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十二个
二人的目光被这声惨叫吸引过去，吴妃的宫门没有关，二人径自走了进去。顾子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有点香，又香的恶心。有点臭，又臭中带香！
很奇怪，吴妃的宫里伺候的人非常少。她的位份比较高，按道理，就算不是几百个太监侍女，也要三四十个伺候着。
可是子枫和凌尘一路走过去，也就看到七八个人。有太监上来询问:“太子叶王可是来寻吴妃娘娘，奴才这就去通报。”
子枫摆摆手：“不打扰娘娘，我们只是路过，听到有惨叫声，过来看看。”
“回太子，回叶王，刚刚是宫女水烟犯了错，罚了十板子，已经抬回去上药了。”太监回道。
“哦，是这样，既然是娘娘在管奴婢，我们就不多问了。走了。”墨凌尘简单说了一句，就和子枫转身出了吴妃的宫门。
“为何她宫里奴才那么少？”子枫问道。
“你也注意到了？”墨凌尘笑道，但是两道眉明显拧到了一起。
“是不是有问题？”子枫压低声音。
“前段时间，我们住在东宫，她时常去看孩子。次数多了我就觉得跟着她的奴才，出了大宫女和大太监，每次都是不同的。”
“后来舒然身子大好，嫌宫里烦闷，闹着出宫回你那里。母后的意思你才新婚不久，还是不要赖在叶王府。”
“赶巧有几天吴妃娘娘身子不爽，没有来东宫。于是我就让舒然去她姑妈那里玩，她去了两次，回来就和我说不想再去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讲，隔了几天忍不住还是找我说。”
“她觉得吴妃娘娘的宫里阴气逼人，而且每次去都觉得有股子打扫战场后的味道。而且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身上都有臭味。”
“此后舒然没再去过，吴妃也没再来东宫看孩子。”墨凌尘一五一十的给顾子枫讲了这个事情。
“打扫战场后？战火和血腥味？”顾子枫突然明白自己刚才进去后总觉得有股怪味是什么了，“刚才我们进去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墨凌尘点头，“血腥味，杏花枝子烧火味，还有……”
“焦糊的肉味！”子枫补充，两个人一击掌，全中！
“看来舒然的姑姑杀了不少人啊！”墨凌尘冷冷一笑。
“这种情况应该持续的时间不久！”顾子枫分析道。
“何以见得？”凌尘好奇。
“宫宴的时候，我记得鸥妃娘娘说过，她和皇后都在吴妃那里。如果有问题，以母后的敏锐和鸥妃的直肠子，断不可能当时不提出来。”子枫浅浅言之，“这个味道肯定是在她病的那几天才开始有的。”
“嗯。”凌尘点点头，“如果此前就有，那么她抱孩子，孩子一定会大哭。哪怕靠近舒然，舒然也会有察觉。”
“看来我们要查查她宫里到底少了几个人，她又得了什么病！”顾子枫笑道，二人到了御书房。
“父皇，禄王爷爷的府邸能给我了吧？”墨凌尘进门儿就问亲爹要房子。皇帝明显早有准备，也不意外，眯着眼睛笑着看他。
“给不给啊？您不说话，我明天就把禄王府拆了！”儿子开始威胁老子。
老子不理儿子，儿子干着急。
“子枫啊，你的叶王府要不要扩建啊？”皇帝突然笑眯眯的问。
“啊？”子枫扶额，“父皇，扩建要劳民伤财，还是不要了吧？”
“你瞅瞅？！这才是为国为民！”老皇帝白了一眼一脸菜色的墨凌尘，“一天到晚就想着拆拆拆，那不要银子啊？”
“哦……”墨凌尘和顾子枫听明白了，“父皇，不动土行不行？”
“果真？”皇帝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
“当真！就是如果房子有损坏，里面太旧了，我们维修更新一下行吗？”老皇帝就是不舍得自己叔叔的遗物被破坏。
“嗯，那要多少银子？”弯弯的月亮成了一条缝。
“唉！”亲爹算账的脑子都长自己儿子身上了，“父皇，儿臣自己……哦不，叶王掏钱！”
