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变化
距离列车抵达最近的站点时间只剩不到30分钟了，7号隔间里站着不少的人。最外面的是刚刚被乘务员打了一巴掌却一无所获的张斌彬，旁边则是被刘栋拉过来进行证明的李擎空。而车厢里，乘警和刘栋正在对王弘毅做思想工作。
“弘毅，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但是目前我根据现有证据进行推断，你和孙小虎目前是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的，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们也能够相信我，把你们当时的情况再仔细回忆一下，给我更多的细节。”刘栋面对王弘毅非常诚恳，他不希望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又步入深渊。
“刘警官，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上车之后就基本没有出过隔间的门，就连中午吃饭我们都没有出去，除了下午我去您那拜访您，其他时间只是去了趟卫生间，我姨夫可以证明的。”王弘毅和孙小虎两人面色焦虑紧张，他们此时双手小动作不住，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找到新的证据来证明下午时的动向。
桌上放着一块带血的手帕，王弘毅的解释是这块手帕是他们俩互相练习时不小心弄破头皮时擦血用的。虽然刘栋表示相信他们所说，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将手帕装进了一份列车乘务员提供的保险袋里。
“刘警官，我觉得应该不是弘毅他们吧，全程我都和他们在一起，虽然下午的时候我睡着了，但是，他们也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万一我突然起来发现他们不在，然后出去找他们，这不就全露馅了吗。”王弘毅的胖姨夫黄志雄此时也站在床边跟刘栋解释。
“是啊，刘警官。虽然我在检票的时候确实看到并认出了熊先生他们夫妇，但是他们一直排在队伍的最前面，等我们到站台的时候，他们早就上车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几号隔间啊。而且就算是我要找他们报仇，也没有必要带我朋友一起去报仇啊，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事没有什么可报仇的啊，原来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的。”王弘毅还是十分卖力的向刘栋真情流露，但是刘栋一直在摇头。
“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一直相信你，但是我希望的是你能够想起决定的性的证据证明你们那时候不可能行凶。而且要快，我担心等火车到站后，真正的凶手会毁灭证据和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的失窃首饰运出车厢，当时候就会增大我们破案的难度的。”
刘栋边说边把头转向门口的张斌彬，张斌彬则捂着脸摇了摇头，示意刘栋自己又把其他车厢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失窃物品的所在地。
“刘警官，您刚才的描述中，说的是1号隔间的门是被锁上的对吗？”一直在紧张思考的王小虎突然开口；“也就是说1号隔间是一个密室，我们没有能力给它上锁啊。”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门口的张斌彬也跟着附和，“是啊师傅，只有乘务员有钥匙才能上锁，而钥匙有是她随身携带”
刚把被张斌彬烦乱的休息室整理完毕走到门口的乘务员怒气冲冲的盯着张斌彬，让他把说了一半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这一点，我有解释的，当时被害人赵秀娟还有一定的意识，在她注意到歹徒离开后，便起身将隔间的门锁了起来，随后才体力不支晕倒的。”刘栋见有人质疑推论的细节，便将详细的解答告诉众人。
车厢内再次回到了沉默之中。
不甘与沉默作伴的王弘毅再次发出询问：“这位同学，您还记得您当时看到的人的其他特征吗？比如头什么颜色，或者衣服什么颜色的？”
李擎空被突然问道，不觉有些惊讶，在征得刘栋同意后，“我当时真的没太注意，我只记得是黑色的长直发，衣服应该是深色的吧。”
“鞋呢？”刘栋此时注意力放在了王小虎的身上，因为王弘毅说过，他有戴假发的习惯，而且他们的行李里也确实有黑长直假发，并且，今天他们两人都穿的是身上衣服。
“鞋？鞋我真的没有注意，可能我是说可能是旅游鞋吧，因为那人走路没听见什么声响。”李擎空紧张的有些结巴。
“小虎很符合擎空同学的描述啊。”刘栋打量了一番王小虎后意味深长的冲着他说道。
“哈，师傅，擎空只是说可能，而且整个列车都铺着地毯，就算是穿着钉子鞋，走路也发不出声的。”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走进来的正是一直没看见人影的李殊，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待在3号隔间的大学生。
李殊从众人目光注视下，先侧头跟站在门口的乘务员交代几句话，乘务员扭头就走了，随后走进7号车厢，他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安抚后，让他们挤挤坐在床上，张斌彬和乘警则堵在门口，自己和刘栋站在隔间中间，准备向大家阐述自己的推论。
“先不说你的推论对不对，就你这架势，跟你王队长没少学啊。”刘栋无奈的调侃了李殊一句。
“哈哈哈哈，我这可不只是跟着王队学的，还有师傅您啊。”李殊爽快的接下调侃，开始自己的表演。
“各位，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在这移动的列车上发生了严重的案件，而且在做的各位都被列为了嫌疑人。而大家被列为嫌疑人的动机不管是所谓的复仇还是见财起意进行抢劫，都有一个特定的前提，就是这次犯案，是一次冲动作案，也就是凶手其实没有考虑后果，因为尸体一旦被发现，列车将会马上停靠在最近站点，而后当地警察则会严格的对列车进行搜查。所以凶手想隐藏的秘密是隐藏不起来的。所以如果我是凶手，我在犯下罪行之后，我会进我的一切可能拖延尸体发现时间，直到下车逃走为止。”李殊把案件的性质定义为激情犯罪，这一点得到了刘栋的认可。随后他反应过来李殊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所以说，如果王弘毅和孙小虎是犯人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会在做完案后来我这里盯着我这个警察，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把被害人的物品交给我，让我主动在第一时间发现凶案现场。”刘栋终于找到了证明王弘毅清白的理论支持。
“是的师傅，他们两个应该是清白的，而且钱盛文可以为他们佐证。钱盛文，你在5点50分到6点多之间一直在4号隔间调整你的裤子吧。”李殊开始求证钱盛文。
“应该应该是吧，我记不太清楚了。”
“没关系，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听到两个人跑步声的方向？”
“记得，他们是往车厢后面跑的。”
“有没有路过你所在的隔间？”
“没有，对，没有，这点我还是听的很清楚的。”钱盛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们看，根据钱盛文的说法，基本可以排除了王弘毅和孙小虎的作案时间。”
刘栋此时的表情很复杂，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对着王弘毅微笑的点点头，王弘毅则和孙小虎长舒一口气，摆脱嫌疑让他们十分高兴。
“好，我们继续。”李殊马不停蹄；“根据我们的作案动机推断，排除了复仇动机，就只剩下见财起意的动机了。而在坐的各位，恐怕都无法排除该项动机的嫌疑，四名还只是实习生的大学生，除了钱盛文以外，都经济能力十分匮乏；而钱盛文同学，则因为家里的溺爱，缺乏自理能力，个人的经济状况也十分差；我跟咱们市的相关人员确认过了，要带着两个刚出狱的拖油瓶去南方打拼的黄志雄先生，恐怕着急需一定的资产本金。而赵秀娟夫人身上所带的钻石黄金，以及他们夫妇二人的现金，无疑都会产生极大的诱惑。”
李殊说着将刘栋收了那个纯金装饰的小镜子拿了出来，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