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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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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书淮见谢云初神思不属,不知她在想什么,轻轻覆上她的柔荑,修长的手指沿着指缝慢慢绕进去,粗粝的指腹一点点摩挲柔软的肌肤,最后全部将她包裹在掌心。

    整个手掌软糯可欺。

    他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慢慢蚕食。

    明明是极细微的举动,弄得谢云初面红耳赤。

    王书淮与她并排坐着,高出她一大截,右手与她左手十指相扣,她几乎便是依靠在他怀里。

    这里是马车,光天化日的外头。

    谢云初还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下意识偏首。

    王书淮不给她机会,左臂拢过去,圈住谢云初的腰身,她无处可遁。

    谢云初能感受到他平稳又深长的呼吸,整个身躯高大又宽阔地将她拢在怀里,她第一次有了一种被呵护被保护的错觉。

    幽香沁入鼻尖,他轻轻俯首在她发髻上靠了靠,并无出格的动作,却是格外暧昧亲昵。

    不知从何时起,他贪恋这片刻的温软。

    “云初,下回我出征,你给我写信好吗?我在边关,夜深人静时想的都是你”他清冽的气息来到她面颊耳后。

    谢云初脸一热,在他怀里稍稍偏过头,额尖蹭在他滚烫的胸膛,“我不是写了么?”

    “你写的是两个孩子,不曾写你自个儿的”

    “我”谢云初语气微顿,“还不都是那样每日忙碌又充实你都知道的”谢云初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子,不习惯将自己的行踪事无巨细去分享给另外一个人。

    “可我想知道”

    谢云初不说话了。

    王书淮见她不吭声,指腹又重重磨了磨她,谢云初被他磨出一层鸡皮疙瘩,掌心发烫,

    “我知道了。”她小声又无奈地说。

    王书淮唇角微弯。

    马车至王府,夫妻二人又神色如常下了车。

    王书淮这个人面色向来平静而宁和,罩着一层淡淡的疏离与威严,下人从来没哪个敢靠近他,甚至不敢轻易往他多看一眼。

    “给世子和世子夫人请安。”

    熟悉的扈从照旧唤一声二爷二奶奶,其余的恭敬地换了称呼。

    自从长公主离开后,国公爷几乎不管事,三老爷闷闷地不再意气风发,四老爷也跟打了霜的茄子有了认命的架势,府内诸事几乎都是王书淮拿主意。

    下人殷勤地将夫妻二人迎入门庭,王书淮去了书房,谢云初回院子,还没进春景堂的门口,见小丫鬟捧着一盘樱桃要往后院去,夏安连忙叫住,

    “木蓝,你去哪儿?”

    那小丫鬟扭头发现谢云初回来了,连忙捧着果盘屈膝请安,

    “回二奶奶话,二太太午后遣人将哥儿和姐儿接过去,这会儿都在琉璃厅玩,奴婢这是给两位小主子送果子吃。”

    这樱桃是林叔从外头送来的,个头极大,很

    少见。

    小盘果子,

    怕是不够,

    谢云初吩咐道,“将那篓子的樱桃全洗了,一道送过去。”

    丫鬟领命。

    谢云初也没回屋,干脆便顺着石径往后院折去琉璃厅。

    姜氏与谢云初现在相处很奇妙。

    见了谢云初有如老鼠见了猫,不言不语,也不敢摆婆母架子,只消谢云初一离开,她便让明嬷嬷去春景堂将孙子接过来,又或者在珂姐儿下学堂时,将孩子领到自个儿身边。

    听说谢家办洗尘宴,谢云初这一去娘家,一时半会该回不来。

    姜氏便安心地带着两个小孙子玩。

    今日学堂放假,孩子们聚在一处凑热闹,已经九岁的林哥儿有了长兄的模样,不再跟弟弟们玩闹,而是独自坐在廊庑下翻阅书册。

    六岁的瑄哥儿成了孩子王,弄来一个绣球,在院子里踢。

    珂姐儿和玥哥儿跟在他身后追。

    瑄哥儿很享受这种被追逐的快乐,他年长一些,力气也大,弟弟妹妹都不是他的对手,光顾着自个儿玩,珝哥儿目光跟随着绣球,很是好奇,小胳膊小腿跟在末尾。

    玥哥儿跑了一阵,瞥见珝哥儿眼巴巴看着,便跟瑄哥儿道,

    “二哥哥,给弟弟玩一会。”玥哥儿也想踢球,只是他抢不过瑄哥儿,平日大家都让着珝哥儿,若是球到了珝哥儿手里,他便可跟着一道玩。

    瑄哥儿停下来,将绣球抱在怀里,睨了珝哥儿一眼,

    “他才多大,踢都踢不动,怎么给他玩。”

