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拼命一搏
马魈的童年是不幸的。
父亲是黄氏食品集团一名普通的流水线工人，母亲则在家门口开裁缝铺，床上还躺着一个吊着口气的爷爷，家里虽然赚钱不多，但也勉强够生活。
然而这马魈的父亲虽说人不坏，却有个毛病，那便是嗜酒如命。
马魈的记忆中，父亲每次回家都是酩酊大醉的状态，而且喝完酒的父亲极具暴力情绪。
小时候的马魈经常躲在房间里看着母亲一边擦拭伤口一边流泪。
也正是因为喝酒，父亲死在了一场酒后的械斗中。
虽说这次械斗明显是黄氏集团的死对头林氏派人来做的，然而公司并不会对这种维护公司权益的方式有所感激，反而告知马魈的母亲，因为他的父亲没有购买集团的高额保险，所以并没有任何赔偿。
不仅如此，因为参与械斗导致公司的设施损坏，这笔钱也需要马魈家掏钱。
马魈的母亲因为要凑齐这笔赔偿金无奈只能到处寻找赚钱的方式。
然而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生活的成本却越来越高。
有一晚，睡眼惺忪的马魈准备起夜，却看到另一个房间里，母亲带着哭腔用枕头蒙在了爷爷的脸上，然而这个女人还是心太软，始终下不去手。
马魈在远处看着，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却见到爷爷的手无力抬起，抓着母亲的手腕死死压向了捂着自己的枕头。
再后来，母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马魈每天看到的只有母亲早出晚归的忙碌。
终于有一天，马魈在小小的出租屋内等待着母亲，等了一夜母亲都没有回家。
怀着不安的心情，马魈去到了街头，疯狂的寻找。
终于在一处车祸现场，马魈看到了母亲支离破碎的身体，母亲的眼睛圆睁，可见她生前对于生的渴望，手中紧紧握着今天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笔外卖订单。
然而一切都停在了那一刻，那一刻的一位黄氏集团高管的儿子，开着父亲送自己的礼物新款动力车狠狠地撞向了前方这个不知好歹挡路的女人。
这位公子哥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受害者，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成尸体的女人。
马魈在那一刻对这世界已经绝望，他多想现在就能扑到那个纨绔的面前，一刀一刀将其撕碎，再生吞了这个人。
而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揽住了他，一名快手模样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几年，马魈被送到了一个地方专门学习格斗技术。
在这里他开始了正式的武道启蒙，一天天的成长，随后等到他成年的那天，那位之前把他送到这里的男人又出现了，他为自己引荐到了锦衣卫的班子里，虽然只是最基层的吏员，但是也让马魈整个人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后来，他与这位恩人因为工作上的交集也越来越多，直到那场大火，他的恩人一家全部死于那场奇怪的火灾。
他也曾试图回到现场去查探，然而每次当他要查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双无形的大手便会阻止他的继续探查，或者直接掐断线索。
这也是马魈这几年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原因，即使他现在达到的高度，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随心所欲的去爱，去恨。
如今这个少年的话点醒了他，好像很多事情突然都能说得通了。此刻他的枪头指向皇申，冷冷的看着前方这个被刀捅穿胳膊的男人。
“皇大人，如今有人想要把皇大人拉下水，不知道皇大人是不是要出面解释一下？”
马魈此刻看着皇申，虽然内心还是有疑惑，但是依然死死盯着不敢放松。
“马大人，这种黄口小儿说出来的事情你说能信几分呢？不会现在马大人的办案能力已经与十岁稚童一般了？”
皇申听闻也不慌，似乎整件事情已然尽在掌握之中。
这时马魈突然目光一转盯上了姜言
“你说你就是叶轩，你要怎么证明呢？”
“昭明二年，父亲一位故交友人从西境退役，回到禅山城后赠予了父亲一枚精致的机械钥匙。”
此刻，姜言从自己的内衣处掏出了一个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古朴精致的机械钥匙，通体银白，分辨不清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马魈看到这把钥匙，眼睛瞪得溜圆。
这把钥匙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马魈太熟悉了，因为这把要钥匙正是他在西境服役期间缴获，回到禅山城后问得叶大人家刚刚弄璋之喜，便将此物作为礼物送给了叶大人一家，那也就说明这个叫姜言的男孩，正是右参政叶天川的长子——叶轩！
马魈看到这把钥匙基本已经能够断定此人身份，随后转向皇申，冷冷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皇申见事情已经明晰，便也不装了
“马魈，你我只是锦衣卫百户，真以为我两在这偌大的禅山城中可以呼风唤雨？很多事情，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只是我要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都是上面的大人物，你我可都得罪不起！”
“那你也承认那把火就是你放的了？”
马魈和姜言齐齐大喊，彷佛之前的那件事情就在眼前。
“四十六条鲜活的人命啊？还有两个孩子啊！”
马魈无力的说着。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件事情是能由我决定的吗？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多说无益，马魈，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赶紧将这小子带回衙门，迟则生变哎？”
“你闭嘴！你这个没有原则的小人！”
也不等皇申话说完，马魈直接暴起，枪头直刺皇申。
皇申倒是无所畏惧，手握长弓，在马魈即将刺到面门时直接将弓弦套在枪上，反手一拽便将枪尖拽得偏离了几分，随后忍着剧痛，直接抽出身上的绣春刀一把劈到枪杆之上。
绣春刀之锋利震撼众人，马魈也是不犹豫，丢掉长枪直接拔出腰间绣春刀直接冲上前，路过姜言身边却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带人快跑。
眼下姜言也是梳理出了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锦衣卫里也有自己父亲曾经照拂过的人，如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相大白，也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马魈本身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伤痕累累，现在面对着虽然一条手臂受伤的皇申却依然不占上风。如今看这架势，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