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对豆芽的调查
在去乡下前，节目组还有些工作要做，主要是拍拍豆芽的日常生活。
他们会问豆芽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没什么特殊。就想让观众了解一下豆芽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以及受教育程度。
豆芽在镜头前的表现令人满意。
她虽然是第一次拍摄综艺，却没有慌乱。而是全程安安静静，一丝不苟的执行导演的指令。
当她双手交叠，端端正正坐在小椅子上时，会给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
对此，导演很满意。
唯一让他苦恼的，是豆芽在回答问题时总会语出惊人，也不知道监护人是怎么教育她的。
举个例子，当被问到喜不喜欢学校，豆芽会冷漠的摇头。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不如说，如果豆芽回答“喜欢”，他们反而会怀疑她在撒谎。
但如果进一步提出问题，比如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学校”，豆芽的回答就会令节目组瞠目结舌。
她说学校不过是现代社会的缩影，通过排名制度分出三六九等。她在里面生活，就像脖子上系了绳套，越来越喘不过气。
听到这儿，导演不动声色的平移一步，挡在镜头前，回头叮嘱摄影师记得把这段删掉。
然而这只是开始。
随着交流的深入，导演逐渐发现了更多诡异的地方。
在他原本的认识里，豆芽应该是那种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社会的不良少女，俗称“精神小妹”。
但事实上，豆芽的日常生活和导演的想象完全不同。
如果不去学校，她会整天整天和李斯窝在一起。
这勉强还可以解释为兄妹情深。
但有天导演下楼闲逛，发现豆芽和一个高壮的身影站在一起。
他生怕豆芽遇到危险，赶紧凑过去。却看见豆芽将一沓钞票，还有一根甩棍交到那人手里。
当时豆芽半点没有被胁迫的样子，而是侧耳倾听，时不时微微点头。
似乎两个人中，她才是老大。
导演大为震撼，立刻对“豆芽大姐”的江湖地位有了新的认识。
再有就是，豆芽学习知识的侧重点也比较奇怪。
通过简单考核，他们知道豆芽的英语水平甚至不如小学生。
数学和物理则稍好一点，勉强有初中生水平。
但她化学知识非常丰富，很多知识点连高中教材都涉及不到的，她却能随口说出来。
比如，苯硝化三次就可以制作成高能炸药【黑索金】。又比如，铝热剂有两种常见的调配方法。
当时说到兴头上，豆芽还叫来李斯，给节目组当面展示了铝热剂的正确用法：
没带钥匙时，可以拿它来融化铁锁。
观赏完明亮的光焰和四溅的火星，导演沉默片刻，给总台打电话，想确认这到底能不能播。
总台把他臭骂一顿，说这种事有什么请示的必要，不就是个科学小实验吗？
导演灰头土脸的放下电话，看看兴致勃勃的李斯和豆芽，突然对这档节目的未来感到深深担忧。
他们很想弄清楚，什么样的家庭环境能培养出豆芽这种小孩。
于是他们先找上了冯素，问她对豆芽走上歧途有什么看法。
冯素很惊讶：“歧途？她不是在学校好好的上学吗？我家豆芽还要竞选班长呢。”
导演一愣，刚想追问，却被一脸严肃的李斯拦下。
李斯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卧室，很郑重的说不要再对冯素提出此类问题。
李斯表情十分悲伤：“豆芽这孩子没救了，素素姐实在受不了刺激，最后就……”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摇头叹息。
节目组恍然大悟，纷纷感到十分惭愧，
李斯又忽然变得凶巴巴的：“ 刚才那一段可不准录，给我删掉。”
几个摄影师不好意思的收起录像机。
他们顺势采访李斯，问他平时用什么方法教育豆芽。
大家都想听听影帝的育儿经。
李斯面色一肃：“重点是耐心……”
他开始长篇大论，从真善美讲到奉献精神。
直到所有人哈欠连天，李斯抓住机会溜走，导演才意识到讲的全是空话套话。
经常进出李斯家的还有个外国人，名叫卢米克·杨。
这人也是演员，在《世纪大劫案》中有过露脸。
他就不像前两位那样好说话了。
有一次，导演抓住机会，将话筒递到卢米克嘴边：“你好，你从哪来？”
“你为什么要来中国？”
“当演员之前你是干什么的？”
卢米克站在原地不说话，把脸都憋紫了，最后吐出一个字：“滚。”
导演很失望，这老外真没礼貌！
这样折腾了七天，节目组好不容易才收集到了足够的素材。
他们雇了一辆巴士，准备带豆芽一早出发前往乡下。
出发前一刻，所有人喜极而泣。总算结束了，这家里就没有正常人。
豆芽没带多少东西，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裹就钻进了车厢。
这一次她拼命反抗，无论如何也不想穿冯素给的粉色小裙子。
幸好节目组及时解围，说最好穿方便行动的衣服。豆芽这才如愿以偿，穿回了白衬衫和牛仔裤。
“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豆芽的。”
“豆芽这么乖，回头就是大明星啦！”
相较于节目组，豆芽的话就很少。
她只是从车窗里探出头，向冯素和李斯轻轻挥手。
冯素抱着手臂，很是担忧。
李斯则一脸微笑：“路上小心。”
大巴车慢慢远去，冯素叹口气：“豆芽去拍综艺，你也有新电影，结果又是我看家。”
所谓拍电影，当然也是骗冯素的。李斯要偷偷跟上豆芽，总得找个借口。
“辛苦素素姐啦。”
李斯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多久也上了一辆面包车。
素素姐看着转眼就空空荡荡的家门口，突然觉得好生气。
一个个全出去玩，都不带我！
她扭头气咻咻冲进屋子。
看我把你俩的零食吃光！
另一边，大巴车内。
导演手一挥，意气风发：“出发，目标娘子村！”
节目组都很高兴，只有豆芽抱着小包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啦，有点害怕？”
一个女工作人员怜爱的摸摸豆芽的头。
豆芽最后看了眼那辆跟在后面的面包车，扭头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没事的，我不是有姐姐们照顾吗？”
此时，面包车内。
李斯一边查看娘子村的资料，一边吩咐：“跟丢也无所谓，主要别被发现。”
车厢里，四五个纹身青年同时回头。
“放心吧李哥。”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