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水面
军训期间,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甄善美只能抽空给陈秘书寄了封信,说明了现在自己的地址,并且给了学校和住处的电话。
[住处的电话不知道能用多久,如果不是急事,还是打学校电话找我更保险一点。]
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和电话,真的有些缺乏安全感。
来京城之前,甄善美本来是要给江泽深也寄信的,甚至连腹稿都打好了。
但是江泽深就在京城,时不时就能遇到,就不用再给他写信了。
军训休息期间,甄善美总会无意识地抬手摸一摸脖子上挂着的黄色钻石项链。
“你这项链挺好看啊。”
申懿汝一直对甄善美比较关注。
见到她总是习惯性地摸脖子上的项链,就随口夸赞了一句。
黄色钻石寓意着纯净,象征着爱情的永恒追求和忠贞。
黄色钻石也标志着事业与成就。
虽然江泽深说他是看见好看就买了的,但甄善美总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也许对美好期盼的向往是人的本能。
“啊?谢谢。”
甄善美触碰到项链的指尖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急急忙忙地把吊坠塞回衣领,和申懿汝道了声谢。
经过这些日子和大小姐的接触,甄善美不知道她和申懿汝有没有机会成为朋友,但绝对不会是敌人。
申懿汝太得体了。
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礼仪、家教。
纷纷都无懈可击。
她自信、聪明、漂亮、富有。
申懿汝身上的任何一个优点单拎出来,都是甄善美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的样子。
甄善美每每看见申懿汝闪着光的时候,都自惭形秽得不行。
如果不是因为和江泽深共同拥有海城的那一段经历。
他怎么会拒绝一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妻而选择和自己偷情。
没错,就是偷情。
甄善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般,觊觎着本就不该属于她的珍宝。
江家老宅——
“爷爷,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江泽深站在一张黄梨雕花木桌前,正对着一个精神矍铄的男人。
正对着江泽深,稳稳坐在桌前的男人头发和胡须都是浓密的黑。
台面上的紫砂茶壶还微微冒着热气,显示着佣人刚刚离开这间书房。
如果不是听见这声“爷爷”,谁能想到他的年纪竟然足以有一个成年的孙子。
“说说看。”
男人捻起一只小茶杯,送到唇边,细细品咂。
“是……是雪姨。
她不是我的亲生姑姑。
我找到了有力的书信证据,她对我……我爸……”
江泽深嘴里发苦。
雪姨是为数不多的,从小到大都待他很好的人。
在查到实际的证据以前,江泽深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的母亲,因为遭到了另一位从小对他很好的亲人迫害,而丧生。
小时候那些昏暗的日子里,只有见到雪姨的时候,他的生活才有点点亮光。
雪姨对他而言,一直以来都好像是第二个亲生母亲。
“嗯。”
面前坐着的男人不紧不慢,平静的语气让江泽深吃惊。
“您,早就知道?”
江泽深的声线微微颤抖,他懂了。
他的爷爷,早就知道雪姨不是他的亲姑姑。
他的爷爷,早就知道母亲是受雪姨迫害。
当年发生了那件恶心的事情,江泽深不想再留在京城老宅。
他想查当年的事情,爷爷勉为其难同意了,交换条件是去海城的毒枭卧底队伍,协助完成任务。
那年离开家的时候,他刚虚岁18,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成人。
17岁到25岁,足足八年。
大白哥对他那么好。
除了记忆中的妈妈,大白哥对他比从小到大任何一个人都好。
大白哥那么信任他,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悉心关照、栽培、呵护。
江泽深双眼猩红,眼泪倔强地蓄在眼眶,不愿意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掉落。
好。
海城的事,他就当作是为百姓、为苍生。
他的爷爷,在他完成了海城的卧底任务,回到京城以后,就送雪姨出了国。
他的爷爷,告诉他可以从申家入手。
他的爷爷,在他无计可施时引导他与申家定亲。
想必他小时候所受的那些伤害和冷眼,都被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在眼里吧?
那……那那个恶心的女人当年是怎样对他的,他爷爷是不是也知道?
他又算什么呢?
“爷爷,在您的眼里,我又算什么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是却那么可怕!那么令他感到恐惧!
江泽深脊背生寒,通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