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休假
‘您好，李警官。我通过朋友得知您在找我，当我详细了解您的所在地和工作后，我就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应该是想了解当年那起案子吧。哎，说实话。我自从移居国外之后，就努力忘记当年发生的一切，我努力融入当地的生活，认真学习，想要将当年犯下的过错从内心深处弥补。我移居以后，完成了自己的学业，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并且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只是我内心深处明白，我当年的所作所为，破坏了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家庭。给他们亲人带去的只会是无尽的悲伤和恨意。所以原来我不敢和他们之中任何人有接触，我担心我内心深处的伤疤会重新被揭开。原本认为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疤，但是看到您还在坚持不懈的努力，让我自己的也获得了勇气。我决定过段时间回国去，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我想，我应该向那些因为我受伤的老人们道歉。我愿意去弥补我曾经的过错。由于我已经跟国内没有联系很久了，所以等我确定行程和到达国内后，我也想见到一些，当年的朋友和亲近之人，到时候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帮助。再次向您表达敬意，给予我勇气，让我能够弥补我自己残缺的灵魂。’
“这邮件署名是‘丁，马丁’。估计当年的线人现在改了名字了，应该不会出错，毕竟是牛小姐帮忙找到的人。可是我都给他发了十几份邮件了，为啥不回复呢？这都过了快2周的时间了。他想来给师父那件案子的相关老人们道歉，还要走亲戚串门，是需要花费时间来准备，但是他应该提前跟我说啊，这不应该花费的是我的时间嘛。‘亲近之人’，啧啧，不会是初恋女友吧。”
新年刚刚结束，一场瑞雪笼罩了整个b市的面容。李殊今天轮休，最近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除了处理各类案件以外，由于李殊和张斌彬是警队的新人，所以有些文案工作都安排给了他们，但是，自张斌彬受伤住院，随后又被派到网络信息中心帮忙后，所有的文案工作都压在了李殊一个人的身上。他也曾跟张斌彬通过电话抱怨过，不过张斌彬似乎也在网络中心遇到了一些案件，一时半会回不来，不止如此，就连刘栋都去给张斌彬坐镇了，李殊只得自己扛下所有的工作。还好王勤力队长看出了李殊的疲惫，在完年后，第一个就安排了李殊的休假。
李殊得到假期后，先是陪伴了父母两天。因为工作性质，他担心影响父母的生活，就在父母的帮助下，在b市西郊的水库边上买一套新建的公寓。公寓小区还是十分气派的，只是不同于那些华丽的洋房和院落宽敞的别墅。李殊的购买的公寓位于小区最边上的高大商业楼内，这里是商住两用的房子，一共25层，每层10户。李殊住在15层的位置，而且因为是新交付的小区，虽然里面是精装修，但是大多数小区的住户还未入住，或者正在安排工人重新装修房子。所以李殊自己称自己现在住在一个出门都走路10分钟都见不到人和找不到商店的地方。虽然有些夸大，但基本情况也差不多，小区入住率还没上来，也就只有一些装修人员和保安，附近的底商则更是还没有入住的意思。
坐在大飘窗边的李殊默默的远眺窗外，他正在犹豫还要不要再给那个丁马丁发个邮件，刚才重新阅读了一遍马丁的邮件后，让他冲动的又编辑了一封询问的信息，只是在准备结尾的时候被整栋楼四周传来的装修声音给打断，他的思路出现断层。他想起好朋友张斌彬的告诫，让他不要着急，劝他最好先跟刘栋师父说，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接待这个丁马丁。可是他却组织不出什么好的语言跟刘栋汇报这个事情。
“还是先别发了，过两天上班后，我先想办法跟师傅讨论一下情况，在决定吧。斌彬说的对啊，这毕竟是师父这几十年来一直在追寻的案子，从这个丁马丁的邮件看，当年的案件可能跟我们的推迟差不多啊。”李殊自言自语的将面前的电脑合上，他喝完手边的茶水，站起身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
