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苏梓玉的一颗肾。可以卖50万，中间牵线的需要扣下10万手续费，这样她还剩下40万。
还给李富贵35万后，还可以留下5万元自己拿着。
苏梓玉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她也上网查过，自己的一颗肾的价值其实远不止50万，但是能拿到40万，苏梓玉已经觉得十分感恩，
挂掉电话，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落地。
苏梓玉摸了摸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决定回家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待中介联系自己的电话。
苏梓玉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不是中介的电话，而是新安公安局的电话。
“喂，请问是苏梓玉苏女士是吗？”电话那头想起一个语速很快却吐字很清楚的男声。
“是，您是？”苏梓玉有些诧异的询问。
“我这里是新安市公安局，您被牵涉进了一个器官买卖的案子，我们这边需要您配合。”
苏梓玉的心咯噔一声。
她也没多想，就猛地挂断了电话，心里乱成一团麻。
公安局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中介出事了？
还是这只是碰巧的一个诈骗电话？
各种疑惑的问句在苏梓玉的脑子里不断闪现。
没隔多久，电话重新响起，苏梓玉惴惴不安的接起电话。
”喂。“
”苏女士，请您携带您的身份证到新安市公安局来一趟吧。“电话那边的人也不多说废话。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诈骗电话？“苏梓玉反问。
”我说了您携带个人身份证来我们公安局一趟，您就知道我们是不是诈骗电话了。“
苏梓玉闭上双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
苏梓玉站在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些感慨。
这几天自己似乎和公安局格外有缘分，动不动就要出入公安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公安局。
和前几天一样，屋内依然十分忙碌。
苏梓玉和门口的警察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警察就带着她来到了林浩的面前。
苏梓玉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重新来到了新安公安局，而且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居然还是林浩。
林浩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苏梓玉，“坐！”
苏梓玉机械般的坐下。
林浩把手上正在看的文件夹猛地合上，发出啪嗒一声声响。
然后他懒洋洋的问：“说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
苏梓玉看着林浩的样子，有些难堪。
她的双手紧紧的绞着，双脚前脚掌着地，后脚跟抬起，紧紧的绷着自己的小腿，笔直的坐在林浩面前。
”说啊！前几天闹着要自杀，这又要卖器官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浩已经连轴转了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的他十分暴躁，一点耐心都没有。
苏梓玉有些委屈，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浩，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面对林浩的坏脾气，一股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浩长这么大，最害怕女孩子掉眼泪了。
他一见女生哭，就会服软，这次也不意外。
“哎呀，你哭什么呀，我承认我刚刚语气不咋样，你也不用掉眼泪吧？”林浩说着扯了一堆纸巾递给苏梓玉。
林浩一边递纸巾一边接着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警察说的，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整天寻死觅活却不肯和我们说半个字关于你的难处。“
苏梓玉的双手绞的更紧了，她紧绷着双腿，心中斗争的厉害。
要坦白吗？
”我“苏梓玉猛地打断了林浩的絮絮叨叨。
”我爸爸赌钱，欠了地下钱庄30万高利贷，我要在这个月底之前还上，要不然钱庄的人会会把我卖到欧洲去“
”什么钱庄？谁跟你说的欠钱的事情？你爸爸呢？把你卖到欧洲要你干什么？“林浩一口气问出一长串问题，"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卖肾中介的电话的？”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们给我看了一张我爸爸手写的欠条，上面写着我爸爸欠高利贷放贷人李富贵10万，后来利滚利增长到了30万我爸爸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苏梓玉机械般的，断断续续地回答。
“那个电话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他说他的爸爸也是卖了一颗肾送她读的大学”
