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互
临近7点，晚餐时间，位于酒店一层的自助餐厅，和大堂一样，都是采用了新中式和欧式结合的装修风格，整个餐厅的色调温暖，四周全是能够平视外侧的湖景的落地窗。因为研讨会的参会成员将在酒店其他固定餐厅用餐，所以偌大的自助餐厅里显的非常空旷，服务人员都比食客要多。当然，自助餐的种类和数量并不空旷。精致的中式餐桌上摆放着一件简单的装饰瓷器，旁边的金色的金属夹子上则夹着用粉色纸折成的爱心，上面写着祝福语。
四名警察走出电梯到达大堂时，正好碰到刚从读书室走到大堂的牛堇典，牛堇典在看到李殊时急忙想挥手打招呼，脚下却突然一滑摔倒在研讨会广告布的旁边。四人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看来，我们中有人撒了谎啊，明明跟美女聊的很好，人家都主动热情的要打招呼，结果硬说啥也没聊。”张斌彬咂咂嘴，开玩笑的说道。
李殊没有搭理他，对牛堇典关切的进行询问：“牛小姐，没事吧，没摔疼吧？”
牛堇典对张斌彬的玩笑显得有些在意：“李先生，我没事，在此见面这么狼狈，十分抱歉。我下午的时候因为看了一本自己非常喜爱的书，所以没能分神和您聊天，再次表示歉意。如果晚餐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聊一聊。”
李殊十分受宠若惊，急忙点头应下。随后李殊和牛堇典二人便在三名警察诧异的注视下先行一步进入餐厅。
“哈哈哈，看来我这徒弟很有一套嘛，半天时间没有沟通就能吸引一位美女的眼球啊。”刘栋突然很自豪的拍了拍前面两人的肩膀。
三人只能结伴进入自助餐厅。三人在感叹了一番餐厅装饰装修后，就开始打量用餐人员，因为他们并不是最早到这里的。拍摄视频的二人组似乎是根本没有回房间，他们从外面拍摄完成后，就直接到了餐厅，占据了餐厅最边上的一处紧靠落地窗的区域，进行美食拍摄。酒店经理则带着一名服务生站在旁边，他们提前把特色美食端到餐桌上。
王勤力示意张斌彬上前搭讪，张斌彬刚走到一半就被眼疾手快的经理拦下，表示正在拍摄，稍等一下才能去那个拍摄的小区域。
而除了孙婷和许豪敬，还有刚进来的李殊和牛堇典以外，其他人还没有到这里用餐，三人只能先坐下静等开餐。
没多久，又有一位客人进入餐厅，来人正是嫌疑人赵金冬。他走进餐厅后，四下打量一番，在明明都是空座的情况下，径直走到了三名警察所在的餐桌坐了下来，并率先开口：
“几位朋友，下午刚到的？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们啊。”
王勤力立刻反应过来：“是啊，我们确实是今天中午晚些时候刚到这里。看您这意思，在这都混熟了？”
“差不多吧，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没啥人，所以聊聊自然就聊熟了。奥，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赵建都，北京人，来b市准备做做铝合金生意，这里的铝合金生产厂家非常多啊。”
刘栋接过赵金冬的话：“我叫刘栋，这是我的两个同事，这位是负责业务的张斌彬，这位是我们的领导，王勤力。我们是外省投资公司的，想来这里进行投资开发。”
正说着，王玲玲和郝春生也赶在开餐前走进了餐厅。
“是吗，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咱们有没有机会合作一下。这次吃饭下来的急，没带名片，回头我拿给你们。这里所人我都给了名片，多认识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嘛。”
三人没有想到赵金冬会这么健谈，只得继续演下去。
“我们是搞化工产业投资的，这里不是有一座大型的化工厂嘛，来看看有没有可以投资合作的地方。”
王勤力的话音刚落，路过旁边的王玲玲端着的餐盘突然摔落在地，她有些愤怒的盯着王勤力。还没等他说什么，郝春生急忙赶来，一面给同样刚过来的经理道歉，一面拉着王玲玲往远处的餐桌走去。
“这俩人，哼哼，他们从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就神神秘秘的，尤其那电脑，到那都给防贼一样防止这别人偷窥，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搞不好是违法犯罪的主儿。”赵金冬眯起眼盯着离开的两人，跟三名警察小声的嘀咕着。
三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现在一个犯罪嫌疑人在跟他们八卦其他人。趁着赵金冬去哪餐的功夫，王勤力说：“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你们来继续跟他聊，我去接触一下刚才俩来人，我担心有可能赵金冬故意反着说以此来打消别人对那两人的怀疑。”
随后，王勤力径直走向王玲玲和郝春生。
“您好，女士。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我们那句话对您造成了影响吗？”王勤力尽量的将平时严肃的神情隐藏，把笑容和和蔼堆满整张黝黑粗糙的面庞。
“额没有，该抱歉的是我，我我只是工作了一下午有些头昏脑胀。影响您用餐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叫王勤力，是外省投资公司的经理，我来此的目的是进行商务合作，如果您二位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多沟通一下。”王勤力借用了赵金冬的由头对这二人展开攻势。
