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筹码
杨敏见苏清宁没吭声，透着商量的语气：
“陪我去看看呗，我提前订好位置，一切消费我来买单！”
苏清宁妥协，点头揶揄：“杨小姐大气！”
蓉儿给俩人上了一杯凉茶，杨敏喝了一口赞叹道：“你这丫鬟手挺巧啊！”
苏清宁没接话，小玉从外面进来，对着杨敏行礼：
“前头结束了，杨夫人找您。”
杨敏起身，丫鬟上前麻利地替她整理妆发和服饰，一身华服的杨敏走到苏清宁跟前，再次强调：
“一定要来，我等你哈！”
苏清宁颔首应下，让小玉领着杨敏去找杨夫人。
寿宴结束，苏将军夫妇站在门口送完宾客，大门一关，俩人往春晖堂走去。
苏父边走边给身边的婆子吩咐道：“让几位小姐去春晖堂，顺便还有苗姨娘，本将军有事交代。”
苏夫人端着架子，一脸不屑的开口：
“姑娘们就算了，一个姨娘，也配去老太太跟前！”
苏父一顿，眼里划过一丝厌恶，稍纵即逝，随后，意有所指地开口：
“可她的儿子，是陛下亲自赐名，这份殊荣，大荣独一份！”
苏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竟忌惮一个妾室！
片刻后，府里众人都聚在春晖堂，老夫人这会儿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面带倦色。
苏父见人到齐，沉声说道：“我已上交兵权，日后在南大营任职，你们要好自为之！”
南大营是位于京郊，专门掌管皇宫安危，只听命于当朝天子号令！
苏婉宁一听，殷切道：“爹爹永远都是女儿的榜样！”
苏璞坐在一边也童言童语：“璞儿最喜欢爹爹了，爹爹最厉害！”
苏父神色动容，点点头又对着老夫人道：
“母亲，儿子日后，就在您身边尽孝了！”
老夫人心身疲惫，强撑着点点头：“好，咱一家人，也能好好过日子了。”
苏父环顾一周，视线在苏婉宁身上停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清清嗓子说：
“我们一家人，心要往一处使，将军府才能日益鼎盛，婉宁今日甚好，二皇子对你印象极佳！”
苏婉宁羞涩一笑，娇声道：
“这都是母亲的功劳，女儿身为将军府嫡女，自然要责无旁贷！”
苏父满意极了苏婉宁的识大体，又对着苏璞说道：
“璞儿，日后多和你大姐姐学学。”
苏璞乖乖巧巧地应下，扭头见苏清宁不发一言，隐晦道：
“二姐姐也要学大姐姐，安宁也要学。”
苏清宁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苏璞，像看跳梁小丑般，讥讽一笑，随后，扭头不做搭理。
苏璞自讨了个没趣，脸色尴尬地看了一眼苏父，见苏父面沉如水，瞬间眼圈通红，泪珠儿凝聚在眼眶，悬悬欲坠。
苏父本想指责苏清宁，但一瞥见老夫人紧闭着的双眼，只好瞪了一眼，扭头看向苗姨娘，安排道：
“日后，你好好扶养耀儿，我对他寄予厚望，璞儿暂且去夫人身边，婉宁也能教教她！”
苗姨娘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苏夫人，点点头后应下。
苏父见老夫人一脸疲惫，起身开口：“母亲，您早些歇息，儿子带她们先离开了。”
苗姨娘抱着苏耀，忐忑地看了一眼苏夫人，随后，跟在苏父身后离开。
苏夫人厌恶地瞪了一眼苗姨娘的背影，敷衍的向老夫人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婉宁耀武扬威地看了一眼苏清宁，上前，轻声细语：
“祖母，孙女也先回去了，改日再来陪您。”
故作亲昵地过来，牵住苏璞的手，顺势对着旁边的安宁温柔道：
“走，大姐姐带你们回去。”
一个个都离开后，苏清宁慢悠悠起身，坐到老夫人身后，伸手按在老夫人肩膀上，肩前穴和肩贞穴被她加重力道按摩，老夫人舒服地喟叹一声……
良久，老夫人动了动脖子，扭头看向身后的苏清宁，小姑娘脸上清清冷冷，一双明亮的眼眸古井无波，面无表情。
“累了吧，回去歇着吧。”
苏清宁盯着老夫人，嘴唇微动，嗓音有些低沉：“祖母，生辰快乐！”
老夫人神色一怔，心底某处有些松动，眼里闪着笑意，伸手理了理苏清宁垂在肩头的秀发：
“方才这一出，可看的明白？”
苏清宁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
老夫人拍拍苏清宁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身为女子，这一生，都身不由己，有些机会，该抓住的，就不要错过！”
苏清宁茫然，她不懂。
“你父亲，显然要拿你们姐妹当筹码，别人我也管不了，你是个聪明的，祖母希望你过得快活。”
苏清宁眨了眨眼睛，她知道祖母的言外之意，可有些事，她身为子女，不敢忤逆！
老夫人见苏清宁眼里清明，意犹未尽笑着说：“时日还长，咱慢慢选。”
苏清宁点点头，“我知道了，祖母！”
“后日放榜，你也去凑凑热闹，有合眼缘的，回来给祖母说说！”
苏清宁耸耸肩，眼里不赞成：“父亲可能……”
老夫人辩驳：“你要是拿定主意了，祖母便助你一臂之力！”
苏清宁心想，祖母最大的倚仗，应该和太后有关。
点点头应下，起身对着老夫人说：“祖母今日乏了，早些歇息，孙女先回去了。”
老夫人目送着苏清宁离开，屋内只剩麻姑一人时，感叹道：
“可惜了………”
麻姑斟酌了一下开口：“老夫人，您对二小姐……”
老夫人神色莫测，语气微冷：“我这个儿子功利心极重！清宁也是个有主意的，这俩人日后，恐怕不能罢休啊！”
回过神又自嘲一笑，她对苏家早已没有任何情分可言，能活一天算一天，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见麻姑翻看今日宾客送礼的礼单，又说了句：
“挑一些好看的料子给清宁做几身衣裙，没看那丫头一天穿得老气横秋的。”
麻姑点头应下，起身服侍老夫人进了内室歇息。
老气横秋的苏清宁顶着夜色回到落霞苑，她向来知道自己的婚姻不由己，若是祖母站在她这边，或许还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