“他们，要是我还不上高利贷，他们要把我卖到欧洲当小姐。”
苏梓玉说这些话的时候，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心跳的厉害，绞紧的双手死命抠着彼此，指尖都变得煞白了起来。
苏梓玉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内心压力巨大。
因为她不知道林浩是那个可以把自己拉出泥潭的人，亦或者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中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面对林浩的询问，苏梓玉却忍不住像吐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情况劈里啪啦的统统告诉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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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林浩的偏头疼又犯了。
高中时候不知为何患上这个毛病，在林浩毕业后没有好转，反而随着他工作时熬夜次数的增加而频繁的拜访自己。
林浩揉着自己太阳穴处突突乱跳的神经，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熟练的拉开抽屉，从白色的小药瓶中取出一颗白色的止疼药就水吃下。
偏头疼这病，说大不大，去了医院医生除了给开止疼药，似乎也无计可施。
说小还是挺糟心的，不定时发作的头疼病，经常搞得林浩疲惫不堪。
打开手机，微信里署名为妈妈的留言还未查看。
林浩点开：浩浩，妈妈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林阿姨家海归回来的女儿付佳佳，你什么时间见一见？
林浩面无表情回复：最近没空，改天有空就见。
妈妈的微信很快回复了过来：早点休息，下班了没？
林浩敲打着电脑回复：没有，有个案件要整理。
林浩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林浩看了一眼，是妈妈打来的。
想必是要催自己早点下班，林浩随手挂断了电话。
关上手机，林浩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从苏梓玉那边，林浩意外的嗅到了新安的当地黑恶势力和地下钱庄的线索。
随着国家整治黑恶势力力度越来越强，各个地区的地下赌场等□□组织很少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在国家的高压之下，黑恶势力都默默的缩回自己的触角，试图等待国家放松政策后再次卷土重来。
但是这次，苏梓玉的案件可能会成为告破新安市当地黑恶势力的小小的突破口。
想到这，林浩就兴奋了起来。
林浩就像一匹闻到血腥味的狼，欢腾的向着血腥味道的来源处扑去。
他迅速的将将白天苏梓玉提供的情况全部整理成文案，一并上报给了领导。
随后，他又将从几位受害者口中探出的关于器官买卖的消息整理出来，发给杨潇。
在电脑上敲完最后的一行字，林浩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空荡荡的警察局里，也只有自己的小台灯和荧光屏陪伴着自己。
“动作挺快。”杨潇微信秒回复。
“那是。”林浩敲打键盘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
让林浩意外的是，转天上级领导文萍并没有立刻对李富贵下达调查令，进行调查。
只是告诉林浩，这件事牵涉的人数众多，让林浩安心呆在重案组查器官买卖的案子就好，不要干涉其他的案件。
文萍说的对，林浩现在也确实无暇顾及其他的案子，只是这一桩器官买卖的案子就够他处理一阵子的了。
事情进展的意外的顺利。
五个月后，国家重案组通过苏梓玉等受害人还有卖肾中介提供的线索，联合越南警察成功告破这起器官倒卖案件。
共抓捕犯罪嫌疑人45人，其中死刑2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12人，十年以下有期徒刑31人。
林浩也终于得空可以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这天，和朋友在红三桥喝酒的林浩，上厕所时再次撞见了苏梓玉。
彼时的苏梓玉正和四五个男人一起走过林浩身边，进入一间包厢。
昏暗的灯光下，林浩开始并没有看清楚苏梓玉的脸，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似乎十分眼熟，待众人进入包厢后，林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眼熟的女人是苏梓玉，
林浩疑惑地看着苏梓玉和众人进入219包厢，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苏梓玉半夜三更垂头丧气和一帮男人在包厢做什么？
林浩想起苏梓玉对他说过，自己正被人威胁要替父还钱。
想到这里，林浩独自来到219包厢外，偷偷地将门打开一条小缝，试图看清屋内的情况。
屋内很暗，只有电视荧光屏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照亮前方小小的一片区域。
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林浩听到了一个女人变形的尖叫声。
尖锐又刺耳。
夹杂在混乱的音乐声中，刺破一层层的空气，一下下撞击着林浩的心。
林浩没有多做迟疑，一脚踢开包厢的大门，大吼一声：“警察，给我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