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石
从市场出来，梁咪忍不住说道：“人家都说货比三家。你倒好，第一家就花出去小四万……你好歹先在市场上转一圈，多对比对比再下手也不迟啊……”
面对梁咪的牢骚，熊小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这个外行表示，赌石这行并不是看遍了整个市场的原石之后，就一定能够能买到最心仪价值最高的那块翡翠原石。
同理，也不代表第一块买到的原石就一定不如其他的。
这一行多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学成分在里面。
运气到了，就算闭着眼都能买到切涨的翡翠原石。
赌石这一行，可以说是现如今为数不多能公平致富的途径了。
不过也别以为这一行就是天上掉馅饼，因为它对于赌石客的赌石经验要求很高。
切涨固然值得欣喜若狂，却也不能忘记切垮可能伴随的倾家荡产。
一刀穷一刀富，一石天堂一石地狱不是说着玩的。
熊小飞很快找到了摊主所说的加工厂。
如他所说，加工厂的确刚刚开业，地上甚至还有没有来得及彻底清扫的红色炮仗碎屑。
门口也整齐划一摆着两排开业花篮。
熊小飞跟梁咪才刚刚进门，里面就迎出来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老板，解石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熊小飞他们来的时间不对，店里除了老板还有一个坐在藤椅上刷视频，看上去像是老板娘的女人之外，没见一个客人。
这不得不的让熊小飞怀疑起加工厂老板的手艺。
赌石眼力是不可或缺的一方面，除此之外，加工师傅的手艺是起到增值作用还是贬值作用，也很关键。
可能是熊小飞脸上的犹豫，立刻让老板那醒悟过来，他连忙说道：“老板别看我这加工厂是刚开的，但本人在这个行业干了五六年。加工方面的每一道工序没我不会的。要是不满意，不但分文不收还赔偿损失。这总行了吧？”
虽然这话也就这么一说，原石这东西连个精准的定价都难，更何况赔偿损失。
不过这老板的态度倒还不错。
这要是三四千块买到手的原石，熊小飞也就不介意拿来试他的工了。
可三万六千六的价值，对这会儿的熊小飞来说算一笔巨款，还是不能仅凭老板这一句话就冲动做决定。
见熊小飞不为所动，老板连忙继续加码，“老板，不勇于尝试怎么能发展新的合伙关系呢？你说是吧？你可以先看看我刚刚切的这块料子……”
老板一边说一边从脚边一个塑料筐里拣出几片被切成片的原石片料。
片料很大，目测直径差不多得有四十公分。
这种东西想看老板的切刀手艺，就看片料两边的厚度是不是一致，或者接近一致。
因为这种个头的原石是肯定要上油切机的。
而油切机不像水切机，可以在切割过程中随时调整角度。油切机只有在最开始往夹具上固定的时候，就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干扰因素，一次性调整到位。
所以看片料两端的厚度就能对操作切机师傅的手艺u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加工厂工作台上放着游标卡尺，熊小飞也没客气，伸手将尺子拿过来，卡了一下片料两端。
随后冲加工厂老板竖了个大拇指。
熊小飞曾经见过一个片料两端厚度差将近10毫米的操作师傅，面前这加工厂老板可比那个强了不知道多少个段位。
片料两端存在误差，不过误差极小，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老板见熊小飞二话不说拿着卡尺就卡片料两端，也竖起了大指拇，“一看就是懂行的老板。你放心，保证给你加工妥帖，希望老板到手能帮我们宣传宣传。”
梁咪学着刚才熊小飞说的，开口道：“那你可找对人了老板。等熊老板直播间打响知名度，到时候免费给你插播广告。前提是你加工手艺在。”
一番商务胡吹过后，黑皮莫湾基的原石终于暴露在加工厂老板眼前。
“老板是准备擦窗还是改口？”加工厂老板问道。
“改口，顺着上面的贯穿裂来一刀。”
熊小飞在赌石的时候就想过后续的加工方案，所以没有丝毫犹豫。
改口料也叫切口料。
指的是切过一刀的料子。
这对老板来说，几乎没什么难度。
早知道这么简单的一个活，就没必要那么着急去证明了。
加工厂老板翻动原石，问道：“老板多少钱盘回来的？”
熊小飞见状来了兴致，“老板也赌石？”
加工厂老板点点头，“其实我开加工厂之前，除了给别人的工厂当加工师傅之外，业余时间就是自己赌石。”
熊小飞记得加工师傅的收入并不算低，即便月入不到五位数也相差不会太多。
面对熊小飞的疑惑，加工厂老板笑道：“这年头谁还会嫌到手的钱多？加工师傅收入再高，也比不过赌石赚钱快。眼瞅着这年龄也到了，该考虑结婚买房生孩子。哪一样不需要钱？”
“加工厂好处就是稳定。这就是生活，没办法。”
像是听到他们这边在讨论这些题外话，那边藤椅上坐着的女人撇了撇嘴，“差不多得了。上班夫妻同档、下班钻一被窝。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加工厂老板嘿嘿笑了两声，转头冲熊小飞跟梁咪说道：“这是我未婚妻。店里成品的倒角、修型、抛光都归她处理。两位老板那边坐着稍等。只是改口很快的。”
说完就将料子抱上切机，开始顺着原来就存在的纹裂调整起角度来。
油切机的盖子一开，一股机油的味道迎面而来。
梁咪略显嫌弃的将熊小飞拉到距离最远的藤椅边，正准备坐下时，老板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奸商？”
说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熊小飞。
熊小飞现在已经不像事态刚开始那会儿，听到奸商两个字就炸。
不过也谈不上心情愉悦就是了。
倒是梁咪兴致勃勃的跟老板娘唠起来，“你认识他？”
老板娘捂着嘴直乐，“大红人就是想不认识也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