    珂姐儿跑了过来,叉着腰站在他跟前,

    “说好一人玩一会儿,接下来轮到我了。”

    瑄哥儿不肯,瞪了妹妹一眼,“你追不到我,我为什么给你,有本事你来抢。”

    珂姐儿鼓着腮帮子,眼神转溜一圈,想了个主意,她自个儿奈何不了瑄哥儿,便将廊庑下看书的林哥儿请来,瑄哥儿不是哥哥对手,立即乖乖把绣球给了弟弟妹妹。

    玩了一阵,珂姐儿满头大汗,由乳娘牵着擦汗,姜氏瞧见了,招手唤她过来。

    亲自剥了一颗葡萄塞她嘴里。

    珂姐儿瞧见廊庑下坐着熟悉的婶婶伯母,却不见娘亲,便问姜氏,

    “祖母,我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珂姐儿爱去外祖家玩,谢云初顾忌着谢云秀不想带孩子过去,便借口出去有事。

    姜氏不知这个缘故,便道,“你娘亲去你外祖家了。”

    珂姐儿小嘴瘪起,做出要哭的架势。

    姜氏见状慌了,“哎呀,祖母记错了,你娘亲怕是去书院了。”

    珂姐儿擦了擦眼角这才乖乖吃葡萄。

    姜氏见孙女黏着谢云初,担心孩子不记挂父亲,边喂边逗她,

    “你爹爹做什么去了?”

    珂姐儿想了想答,“我爹爹打坏蛋去了。”

    “胡说,你爹爹回来了,”姜氏笑,替她将额前湿漉漉的发梢

    撩开,

    “珂儿,

    爹打坏人辛不辛苦啊?”

    珂姐儿想起娘亲教导,点头道,“爹爹很辛苦。”

    “那你心疼爹爹吗?”

    “心疼爹爹”

    姜氏将她搂入怀里,“那以后要孝顺爹爹,记得爹爹的好,好不好?”

    珂姐儿仰目看着依旧秀美的祖母,沉默一会儿,冷不丁开口,“祖母,我娘也很辛苦,你不能只记着爹爹,不记得娘。”

    这话一出,在座的四太太和大奶奶等人都震惊了。

    苗氏惊奇地看着珂姐儿,探身欣慰地抚了抚她发梢,“好孩子,可真会说话呢。”

    四太太笑道,“哎哟,瞧见珂姐儿这么贴心,我都馋了,将来若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孙儿,我要烧香拜佛。”

    三太太笑着接话,“一会儿盼着有个初儿那般能干的媳妇,一会儿盼着有个珂儿这样乖巧的孙女,我看那佛祖都不够你拜的。”

    太太们都笑。

    姜氏被孙女弄得尴尬了,重重点了点她眉心,

    “是,你娘也辛苦。”

    珂姐儿满意了,又一阵风似的刮去院子里玩。

    谢云初过来给几位长辈请安,又将浑身汗透的孩子拧回去换衣裳。

    离开前,苗氏悄悄告诉她,

    “你家珂姐儿真聪明,那张小嘴可会怼人了,不到五岁,那话说出来叫我们大人都没法反驳。”

    谢云初也跟着吃惊了,怜爱地抚着女儿的头,“我可从未教过她这些。”

    苗氏艳羡道,“咱们以为孩子不懂事,他们实则机灵着呢。”

    这一日傍晚王书淮没回来用晚膳,至夜里戌时三刻回了春景堂。

    隔着珠帘看到谢云初坐在灯下给珂姐儿补衣裳,

    昨个儿新做的一条小小马面裙,今日给刮破了。

    珂姐儿又格外喜欢这条,谢云初只得给她补。

    珂姐儿乖巧靠在娘亲身边问,眼巴巴问,“娘,您会不会怪我?”

