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好东西
李斯对监狱的艰苦程度早有预期，但真正到了那里，才发现自己还是稍稍失策，
这不怪他，因为所有模板带来的经验都有关【监狱生活】的部分。
典狱长乔治，在监狱唯一的入口，也是出口处迎接众人。他和蒂姆导演握手，用狐狸一样的眼神打量李斯和他身旁的演员。
乔治是一名瘦高的白人男性，穿着讲究。哪怕离他有几米远，李斯还是闻到了香水味儿。
凑近些后，李斯发现他身上穿着高定西装，明显超出一名典狱长应有的薪水。
将这个发现记在心里，等蒂姆导演退开后，李斯走上前与乔治典狱长打招呼。
“欢迎各位，非常欢迎。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一定会尽量满足各位的要求。”
乔治表情很诚恳，态度也足够热情。他不停和人握手，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在喧闹中，唯独李斯站住脚，向远处眺望。
“有什么问题吗？”乔治看到了李斯的举动。
李斯指向远方，提出疑问：“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光秃秃的山崖上，矗立一栋铁灰色的塔楼。
乔治耸耸肩：“瞭望塔，没什么稀奇的。这年头经常有犯人试图逃走，我们得想个办法抓住他们。”
这个解释还说得过去。
“但为什么有反光呢？”李斯继续追问。
乔治一愣，看上去根本不知道李斯在说什么：“什么反光？”
李斯扯扯嘴角，接下来便不再说话。
一支拍摄团队要跟着演员们进入监狱内部，而连同豆芽在内，其他的工作人员则要留在外面。
这座监狱占地面积很大，只是站在入口处难以望到其边界。李斯等人跟随乔治前进，铁门在身后慢慢关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响声。
他们沿着小道走向检查站，两侧都是高耸的铁丝墙。
一些穿着橘黄色囚服的人聚拢过来，手指扒在铁丝墙上，说不清楚眼神中蕴含的意味。
但乔治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刻低头，然后作鸟兽散。
“最近一个月都没有新人来，这里的小伙子们有些激动。”乔治笑着说。
李斯不动声色移动到队伍的最末尾，借助演员们的遮挡，他透过铁丝网，仔细观察那些逐渐远离的囚犯。
鞭痕，还受过电击……
李斯将囚犯们从头到脚打量。
虽然遮掩得很好，但在行走中，他们的裤脚还是不可避免的掀了起来。
以李斯的眼力，能轻易捕捉囚犯皮肤上深紫色的鞭痕。
不能停留太久。
李斯转身跟上队伍，表现得好像只是因为好奇心而稍稍驻足。他偶然抬头，刚好和典狱长乔治对视。
对方微笑，表情有足够的亲和力。
“那么就让我们按照一般流程走吧。”乔治说。
演员们很快知道什么是所谓的一般流程。他们先是在几个狱卒的注视下脱掉全身衣服，并且上交随身物品，随后换上囚服。
可能因为他们并不是真的囚犯，这些囚服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散发着一股洗涤剂的味道。
显然，在交给他们之前，衣服已经被好好清理过。
尽管如此，演员们还是发出了抱怨的声音。李斯不动声色地披上上衣，借着整理的空档，他的手指慢慢下滑，摸向小腿处。
他摸到了一条隐蔽而不易察觉的破口。
如果说那是什么东西划破的，未免有些勉强。以边缘的光滑程度来看，更像是刀口。
李斯面色如常，直起身子。
囚犯在进监狱前，本来还应当被高压水枪冲洗全身。这一步不单单是为了清洗他们身上的污秽，更是因为身体赤裸，在同类面前被水枪呲得到处躲藏，可以很容易打击一个人的自信心。
无论是内心多么强大的悍匪，在经过这一步后也会变得沮丧且失魂落魄。
乔治带着李斯他们经过水枪清洗室，全当参观。
下一个目的地是食堂，在那里他们要享用来到监狱后的第一餐。
很不幸，这顿饭给李斯干破防了。
黏糊糊的黄豆罐头散发一股霉味儿，而分到的半个苹果更是表面漆黑，摆明车马的告诉你，这东西人不能吃。
面包看上去还好，但李斯稍微咬了一口，就被嘴里的酸腐气惊呆了。
他眼角颤抖，情不自禁地看向右手拿着的勺子。
监狱里的上司统一配备，表面光滑圆润，确保囚犯不能用它伤人。
但只要李斯想，他可以迅速用这把小小的塑料勺子折出一个三十度的锐角，然后……
李斯深深叹气，沮丧显而易见。
偏偏乔治还满脸笑容地走到他们身边：“怎么样，食物不合口吗？”
其他人虽然没有李斯表现得那么夸张，但大家都面带不满。
演员们怀疑的看向乔治，思考这人是不是在拿他们开玩笑。
乔治连连摆手：“最近监狱经费不足，我们只能买到这种东西，真是非常抱歉。不过请大家放心，如果实在吃不惯，采购员可以专门为各位跑一趟。”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懂了，对方无非是想多要钱。
演员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拿出钱包。
买食物的钱罢了，不至于出不起，但乔治这种行为确实让人啼笑皆非。
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他竟然选择得罪整个剧组的演员。
已经有几个人在心里暗暗决定，吃完这顿饭立刻联系在外头的蒂姆波顿，换个监狱进行拍摄，不受这份鸟气。
面对各色目光，乔治只是坦然承受。
他背着双手站在原地，笑吟吟的。
但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斯忽然开口：“勃艮第红酒炖牛肉？”
乔治微微偏头，表情奇怪：“想吃这道菜吗？放心，只要出足价钱，我这就让人为您准备。”
但李斯摇摇头，双手撑住桌面，慢慢站起来。
随后他头也不回向食堂外走。
乔治面色一变，赶紧跟上。
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全力奔跑，却始终追不上李斯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李斯最后在食堂附近的一个房间前停步。
乔治看清那扇门，表情更显慌张：“请等等……”
然而在他冲上来阻止前，李斯已经推门进去。
小小的房间内，四五个纹身大汉席地而坐，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炖锅。
“这不是有好东西吗！”李斯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