“还是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吧。哎，不知道牛小姐现在在干什么，我得把她帮我找到丁马丁这个事好好把握住，挣钱能把她请出来吃饭”结束工作思维的李殊，瞬间被生活的乐趣和希望给占据。他脑海里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只是却没有一刻放弃过思考，尝试放空自己的大脑。
“咚咚咚”
“咚咚锵咚咚。”李殊此时的脑子里出现的一片敲锣打鼓的场面，长长的车队从远处驶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身边，她似乎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咚咚咚”李殊被吵闹的声音吵的听不清对方的话，生气的他挣扎着起来想让声音停歇。
“小点声，我都我靠，我竟然睡着了，还做了梦。”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李殊吓了一跳。看到来电号码后，他急忙接起了电话。
“什么情况！你爸你妈说你应该在家，我怎么敲不开你的门啊，就算是休假，你也得记得你是一名警察，要保持好警戒心理啊。”
没等李殊开口，王勤力就对着李殊一顿教训。这下李殊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锣鼓声，是大门传来的敲门声。
李殊急忙穿好衣服，打开自己的房门。
“王队长，实在是不”面前的场景让李殊有些惊愕。原本只有王勤力一个人的李殊，却发现门口还有宋瑶和片区的负责人曾警官。
“怎么不欢迎我们啊，还是你家没准备这么多人的拖鞋啊。”
反应过来的李殊紧忙把他们的迎接进屋。
“王队，什么情况，您怎么带人突袭我家啊。”
“什么叫突袭你家，别说的这么难听。临时在你这坐会，站累了。而且，顺便来了解一下情况。”
“啊？站累了？了解情况？是出啥事了吗？”
“嗯，确实，不过你现在还处于休假中，不用过于操心，我们问完就走。”
王勤力示意宋瑶跟李殊解释发生的情况。
“小殊啊，是这么着，你楼上16层的住户，一个名叫范馨茗的中年女士死在了家中。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到了现场发现，范馨茗被人在其家中用厨房刀杀死在卧室门口附近，家里橱柜都被人打开，且翻找过东西。目前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根据从物业那里了解的情况，你们这个小区是刚刚建立的小区，四周的监控设备还没有全部上线，就连电梯里的摄像头都没有开。仅仅只有小区大门的位置处有一个摄像头。而且，最近进出的人员比较杂乱，有很多的装修人员和保洁回收废品的人员。导致现在嫌疑人的范围不好确定。当我们想起来，你新家就在这里的时候，这不特意过来问问情况嘛。”
李殊听了宋瑶的讲述后，稍微反应了一会，“也就是说，我楼上住户被人杀死在家中了？”
“是的。”王勤力斩钉截铁的说，随即他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李殊，似乎希望从李殊那里得到一块肉。
“您别这么盯着我看啊，我想想，对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宋瑶补充道：“报案时间应该是今天的早晨10点多，也就是2个小时前。死者死亡时间推测预计是9点到10点之间，怎么样？你在那段时间有什么印象比较深的事吗？”
“9点到10点之间啊，我想想啊，因为昨天晚上看了个电影，所以今天早上起的比较晚，8点多才起床，后来因为不想做饭，就点了个外卖，我记得我9点多下楼拿过外卖。对了，被害者长什么样？”
宋瑶侧头看了一眼王勤力，见对方没说什么，就把现场照片交给李殊查看。
“这就是被害人和案发现场啊。虽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我下楼拿外卖的时候确实见过她，她当时在楼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我跟她点了一下头就上楼了，没说话。嘶，这这现场被翻乱，被害人穿着睡衣怎么这么像是刘栋师傅的那个案子啊。现场勘察的情况是”、
“小李！那件案件的现场没有特殊性，很多案子的现场情况相似，你接触的案子还太少，不要着急下结论，以免陷入主观陷阱里。”
