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疯子”二树
大伯父张楠家在村里的中心位置,房子是由石头和泥土堆砌起来的屋子,院子很大,一共有八间房,外加厨房和堆杂物的小房间。
张楠领着张跃进去,到家门口就开始呼喊伴侣,“老婆子,老婆子!”
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粗布麻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的沧桑夫人拿着锅铲走出来,“出什么事儿了?”
才说完就看到张跃,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搓了搓,“哎呀,这就是霖傅吧,长得真好,快里面坐!”
“侄儿见过大伯母!”张跃拱手道。
“好好好!”大伯母林氏双眼眯着道。
“老婆子,饭做好没?”
“哎呀!”她锅里还烧着菜呢,“你领着霖傅去堂屋坐,饭菜马上就好!”说完急匆匆转身进了厨房。
张楠看着老婆子的背影道,“好!”然后对着张跃道,“霖傅,进去吧!”
到了堂屋,张楠又匆匆忙忙跑去厨房弄了碗红糖水,端到张跃面前,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霖傅喝点红糖水”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侄子,只能委屈委屈侄子了。
张跃笑呵呵的抬起,喝了一大口,“不会,我很喜欢!”张跃知道这是农家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放在平常糖水只有贵客来了他们才舍得放一点。
最近瘟疫刚过去,显得这碗糖水越发贵重。
张楠才笑呵呵的坐下,两人聊着聊着,张跃一拍脑袋,他就是好似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把忠阿耶和暗九忘了。
“霖傅怎么了?”张楠关心的问道。
张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伯父,我把家里的下人忘了,还有马车,到路口时路有点窄,进不来,现在他们应该在村口呢!”
“哎哟,走走走,去把他们领回来”说着两人站起身,张楠道,“村里有主路的,马车能过,所以其它路就修得小些,免得占了地浪费!”
张跃点点头表示理解,在农村地是吃饭的家伙,村里人肯定不愿意占地修路,再说已经有了主路了,就不必再浪费别的地方的地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马车咕噜咕噜的刚好停下,张忠从车辕上跳下来,“少爷!”暗九也跟在后面行了个礼。
张楠可没见过这阵势,“霖傅,这……两人是你家下人”
老一点的看重倒是与他年龄相仿,笑呵呵的。小一点的怎么凶神恶煞的,浑身散发着寒气,让人不舒服。
“大伯父不必惊慌,这是府上的下人!”说完给了暗九一个眼神,暗九立马收敛了气势。
然后对着张忠道,“辛苦忠阿耶和小九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好,”张忠笑呵呵的道。
说完和暗九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了屋,当然张忠拿些轻的东西,重的包给暗九。
张楠看着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米面、布匹、酒,有些为难,“这……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是给各位叔伯准备的见面礼,和祭祖需要的一些东西!”张跃解释道,然后让暗九把米面搬到厨房。
林氏看到这些也微微惊讶,不过知道张霖傅家有钱,也没多说什么。
几人把东西收拾好,饭也好了。
一样一样的端上桌,张跃看着一荤两素一汤,深深感受到张楠一家对“他”的看重。
林氏把最后一碗凉拌水芹菜菜端上桌,向外面眺望道,“二树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平日也是这个时辰回来!”
果然没一会儿,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跑回来,少年皮肤被晒的黝黑黝黑的,人有点干瘦,感觉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二树回来了,快过来,这是你堂弟霖傅!”
二树上下打量着眼前面容娟秀的小公子,低哑的声音响起,“霖傅表弟好!”
“堂哥好!”
打完招呼,众人就进入堂屋用饭,吃完饭后,张跃打算去村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二树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向导。
少年黑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回身对着后面的张跃道,“走吧!”
“好!”张跃抬脚跟上。
两人往村里走着,张跃远远的就看到前边空地上玩耍的孩子,走近了发现他们个个都瘦的厉害,眼窝凹陷,像一个个大头娃娃。
村里人小孩看到他们两人,一窝蜂的围上来,嘴里高呼,“二疯子出门喽,二疯子出门喽!”
“再不走,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说着挥了挥拳头,满脸怒气的说道。
大一点的小孩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想起上次被打的惨痛经历,“我……我们才不怕你呢,哼!”说完呜啦啦的跑了。
二树带着张跃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村里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因为瘟疫,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整个房子破破烂烂的,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张跃不由暗暗担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过冬季,不过若是拿到实质的证据,齐王倒台,朝廷一个会派让下来,到时候情况应该不会太糟。
最后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二树拿起旁边上石头一块一块的扔进水里,溅起不规则的浪花。
张跃在他身边坐下,想起刚刚的事情,试探的问道,“堂哥,刚刚他们怎么说……说……”
“说我是疯子”二树自嘲的笑道。
然后整个人躺在大石头上,呢喃道,“我啊……可能是真的疯了!”
张跃不解,默默的坐在旁边,“堂哥有什么困扰可以跟我说,心许我可以帮忙解决呢!”
二树放松身子,听着风吹树叶的莎莎声,呆滞的看着天空,语气无力地说道,“你解决不了的!”
见状,张跃只好也躺下,看着蓝蓝的天,听着潺潺的水声,闻着草香,张跃无比放松,感觉眼皮在打架,昏昏欲睡的。
就在张跃要睡着时,二树开口了,“我前几日看到哥哥了!”
张跃精神一震,大伯父明明说大堂哥得了瘟疫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呢?难道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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