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合作愉快
“千夏平时上不上学？”
李斯挥开钓竿，这根鱼竿是从居酒屋仓库里拿的，已经放了好多年，很多地方都腐烂不堪。
不过李斯不是钓鱼佬，他只是做做样子，注意力全在周围。
千夏赤脚踩在清澈的溪水里，这一段河流还是淡水，清澈，可以饮用。
她和妹妹小春互相泼水，误伤了躺在岸上晒太阳的豆芽。
豆芽虽然只是抹了把脸，露出一副【我不屑和小娃娃一般见识】的表情。
但随着水花接二连三泼到身上，豆芽终于忍无可忍，拿起了一个盆。
“啊？上学？”
千夏全身都湿透了，才想起来回答李斯的问题。
“千夏不用上学的，只要跟着【先生】学习就好。”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但李斯能察觉到，在他和千夏搭话的时候，至少有十几个在往这边看。
过路的行人，看似行色匆匆，其实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再次出现。
附近杂货铺的阿婆，眼睛眯着，很慈祥的样子，但一直有意无意注视这边。
远处有几个人在钓鱼，树下有人在看报纸……
李斯将千夏带出来的行为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他们开始行动，却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很多东西。
看来千夏是个【关键】。
李斯后仰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估摸着时间大概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一个裹头巾的女人“偶然”经过，又“偶然”看到了千夏。
“千夏，你在做什么？”她远远的喊。
经过一番激烈运动，千夏的脸蛋红扑扑的。她开心的笑，冲那个女人挥手：“香子阿姨！我在和妹妹玩水！”
“快上来，小心着凉。”那个女人在说话的同时越走越近。
等来到河边，她毫不犹豫揪住千夏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拽出来。
李斯皱皱眉。
显然，女人没有控制力度。
千夏的手臂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红印，她嘴一扁，委屈的想掉眼泪。
名叫香子的女人赶紧给她擦眼角：“哎呦，快别哭了，阿姨是怕你着凉，没有别的意思。”
千夏使劲儿抽抽鼻子，又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知道的，阿姨对我很好呢。”
“是啊，是啊。”
香子心不在焉的附和着，斜了李斯一眼：“这些人是……”
千夏一看说到李斯，立刻来了精神。她自豪的说：“大哥哥很帅，有好多钱！”
李斯微笑，慢慢说自己是游客，带着家人来这儿度假。
香子拿眼睛一扫，看到了冯素和豆芽。
有女人，有小孩，她稍微放松了些，却还是硬邦邦的说：“千夏身体弱，不要让她下水。”
李斯立刻问：“身体弱？她明明健康的很，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女人表情一僵，似乎没想到李斯会穷追猛打：“我从小看她长大，自然比你清楚。”
“原来如此。”
李斯信服的点头：“您说得没错。对了，既然您跟千夏那么熟，一定认识她的父母吧？”
说实话，李斯这句只是随口试探。没想到，香子的反应要比他预想中大很多。
这个女人猛然后退一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我要走了。”她声音干涩，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斯静静站在原地等她走远，千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表情明显不安，又有点失落。
如果父母在小时候离开，孩子并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忘却亲情，反而会越发渴求被爱的感觉。
他们会对“父母”，“亲人”之类的词非常敏感……就像现在的千夏。
李斯知道自己有点残忍了，他弯腰轻轻抱了抱小姑娘：“去玩吧，不用管她。”
千夏听话的踩进水里，怯生生回头。
李斯看了眼豆芽，朝河里努努嘴。
豆芽一脸晦气，等到千夏身边时，却已经成了纯真可爱的模样：“小千夏，来，我们一起玩。”
千夏瞬间忘掉了所有烦恼。
素素姐抱着热啤酒暖肚子，李斯叮嘱让她看好几个孩子，随后径直走向杂货铺。
他注意到，随着自己接近，那个老奶奶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李斯敲敲窗，问有没有卫生间，那种紧张感又烟消云散。
老奶奶指给李斯一个公共厕所，李斯道谢，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直到确认再没人注意自己，他一个转弯，向刚才离开的香子阿姨追了过去。
李斯确认过这个女人的步幅，能估算出两人之间的大概距离。
反正荒郊野岭，他毫无顾忌的狂奔，几分钟就远远看见了香子的人影。
他没有着急追，而是先在道边的小服装摊前停步。
身上还剩最后一点钱，李斯买了三个帽子，两条围巾，还有一件上衣。
首先明确一件事，人是能发现自己被跟踪的。
虽然他可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但视野里多次出现相似身影，熟悉的脚步声，好几次回头，看到了同一个颜色的上衣……
这些微小的不和谐，会让人的潜意识不停发出警报，提高被跟踪者的警惕性。
所以跟踪的精髓在于：消除违和感。
李斯没有把握百分百跟踪成功，没人有这样的把握。
但他可以肯定，相同条件下，自己一定是做得最好的那个。
……
香子略微有些心慌。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不自觉加快脚步，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样。
但无论多少次回头，身后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就是汹涌的人潮，没有人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先回家。
回到家就好了。
香子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这是一种错觉，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最近【水归祭】临近，她也确实没怎么睡好。
香子住得比较僻静，她家是一栋两层小楼，家里只有她和丈夫两个人在住。
香子推开门，门轴没上油，发出干哑的声响。她进屋拖鞋，送了口气，然后突然冷汗直冒。
按理来说，门早应该自己关上了。
香子保持拖鞋的姿势，动都不敢动，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按住她的后颈。
“好聪明啊，竟然没有喊。”
李斯说：“希望咱俩合作愉快，让这一切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