“奥，是，对不起队长，我刚刚还在研究刘栋师父的案子，所以有些先入为主了。”
“不用道歉，现在你不是参与案件的警官，你现在是一个案件的受访人员，只用好好回忆今天的情况就行了。”
李殊听到王勤力的话表情有些落寞，但是没有持续太久，他就调整好状态，继续开始汇报情况。
“我看一下手机记录订单显示的结束时间是9点13分。当时我的手机也弹出过提示信息，所以我确定我是在9点10分到9点15分钟之间看到的被害人。”
“嗯，很好，就被害人遇害的时间大致就可以确定到9点15分到10点之间了。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其他的发现，我记得她好像当时手里拿着几张比较皱褶的纸，上面折痕很多。”
李殊说完，王勤力示意旁边的曾警官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搜查人员。
“别的我当时就没有留意了。我回到家后，就自己边吃边开始思考额，做些别的事情。她家是在我家的正楼上嘛？”
“她家是在16层但是看户型应该是在你旁边的那户楼上。不过整栋楼里没几个人住，所有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您几位也听见了，别说我这个楼，整个小区都在哐当哐当的装修，我实在分不太清楚当时的声音来源。”李殊认真思考聆听了一会，无奈的跟他们说。
王勤力和宋瑶又在李殊家里坐了一会，见实在得不到有效信息后，正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候，刚才出去的曾警官回来了。
“王队，死者家里没有发现刚才李警官说的那几张纸，我也安排人去周边的垃圾桶里找了，我们虽然发现了一些文件，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处，已经安排人送回局里了。还有，我们查到死者的基本信息了，她是本地人，因为高中的毕业后家里贫困，父母把所有资金供给了她的两个弟弟，让她出去打工贴补家用。就是那段时间她跟一些不良混混结识，开始从事色情行业，后来家里知道后，就跟她断绝了关系。十几年前她跟一个货车司机结过婚，对方发现她依旧从事色情行业，不到一年时间就离婚了，随后她也一直以此行业为生，不过一直都是单独一个人，没有加入过团伙组织。”
“那有可能是嫖客杀人？”
宋瑶在一旁进行推测。
“这还不好下定论，不过从她身着睡衣的状态来看，很有可能啊。奥，对了，时间上在李警官的基础上还可以更精确。她的邻居正在进行装修，有两个工人正好在隔壁的房间里，有一个人说他在9点多分开始装修打眼，在9点40分的时候听到被害人家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就时不时传来东西掉落碎裂的声音，最后一声应该是50分左右的时候。而另一个工人从10点开始就因为他施工工序完成，到楼道里抽烟了。一直到我们到达案发现场，他都在那里待着，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被害者家里出来。”
李殊听后急忙发问：“那报警人是那个工人吗？”
“不是，报警人用的虚拟电话报的警，我估计可能是犯人自己故意报警。”
保持沉默的王勤力开始发言：“所以，目前我们初步推断被害人的被害时间应该在9点40分或那之后，而嫌疑人在40分时开始翻被害人家中物品，50分左右离开被害人家。”
几人点头认同王勤力的对推断。
“曾警官，请您加派人手，对这个小区的所有人员进行走访。宋瑶，你再去现场，跟鉴识人员沟通确认现场和尸体的具体情况。刚才魏局给我发信息，让我紧急回去一趟，你们先加油。啊，小李啊，你不用如此紧张，你要记住，放假的时候就要好好放松，这两天没有的任务，乖乖在家休息。如果真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走了。”
李殊送三位警官出门上电梯后，自己一人有些无所事事，虽然王勤力队长命令他继续休假，但是他此时显然已经没有休息的心情了。他想强迫自己倒在床上继续睡觉，但是整个脑子已经如同乱麻。他急忙打通张斌彬的电话，想跟好朋友讨论情况。只是张斌彬没有接听，李殊也只能发信息给张斌彬，希望他能平复一下自己慌乱的内心。不然他的假期可能就会在混乱中度过了。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很快就打消了他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