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我一支烟
说实话，现在熊小飞看到那个挂件就觉得心里不透气。
既然孙珊喜欢，就索性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开了八千八的价。
孙珊留给熊小飞的印象不错，成本价卖也愿意。
况且通过孙珊的表情不难看出来，她对这挂件的价值是有大致了解的。
这就更好了。
钱没赚到要是再不落个人情，那草真是亏本买卖。
孙珊倒也没客气，一没犹豫，二没讲价的就把账转了。
然后又对熊小飞进行了一些补充采访。
说实话，其实直到这个时候，熊小飞都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到底朝哪头倾斜。
对小智哥，熊小飞自然是喜欢不起来。
可小智哥带来的那一摞摞红彤彤的票子，又是熊小飞拒绝不了的。
看着面前铁了心要帮自己正名的孙珊，熊小飞那句“算了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能是孙珊问一句熊小飞就答一句。
直到最后孙珊离开，熊小飞才丧气的坐在病床上，给了自己一巴掌。
孙珊走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还自己一个公道，把事实真相报道出来的承诺，让熊小飞无地自容。
琢磨着既然当面说不出口，要不然就趁现在给孙珊去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自轻自贱，为了区区十万块钱就把自己的人格尊严给贱卖了？
正举棋不定呢，电话却主动响了。
是小智哥打来的。
熊小飞硬着头皮接起来，一声肉麻的小智哥还没叫出口，电话那端就传来对方荡漾的声音，“熊老弟，今晚有我一场直播，等哥哥结束之后，我带你去见见世面。别睡太早了啊。”
小智哥说完之后，压根不给熊小飞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熊小飞这会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给自己喂菜的女服务员……
虽然自己人是走了，可感觉魂似乎还留在那里。
一会儿想要遂了自己的心意从了小智哥；一会儿为数不多的廉耻又冒出头来，嘲笑着他自甘堕落。
鬼使神差的，他打开手机，摸进了小智哥的直播间。
画面上，小智哥毫不避讳的摇晃着满头的网片纱布，正在卖力的带货。
仿佛那不是什么创伤，而是荣誉勋章。
随后，熊小飞就看到屏幕下方的留言。
“这就是正义的代价。现在像小智哥这样仗义执言、敢为了消费者跟奸商硬碰硬的主播，可不多见。咱们得多多支持。”
“打倒奸商，支持小智哥！”
“支持小智哥带货。！小智哥卖什么我们买什么！不能寒了正义之士的心！”
……
熊小飞看着满屏的字幕，只要一想到对面开口闭口影射的过街老鼠就是自己，那心情五味杂陈。
有那么一个瞬间，连钱也不想要了，只想留一场清白在人间。
当然这也就一瞬间的想法。
人就有时候就犯贱，明知道看下去自己会更生气，偏偏就是好奇心强的要命。
被骂也要亲眼见证。
整个晚上，熊小飞就没看见一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直播间的态度也是任由评论区民怨沸腾，坐实了小智哥正义的使者、受害者的身份。
在直播间从头到尾生了一肚子闷气，直到直播结束，病房门再次响起。
小智哥圆滑的笑脸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熊老弟，咱们该走了。美好的夜生活正等着你呢。”
小智哥人还在门口，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熊小飞像个牵线木偶一般，翻身下床，跟着小智哥出了门。
小智哥没有开车，带着熊小飞站在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报出一个地址。
“熊老弟怎么了？看上去兴致不高，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有需要尽管开口，跟哥哥不必客气。”
小智哥看上去是在极尽所能的对熊小飞示好，其实是担心这还没终尘埃落定的合作又生变故。
熊小飞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问小智哥他们这是要去哪。
刚才小智哥报出的位置就在市区中心，距离熊小飞所在的医院也不远，熊小飞倒是经常会在附近吃吃饭、唱唱歌。
可这种世面，又有什么好见的。
小智哥像是看穿了熊小飞的想法，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笑容，“别着急熊老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熊小飞尝试了好几次想问小智哥什么时候才能帮自己正名，恢复名誉。
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到地方，在小智哥的带领下进了一家商务会所。
“智哥，咱们来这干嘛？”熊小飞奇怪得问道。
之前倒是听说过这个会所，说起的那个朋友每每也是一副意犹未尽满脸荡漾的模样。
“熊老弟，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小智哥见熊小飞一脸青涩 满面好奇的表情，坏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
熊小飞极力否认。
”那就是喽。放心，今天哥哥就带你转个大人。第一次一般都快，放宽心，我会帮你交代好的！“
小智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熊小飞的肩膀。
””
熊小飞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憧憬端坐在包房里面，一副小学生上课时的表情。
“智哥，您可有日子没到我们这来了。”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扭动着腰肢推开包房门走进来，一进来就贴到小智哥身边，风情又妩媚的说道。
“这不就来看你了么？要不今晚你陪我？”
小智哥坏笑着在中年女人身上掏了两把。
“今天把我这弟弟伺候好了，小费双倍，宵夜另算。”小智哥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道。
妖娆女人回头，才看见角落里正面红耳赤偷瞄自己的熊小飞。
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顿时了然，捂着嘴笑着在小智哥耳边耳语了两句，两人同时“给给给”的笑了起来。
笑够之后，女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门。
片刻之后再返回来，身边就跟着一行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
“叫人！”
等人站成一排，女人开口吩咐道。
“老板晚上好……”
一众姑娘自我介绍的时候，熊小飞的注意力就被靠后一个有些躲闪的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给吸引了过去。
跟身边其他女人的浓妆艳抹不同，这姑娘藏在其他人身后，脸上也只是略施淡妆，却极符合熊小飞的审美。
一直在观察熊小飞的小智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姑娘们自我介绍完之后，就率先开口，“那个……对，就是你！躲什么……过来！”
看见小智哥首先选中“白色连衣裙”的时候，熊小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不过小智哥接下来的话，又让熊小飞平添了几分好感，“去陪好我兄弟。今天晚上台费翻倍！”
说着就将连衣裙一把推到了正襟危坐的熊小飞怀里。
“老板你好，我叫紫苑。”
“白色连衣裙”连忙撑着坐起身来，主动鞠躬并程式化的自我介绍道。
“你你好……”熊小飞僵硬的回应。
“老板有烟没？给我一支烟。”
介绍完后，紫苑主动贴着熊小飞坐下。
不过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熊小飞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