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奉婴堂

    奉婴堂的四方小院正嬉戏打闹的几个孩子突然间都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离华哥的房间外站着一个窈窕婀娜的姐姐。

    勇贤看了半天，推推与他一般大的勇武道：“她是谁呀？什么时候来的？”

    勇武摇头，但小男孩们还是壮着胆子想走近瞧瞧，勇贤想了想转头对一个扎着冲天小辫儿的两三岁女孩道：“阿瑶，你赶紧去找李婶来看看。”

    阿瑶奶声奶气地应了声，乖巧地向另一处蹒跚跑去。

    勇武没有勇贤这么胆大，迟疑地跟在他身后偷偷地看着那位一身男装但明显是个小姐姐的人，扯扯勇贤的衣角说：“长得这么好看，怕不是妖魔鬼怪吧？最近总听阿卡叔说城里有什么魔物出现！”

    勇贤甩开他的小手道：“妖魔鬼怪哪有这么好看的，要是都这么好看，大家还会躲起来？”言语间已近身。

    她站在那里，眉目清冷，面若桃花，眸若星辰，散发又黑又直，几缕碎发拂面衬得肌肤愈加白皙光滑。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勇贤壮着胆子问。

    雪刹没有反应，只是淡然地打量一眼面前两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又环视四周，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是不是哑巴？或者……耳朵不好？”勇武又扯了扯勇贤的衣角轻轻提醒他

    “看样子……不太象啊……”勇贤又歪着小脑袋定定地看着她：“姐姐，你是天上仙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刹依旧没理他，却见不远处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拖着一个中年女人往这边来，顿时目色凛凛。

    中年女人未及走近，勇武就甩身奔向那女人，边喊边指着雪刹道：“李婶，刚才发现一个仙子姐姐。”

    李婶也是一脸异，始终在打量着雪刹许久，突然目色湿润，声音有点发颤问：“是阿雪吗？”

    雪刹这才有点反应，也认出眼前面露憔悴的中年女子，轻声试应道：“李婶？”

    “对！对！对！我是李婶啊！你真的是阿雪啊……”李婶眼含泪光，又一脸惊喜的表情，急忙对正发呆的三个孩子道：“去，快去，叫阿卡叔来看看……我们的阿雪回来啦……快去啊……”

    勇武这时候反应最快，一路狂奔去找阿卡叔。

    李婶喜不自禁地拉着雪刹，不由地搂进怀里，雪刹这一时似乎很乖，任由她环抱着听她絮叨：“十年前，你和大家一起去圣宫山参加天选礼。只有阿离和你没回来，阿离被天选中留在圣宫山，而你却下落不明，我与阿卡叔四处打听也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里……我想啊，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见了呢……我就与问城主，城主也说不知……这个迷团就这样未解！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

    雪刹欲言又止，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的又说不清，况且自己记忆还缺失一段，自己也至今没搞明白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感觉那熟悉的温暖就在现在就够了。于是轻轻道：“李婶，对不起，我忘记了……”

    “不管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婶象小时候哄她入睡般轻抚她的背安慰着。

    阿卡叔也匆匆赶来，老远就认出雪刹，惊得这个一生沧桑的男人难得激动不已，搓着那双粗糙的大手嚅嚅道：“阿雪啊，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想吃鸡心，鸡肝，还是鸡血？趁天早，我赶紧去买些回来！”

    雪刹心头涌起难得的一丝温柔，从李婶怀里直起身来道：“多谢阿卡叔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婶考虑到离华不常来奉婴堂他自己的房间，干脆将他的屋子收拾一番暂给雪刹住，那三个孩子也是神光城的不多的孤儿。

    神光城自城主法云出任以来，尤其是离华被贬右城主后，对神光城出生的孩子一一核实，尽量避免有孩子无父母的事情发生，若是遇到家有孩子但父母穷困贫病，离华都会请求城基援助双亲抚养，直到这家孩子成年。而这三个孩子，是当年离华在途经细柳城与寒平城郊时带回来的乞儿与弃婴，阿瑶就是寒平城郊附近被弃养的女婴，当时已奄奄一息在襁褓中被他抱了回来，交由奉婴堂抚养。

    勇贤八岁，勇武六岁，阿瑶三岁，正是可爱又好动的年纪，看到突然间有个好看的姐姐自然喜不自禁，整天围着她“阿雪姐姐”长，“阿雪姐姐”短的。雪刹初时对他们三个的孩子般纯真热情一时不能完全适应，但不久就与他们三个玩闹成一片，笑容也多了起来，阿瑶总喜欢粘着她，象个小跟屁虫一般，因为这里在这之前没有女孩子跟她玩，她又不喜勇贤，勇武那般打打闹闹，舞枪弄剑的，这回多了个姐姐，粘得更紧了。

    雪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儿时的模样，只是有时候与他们一起玩闹同时会帮李婶做点家务活。阿卡叔买得东西更多了，年纪大了拖回来不方便，于是雪刹就去帮他一起拖回来。

    但她一般轻易不出门，这一点似乎李婶也能感觉到，并不勉强她，只是这身男装实在觉得不太合适，于是不得不上街买几匹青白色布，紧赶慢赶地为她量身定做女孩子的衣服。

    雪刹也是奇怪，虽然是女孩子，但从小就不喜粉色或是五颜六色。李婶是最了解她这一癖好，所以小时候的衣服都不是青就是白色。倒是她从小就粉嫩肤白，这些质朴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倒反而更显得好看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