瑶等妻子带孩子检查完身体，就急忙告别李殊，赶回局里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秣马厉兵准备明天的抓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晚上的会议室里王勤力和刘栋在跟大家重复着明天盯点抓捕行动的细节。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有反侦查手段的高智商罪犯，所以他们要求所有不得马虎大意。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王勤力的讲话。
“喂？魏局？我正做战前的安排呢？啥指示？”
“哎，啥指示？没啥指示了，这年大家可能都过不好喽。你把所有人都组织去开会了，电话只能打我这来了。西郊水库附近的一个看管鱼塘的小屋里发现一具尸体。报警人不明，出警片区负责人曾警官已经到现场确认了。确实是发现了一具女尸，被人用刀刺死的，刚死没多久。”
“啊？什么？被害者身份呢？”
“曾警官说，他们片区的人认识，是个常年从事性工作的中年妇女。具体情况你先去了再说吧，我一会就到局里，我替你安排明天的抓捕行动。”
王勤力跟刘栋交代了几句，带着宋瑶就急忙赶出了警局。
路上，王勤力又接到电话，是张斌彬打来的。
“王师傅，您还记得让我查的那个买家的信息嘛？我虽然没有找到具体的人。但是，我发现一个线索，那个买家的地址定位一直在咱们b市银行的几家分行来回变换。我怀疑有没有可能是银行自己的人要买自己的机密啊？”
“自己人买自己的机密？那还用买？”
“可能是买回来销毁吧。”
“既然对方都可以杀人获得机密信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对方拿到购买机密的钱后就不再传播或者以后继续勒索呢？”
“那或许，买方压根就没想买？只是想假装让信息泄露，而从中牟利呢？”
王勤力一脚刹车，将警车停在了路边。他手机是开的外放，副驾驶的宋瑶也听到了张斌彬的话语。王勤力此时用一种看起来很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宋瑶。宋瑶明白了王勤力的疑惑，急忙对着电话说：
“斌彬，我是你瑶哥，你当时从买家那获取解密秘语文件的时候感觉困难嘛？”
“额怎么说呢，其实技术一点也不困难，只是我一开始没有往那边想，我想当然的以为买家也会销毁文件了。”
“嗯所以你觉得对方是故意透露给你的？”
“为啥这么说？”
“你不是怀疑买方就没有真正想购买的意图吗？”
张斌彬没有回答，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此时，王勤力终于理清了思路：“斌彬，这样，你想帮我找一下监控，调一下水库西郊鱼塘的那附近的相关监控，看看有没有人或者车出现，我这里有其他事情，忙完再说别的。”
张斌彬答应后便挂断了电话。
“王队，这如果，斌彬的思路是对的话，我们有可能掉进真正犯人的陷阱里了啊。”
“嗯，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要去案发现场调查那边的情况，你给栋哥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查一下银行那边，尤其是那天来报案的那个张行长。当时觉得一个总行的领导为了一个半天没有上班的分行职员去报警我就有些感觉不太对劲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