“啊？”顾子枫无语了，心说:你亲爹坑你，你来坑你亲老公啊？
“就你！”墨凌尘撇撇嘴，“我没银子！”
“你俸禄呢？”顾子枫也撇撇嘴。
“不管，就你出！”墨凌尘耍赖！
“……”顾子枫现在满脑子都是无语啊，咬咬牙:“我出！”
“你羞不羞？快二十了！还占小孩子便宜？”老皇帝满脸的高兴，却假装责怪墨凌尘。
“那父皇出？”墨凌尘反正就咬死了就没钱！
“子枫啊，辛苦你了……”老皇帝思路非常清楚……
外间看奏折的顾丞相听的嘴角儿直抽抽:欺负我儿子！
总的来说君臣父子都挺和乐的，行吧，天下太平！
天色渐暗，御书房的老家伙们都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下班儿了。只留下墨凌尘和顾子枫还在画图和学习打井。
这时候东宫的一个小太监给太子送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三个月前各宫点名统计的宫女太监的姓名和人数。
妃的宫里标配二十个宫女二十个太监，那个时候吴妃宫里是十九个宫女，十八个太监。
少的三个是一个宫女25岁了，放出去嫁人。两个太监一个风寒被送去辛者库，一个偷东西被打死。
都是合情合理有据可查，吴妃娘娘是四个月前不舒服的，两个月前舒然连着去了几次她宫里。
时间……对得上！
顾子枫和墨凌尘准备先观察观察再做打算。如果算的没错，今天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吴妃宫里没有水井，青天白日的，定然不方便弃尸。子枫凌尘特意在御书房耗到现在，就为了去看看她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御书房，宫里谁敢管这二位爷去哪儿啊！不一会儿二人就窜来窜去的到了吴妃的院墙上开始观摩。
果然，白天的那个太监和吴妃身边的大宫女从偏殿拖出一具女尸。
但是他们只是把她拖到院子里，吴妃娘娘对着宫女的尸体烧了一炷香。那太监便拿了把尖刀割开宫女的胸口，取出心脏。
可怖的是，那颗心脏还是跳动的。墨凌尘和顾子枫对视一眼，这宫女竟然没死！！！
当然，没死，现在也死了，他们二人后悔之余也没有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大宫女已经在旁边支起一个类似烤羊肉串的那种碳炉子。太监问了句:“能烤了吗？”
“放上来吧。”大宫女看了看炭火。
太监熟练的把那颗人心放到炉子上的烤盘里，大宫女则动作熟练的边切片边翻烤。
不一会儿一股烤肉的焦香就布满空气，而他们烧火的碳炉子里用的木炭明显是杏林的杏树。一切都对的上了……
“娘娘，好了。”大宫女轻声说道。
“嗯！”吴妃娘娘走到探炉旁。
顾子枫和墨凌尘惊恐的看到吴妃把人心一片片吃了下去……
他们二人也是上过战场，见了无数死人和鬼魂的战士。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差点吐出来……
吴妃吃好后，擦干净嘴巴，喝了口酒，再把酒瓶里剩余的酒水撒到死去的宫女的尸体上。
只见女尸冒着白烟，不一会儿只剩下一滩污水和破损的宫装。
那股恶心的味道迅速占领了吴妃宫里的空气，顾子枫和墨凌尘实在忍受不了这恶心的味道了。而吴妃和两个奴才也快速进入宫里，关上大门。竟然都不去收拾现场……
二人正欲离开，又看到从奴婢休息的集体宿舍那里，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几个宫女。她们鼻子上戴着纱巾，眼神里充满恐惧，先是跪拜尸体，然后泼水洗地，清理现场！
二人忍着呕吐，听她们窃窃私语:
“今天是水烟姐姐，下一次又不知道我们当中的哪个了……”
“呜呜呜，这是第十二个了……”
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