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卖
萍儿后知后觉，眼皮一跳，她好像察觉到什么，神色慌张，看向苏清宁。
这会儿，真的眼泪汪汪的求饶：“小姐，奴婢……”
“打住，回去再说。”
苏清宁上了马车，镇北将军府，坐落在大荣国皇宫的南面，几条繁华的商业街错综复杂，商铺林立，热闹非凡。
“小姐，前面得堵一会，小的知道一条小道，您看……”
驾车的车夫是府里的老人，苏清宁自然放心，随手撩开帘子说道：
“听你的，走。”
“还请小姐坐稳了。”
马车掉头，从右边的巷子里拐进去，七扭八拐，不多时，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
苏清宁站在车辕上，看向将军府牌匾，神色恍然。
“将东西先送到库房，萍儿，随我去见祖母，小玉先回去等我！”
众所周知，将军府子嗣不丰，她的父亲，镇北将军，常年驻守在边防，其余阖府上下都是女眷。
祖母礼佛不管俗事，母亲所有的精力都在大姐身上，这也让苏清宁一向自由惯了。
将军府的老夫人住在春晖堂，院落装饰的精致又富贵，苏清宁沿着长廊，一路走到门外，只听到，室内轻言细语。
“二小姐来了，老夫人刚还念叨您呢。”
麻姑，是祖母身边的老人儿，为人聪慧又机敏。
“祖母这会儿有空？”
苏清宁自知祖母的为人，也就顺着麻姑的话接了一句，提着裙摆进门，眼神看向屋内。
“二妹这是，又溜出去了？女子安于室才是正理。”
苏清宁的嫡姐——苏婉宁，一袭白衣着身，端坐在老夫人的右下方，容貌昳丽、肤凝如玉，姿态优美，一开口就给苏清宁定了罪。
“祖母，孙女出去了一趟，向管家报备过的！”
苏清宁没有搭理苏婉宁，径自走到老夫人跟前，轻声解释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太太不掺和。”
老夫人双腿盘坐在绣着祥云如意纹的软垫上，枯瘦的手里握着一串打了蜜蜡的佛珠，神色安宁，语气平淡。
“祖母，孙女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祖母替孙女做主。”
屋内坐着的女眷，皆神色一顿，各自好奇。
苏婉宁与苏夫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眼神看向苏清宁身后的萍儿，可惜，萍儿一进门就低着头，没有接收到视线，只好作罢。
柳姨娘，是镇北将军从驻地带回来的妾室，育有一女，名唤安宁，今年五岁，这会儿在柳姨娘怀里，安静的看着苏清宁。
玉姨娘和辛姨娘，俩人虽没有子嗣傍身，可出自宫廷，自然有资格来春晖堂。
“你说说看。”
老夫人开口，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苏清宁。
“孙女身边，有个吃里扒外的，在自己屋里也就容忍了，今日外出，她竟败坏孙女的名声。”
苏清宁身后的萍儿，此时，已经跪倒在地，眼里带着惊恐和泪水，她从回府那一刻就知道，她完了！
“你自己处理吧，我乏了。”
老夫人神色厌厌，麻姑上前，搀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待俩人离开后，一直未开口的苏夫人，看向苏清宁，眉头一皱，不满道：
“你又想干什么？”
“母亲这是什么话？我好歹也是个主子，一个背主的下人，女儿难道没有权利处置？”
苏清宁理直气壮的开口，眸底划过一丝戾气，一脸无畏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却不知怎的，猛地站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道：
“她伺候你多年，你的良心呢？一点小事就抓着不放，你非要如此专横？”
苏清宁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萍儿，居高临下的开口：
“你来说！”
萍儿跪着的身子一颤，抬起头，怯懦地看了苏清宁一眼，不经意对上苏夫人的视线，囫囵不清的开口：
“今日，奴婢陪着二小姐去银楼，给老夫人挑选生辰礼，后来，遇到户部侍郎府的杨小姐，二小姐与杨小姐素来不和，不巧，俩人又起了口舌，奴婢跟着劝了两句，二小姐就生气了……”
“你听听，你在外面，就是这么为人处世的吗？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早知道，当初……”
“母亲！”
苏清宁出声，打断了苏夫人，看向萍儿，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漆黑如墨，泛着冷光：
“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没有抓住！”
随即，扭头对着旁面的管家婆子吩咐道：
“找出她的身契，将其发卖！”
清冷的嗓音如寒冰般尖锐，语气冷硬，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苏夫人，朱唇轻启，故意道：
“挑拨是非在前，背叛主子在后，本小姐绝不姑息养奸！”
此话一出，萍儿直接跪倒在地，一脸绝望，忙哀求道：
“小姐，求您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求求您了！”
苏夫人勃然大怒，手指着苏清宁，言辞犀利：
“苏 清 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苏清宁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苏夫人，眼睑微垂：
“女儿自请去庄子上，修身养性！”
说完，脚步后退，扭身离开时，萍儿却直接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哀求道：
“小姐，求求您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日后尽力伺候您，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苏清宁不耐的舔了舔牙根，戏谑地看了一眼苏婉宁，低头故意问：
“你还没交代，你是什么时候，到大姐姐那边领了差事的？”
此话一出，苏婉宁和苏夫人神色一僵，尽管极力掩饰，但苏清宁还是察觉到了，眸底闪过一丝嘲讽。
萍儿企图再狡辩，苏清宁厉声打断，语气带着烦躁和不耐：
“再敢多说一句，直接杖毙！”
说完，也不看其余人的脸色，径自离开。
苏夫人面色阴沉，看了一眼苏婉宁，又对着地上的萍儿嫌弃道：
“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苏婉宁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对着旁边的丫鬟直接吩咐：“等牙婆来了，交代她们将人卖得远一点！”
说完，跟在苏夫人身边，母女俩离开春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