“呵呵呵呵，王经理，我叫郝春生，这位是我的同事王玲玲，我们来这里有我们自己的安排，就不做过多的打扰了。不过这小小酒店一共没多少房客，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投资同行在，真是无巧不成书，换句不好听的话应该是苍蝇不叮无缝蛋吧。”郝春生说完，便招呼王玲玲继续吃饭，没有再给王勤力任何机会。
王勤力尴尬的愣了一会，只得留下一句抱歉去往取餐区挑选食物去了。
“你们头儿看起来失误了啊，怪他脸色太严肃，威严太重。”刚回座位的赵金冬对在坐的两位警察评价着王勤力。
一瞬间，张斌彬意味他们被识破了，反应过来后急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们领导平时脸一直那样，一开会，脸拉的更长，我没有老是在下面偷摸给他画像。赵哥，一会您可千万别跟他说啊。”
“放心吧，领导都那样。不过，还好这次那俩人没说别的，昨天我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不小心碰了那姑娘一下，那男的就急了，非说我非礼女士，我就跟他呛呛了几句，然后他就拿起啤酒瓶开始骂我，说什么要杀了我，让我遭天谴，还要毁我容，不然我见祖宗什么的。我见神经病，就赶紧再服务员的劝和下溜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刘栋听完皱皱眉，朝那俩人看了一眼，开始向赵金冬询问。
“赵总，您这是常年一人出门谈生意啊？可得注意安全啊。”
“嗨，一个大老爷们儿，走哪不是走啊，带个旁人反而不方便，到一个地方能行就行，不行就换。”
“那您这是跟着什么风来b市的啊，咱们都是生意人，有资源相互帮衬帮衬嘛。”
“合金啊，我刚才不就说了嘛，前段时间看新闻，发现国外好多大型合金制品都是b是外销出去的，这产品都走向世界了，咱不得来掺和掺和啊。”
“这样啊，那下午的时候我一直在门口附近待着，也没看见赵哥您出去谈生意，您是已经谈好了？”张斌彬趁机插话。
赵金冬面色微变，疑惑的看着张斌彬：“朋友，什么意思啊，怎么还对我盯梢啊？监视我有没有出门？”
“您误会了，我是想问有没有机会带带小弟啊，我不干出点成绩领导瞧不上我啊。”张斌彬急忙找理由圆了过去。
“奥这样啊，那行，我明天下午约了几个老板在外头吃饭，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去，但是饭钱嘛”
“明白，赵哥愿意提携小弟是看得起我，明天我请客。”
“哈哈哈哈，识趣，好。明天下午12点半，咱们在楼下大堂集合。”
“那上午呢，我这到是有几个不错的项目，赵总有兴趣聊聊吗？”刘栋也开始顺着话往下聊。
“上午的话，应该不太行，实不相瞒，我也投资了一个大饭店，所以约了身后那俩做酒店宣传的网红。想趁他们走之前，聊聊看看，能不能帮忙宣传一下我那酒店。不行晚上回来着吧，到时候咱俩聊聊。”
“这样啊，也行，我晚上咱们餐馆见面聊天。”刘栋急忙确定好行程。这样以来，饭店到处的监控，外出有张斌彬贴身跟随，赵金冬的行程被警察牢牢掌控在手中。
王勤力拿完餐食刚回到餐桌，就看到最后面的两位网红已经完成了拍摄，背对着他们的摄影师此时已经放下摄像机，正在风卷残云般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后面那俩人够尽职的啊，拍了这么久刚开始吃。”王勤力陪笑着脸坐了下来。
赵金冬听罢回头看了一下，拿起果汁一饮而尽，对着刚回来王勤力眉飞色舞道：“王经理，您应该知道啊，现在的网红说是挣钱。但其实，跟咱们一样，也难，要是肚子里和着空杯子一样没东西，早就被提出圈了。我也跟他们聊过，你们别看那裹得跟着粽子似的男的，和我身材差不多瘦小，人家那大摄影，一扛扛一天都没事。”说完，晃晃手里的空杯，要起身去接啤酒。
“你慢点！”一个女生高喊道。
话音刚落，奔跑的摄影师许豪敬和起身去接啤酒的赵金冬撞在了一起，把赵金冬的杯子都摔碎在地。
“赵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让他赶紧去剪辑视频，想着今晚赶紧发到网上去，结果撞到您了。”孙婷从后面赶了上来，十分歉意的对搀扶起两人。
“没事，怪我自己没看路，这小伙子都撞晕了，你赶紧扶着他去吧，工作重要，明天上午我去找你们，别忘了。”
“好嘞，您放心，那我们先去了。”孙婷扶着看起来晕晕乎乎的许豪敬走出了餐厅。
“年轻人，不容易啊。”赵金冬边叹气边弯腰帮前来收拾破碎玻璃的经理捡起碎块。
就在他伸手的时候，王勤力突然说道：“赵总，您这是划伤了吗，怎么手这么奇怪啊。”
“这左手啊？没事，肯定奇怪，我前几年搞开发投资之前跑过船，左手的中指那时候不小心被缆绳绷断了，海上医疗条件不行，就没保住这根手指头。”赵金冬蛮不在乎的跟三位警察挥挥左手，“你们慢慢吃，酒我也不喝了，这会刚8点多，我上楼歇会，一会他们酒吧过了晚上9点有打折活动，到时候咱们再去那边喝边聊。”
目送赵金冬离开后，王勤力非常激动，眼前这个赵金冬目前符合码头凶案嫌疑人的所有证据点。随即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既然赵金冬约了他们，在酒吧见面继续聊，那就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信息，包括匿名举报中所说的重大案件的相关信息。随后在跟经理确认那三人已经回到房间后，为了探知他们明天房间对话的信息，特意安排经理晚些时候以赠送果盘之类的名义把录音设备送进三人的房间。
在晚饭结束后又有好的消息，王勤力自己没法接触的王玲玲和郝春生，被高大年轻帅气的张斌彬也一起邀请到酒吧参加晚上的活动。同样一起去的还有李殊和牛堇典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