    “娘怪你作甚?”

    “娘新做的衣裳,我便刮破了,娘会不会不开心?”珂姐儿站在她身旁,小手搭在长几上探头打量母亲神色,半是愧疚半是忐忑,

    谢云初看着孩子微皱的小脸,心一下子便软了,“傻丫头,一件衣裳而已,哪里把你吓成这样,娘没怪你。”

    她恍惚想起幼时,不小心摔破了父亲一只茶盏,得父亲好一顿训斥,从那之后行事越发谨慎,那种惶恐直到及笄了犹残在心底,她不想孩子在畏惧中长大,她搁下衣裳将珂姐儿抱在怀里安抚。

    珂姐儿高兴了,在谢云初怀里抬起眸,看着娘亲近在迟尺的脸颊,偷亲了一口,又蹦蹦跳跳跑开。

    王书淮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来到谢云初对面坐下。

    谢云初余光瞥见他,依然低头扯线,没往他看,“二爷今日回得这样早?”

    王书淮闲适地靠在圈椅里,“这次回京,我功勋又添了一层,文成武就,朝中有荐

    我入阁的呼声,陛下和长公主那头心里不一定顺意,我何必兢兢业业惹他们忌惮,朝事能丢开手的都丢开手。()”

    “()[()”

    王书淮往前坐直了身,修长的手臂搭在长几,静静望着她,“户部尚书病重,有致仕的打算,但长公主和陛下怕不会准许我接手户部,”

    谢云初沉吟,“你在户部耕耘已久,他们不放心,会不会将你迁去旁的衙门?”

    王书淮赞许道,“没错,西楚首战且战且败,朝廷肯定要问责,如果我没猜错,兵部尚书大约要被罢职,而长公主为了利用我制约信王,定将我迁去兵部,如此入阁名正言顺,也不用担心我在户部一手遮天。”

    谢云初嗯了一声。

    这个话题便撂下。

    裙摆只是被撕开一道口子,很快便补好,王书淮看着认真的妻子,忽然想起自己纽扣也松动了,便将袖口伸过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

    “我这纽扣也松了,夫人替我补一补?”

    谢云初一顿,抬眸看着他,王书淮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谢云初并非无所察觉,这一趟回来王书淮与过去不同,已经不满足她被动承受,期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回馈。

    看他今日表现不赖,便给他补了吧。

    “把衣裳脱下来。”她神色如常道。

    王书淮面不改色将手臂往前伸到灯下,“就这样改。”

    谢云初嗔他一眼,“戳到了怎么办?”

    “我不怕疼。”

    谢云初纤指捏着针凝着他不动,王书淮也坦然地迎视,沉邃的眸眼里深藏着炙热。

    谢云初败下阵来,当初那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哪儿去了,如今脸皮不是一般厚。

    就着剩下的线,垂下眸寻他松动的纽扣。

    王书淮今日穿得是一件窄袖的薄袍,袖下嵌着一颗扣子,这个地方的纽扣着实容易摩挲松动,他手掌摊过来,谢云初只得将手肘压在他掌心紧扣子。

    王书淮视线一直落在她面颊。

    她肌肤瓷白如羊脂玉,莹润泛光,杏眼专注而柔和,灯火在晃,连着她春晖般的眉梢也在晃,整个人有一种袅袅娜娜的柔秀美,她清浅的呼吸,迷离的暗香,伴随着夏末绵绵不绝的余浪,一同灌入他鼻尖,呼吸如同涌动的沸水慢慢滚烫。

    松动的纽扣很快被拉紧,收针那一瞬,灯盏忽然被挪开。

    手肘下的宽大掌心骤然拢上,指尖针线被抽走,吻渡了过来。

    柔软滑嫩的唇瓣很快被挤到齿关,舌尖撬开她的唇,轻而易举便勾住她无处闪躲的灵尖,嬉戏勾缠,漾起一片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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