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次见面

    苏清宁委屈吗？她委屈！

    可这种委屈，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化解掉的，她上辈子，不知做了多少补救，也没换来母亲一星半点的改变。

    裹着被子呆坐了良久，小玉急得没办法，只好端着膳食进门，走到床边，拉开帘子，半蹲半跪在苏清宁眼前：

    “小姐，吃点东西吧。”

    苏清宁抬起头，脸上的红印已经消散了，看起来还有些发肿。

    摇摇头：“没胃口。”

    起身，走到屋内的软榻上又侧躺下，透着一股颓废，小玉心疼的不行，眼里闪着泪花：

    “小姐，您……”

    苏清宁面临窗子，语气沙哑：“日后，尽量与夫人她们，保持距离……”

    小玉手里抱着一件薄毯子，搭在苏清宁身上，边理边说：

    “奴婢知晓……”

    “小姐，麻姑来了。”

    蓉儿领着麻姑进门，轻声道。

    麻姑趁着天黑进屋，见苏清宁单薄又消瘦，心里不乏一酸：

    “我的小祖宗，怎么还躺这里？小丫鬟怎么伺候您的？”

    苏清宁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一会就上床去，您怎么来了？”

    麻姑走到旁边弯腰行礼，眼神透着怜惜，压低嗓音：

    “老夫人担心您，老奴趁着这会儿人少，给您送个消肿散於的药膏。”

    苏清宁伸手，接过来放在手心把玩，脸上风轻云淡，语气微暖：

    “替我谢谢祖母，让她老人家担心了。”

    麻姑见状，嘴唇动了动，总归还是说了句：

    “您日后还是避着些，老夫人也不好插手，您也知道……”

    “我知道的，多谢您提点。”

    麻姑见她脸上精神萎靡，起身道：

    “那您好好歇息，老奴，先回去伺候老夫人了。”

    苏清宁示意小玉送一送，小玉点点头，拥着麻姑往外走：

    “奴婢送送您。”

    待人走后，苏清宁坐起身，拿着药瓶细细打量，白瓷贴着手心冰凉又温润，随手摇晃了几下，扔在旁边，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夜，还是一如既往地深沉，漆黑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孤独的星星。

    翌日辰时，苏夫人带着苏婉宁来到春晖堂，今日的她，穿戴格外贵气，端着高门大户里当家主母的姿态，神情威严，眼神轻蔑。

    进到厅内，见老夫人已用完早膳，眼里闪着笑意：

    “还是来晚了，儿媳还想着，伺候您用早膳呢。”

    老夫人抬起头，看向精心打扮的苏夫人，稍停顿后，缓缓开口：“我起得早，你有没有用过了？”

    “用过了，老爷昨晚，一夜未归，儿媳想着，来给您说一声。”

    苏夫人坐到下方的另一侧，苏婉宁跟着坐在旁边，丫鬟麻利地上了两杯茶水，后带着其他人悄悄退下。

    “他是一家之主，府里人人都靠着他奔前程，你不要过于担心！”

    “您说的是。”

    俩人讪讪无话可说，静静地坐在堂内，苏婉宁往周围一扫，眼眸流转，对着老夫人问道：

    “祖母，马上要到您的生辰了，您可有想要的？”

    老夫人摩挲着佛珠的手一顿，眼里晦涩不明，淡淡开口：

    “我一个老婆子，不需要什么，只要你们好好的就成。”

    苏婉宁还想说什么，屋外传来一声通报：

    “老爷回府，小公子回府！”

    三人朝外看去，苏父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大步绕开丫鬟婆子进来，身后跟着俩人，一大一小。

    苏父眼里笑意深沉，殷勤道：“母亲，这是您的孙儿，您看看……”

    老夫人碍于情面，往那襁褓里撇了一眼，笑着点点头：“是个好孩子。”

    苏父闻言，将孩子递给身后的妇人，转头向老夫人介绍：

    “母亲，这位是苗姨娘，日后，就在咱府里了，对了，这是您另一个孙女，名唤苏璞。”

    苗姨娘身材高挑，体形丰腴，白面红唇，一头乌发高高盘起，眼睛又大又亮，看人时，不自主的笑意盈盈。

    苏璞也继承了苗娘的美貌，小小的人儿，生得粉雕玉琢，大眼睛配上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苗娘见众人看着她，也不胆怯，大大方方地叩拜：

    “拜见老夫人，拜见夫人，见过大小姐。”

    苏璞乖巧听话的也跪在地上：

    “璞儿见过祖母，母亲，大姐姐。”

    老夫人见状，招招手，苏璞大眼睛看了一眼苏父，规行矩步地过来。

    老夫人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股莫名地喜欢。

    “祖母。”

    苏璞抬着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老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和蔼道：

    “乖孩子，去见过你母亲。”

    苏璞一脸乖巧，扭身走到苏夫人旁边，呲着小奶牙，眼睛对上苏夫人的瞳孔，脆生生的喊：

    “璞儿见过母亲。”

    苏夫人冷着脸，本欲不想搭理这卑贱的庶女，可下一刻，她竟亲切道：

    “乖孩子。”

    待反应过来时，有些无措，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态度！

    苏父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

    苗姨娘上前，将怀里的孩子直接递到苏夫人怀里，一点儿都看不出不情愿，相反，还有一丝迫切：

    “是妾逾矩，这孩子，本就应该养在您膝下，还请夫人劳累！”

    苏夫人惊得直接站起来，恐惧从心底升起 ，不禁有些颤抖。

    她怀里的孩子，就像烫手山芋，恨不能直接扔出去，僵硬着手臂，又递给苗姨娘，语气严肃：

    “他还小，离不开你，既然回来了，你就安安心心带着他。”

    随后，又看向苏璞，眼里带着审视：

    “你上头有大姐姐、二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日后，会有人教你学规矩，教你读书、识字，你是将军府的庶小姐，安分守己即可。”

    苏夫人越说越心慌，这些话，显然不是她心甘情愿说的，可一对上那双清冽剔透的眼睛，她就，不受控制的说出来……

    苏婉宁瞥见母亲神色异常，不动声色的攀上苏夫人的胳膊，开玩笑道：

    “母亲怎么了？这般不放心，是怕婉宁当不好姐姐吗？”

    苏夫人恍然回神，对上苏婉宁的视线，压下心里的惊悚，讪讪道：

    “怎么会呢，府里加了人口，你们姐妹要和和美美的才行。”

    苗娘抱着孩子站在一边，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冷意。

    手上的暗暗用力，襁褓内的孩子似乎有所感应，猛地“哇”一声，众人的视线皆看向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