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醍醐灌顶
虽然平日里五皇子是基本无条件信任顾墨,可这次,他有些怀疑了。
没听见五皇子的任何回应和动静,顾墨微微扭头看向他,发现他从眼里到脸上表情,都饱含着狐惑,顾墨这才继续开口解释。
“皇帝已被那头疾还有易惊困扰多年,这些时日更为严重,听闻皇帝日日难以入眠。”顾墨徐徐道来,五皇子表示自己都知道这些,让顾墨继续说。
“你的龙涎香,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不是吗?龙涎香安神养身,对皇帝的身体定是有百利无一害。而太子送的那幅画,虽然金贵难寻,可终究是身外之物。被身体困扰折磨过的皇帝,在心里定会偏袒你这个礼物,因为它更有诚意,相信我。”顾墨胸有成竹道。
五皇子似是来了兴致,双手抱胸,有些看热闹的样子。
“墨,你好像是很有经验?”
顾墨当然有经验了,他被奇毒困扰多年,也成被折磨得夜夜睡不着觉,他知道那种状态下的人是有多辛苦多难熬的。
在那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也是能就他于水火的东西,能让他过上正常的,吃好睡好的日子。
他沉默了会,才回答了五皇子。
“算是吧。”
与顾墨交往也有些时日了,五皇子自然清楚顾墨这是不想提起的意思,便主动扯开了话题。
“可父皇的心思,一向多疑,让人捉摸不定。而且他本就偏袒太子更多一些……”五皇子越说越觉得心酸。
顾墨浅浅一笑。
“那我们再向长远想想看,朝廷现在因为储位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热火朝天的。而候选的人,就是你,和太子。近日皇帝身子越来越差了也不是秘密,宫里的人都知道。你在攻打贝复军队时,环境艰苦至极,可还是将皇帝需要的东西,记到了心里。而太子殿下,那画虽然是皇帝所喜欢的,但在墨的印象中,皇帝好像还没有爱画爱到如此的程度。”
话虽然很长,但顾墨说话时阴沉的声线,却更能让五皇子用心地将这段话听了进去。
“陛下其实心中很明白争储位的人,心底里定是希望他快些驾崩。你送他龙涎香,让他保重身体,这样一比,就更显得太子的礼品没什么特点了。”
“墨想,就算是皇帝这种难以捉摸的品性,也应该会你的礼品更为满意的。”
逻辑条理清晰,五皇子瞬间就摆脱了刚进府里来时的焦虑,他幡然醒悟,原来这时竟是自己更占上风。
“世子殿下!墨!真的,谢谢你。”五皇子感动,眼里也都是感激的眼神。
看得顾墨差点一激灵。
姜月一进来正殿,就见这幅怪异场景。
看来,有特权进入定国公府,真的很容易撞破些事情?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姜月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面前的场景有些非礼勿视的感觉。
本来见到姜月应是激动的,可姜月给了他一记冷拳,顾墨也瞬间冷脸,五皇子赶紧帮忙解释道:“抱歉,姜姑娘,是世子帮我解开了困惑,聊得有点尽兴。”
“参见五皇子殿下。”姜月举手作揖。
“你我之间,就免礼罢。”
本就有些不爽的顾墨,此时更是顿住举起茶杯的手,眼底里有些阴冷地看着五皇子。
而五皇子却还全然不知,他这时想到什么,又开口:“听闻你昨日被皇后召进宫里了,可否有事?”五皇子心善,主动关心。
“多谢五皇子关心,臣女什么事都没有。”姜月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手上仍是带着顾墨极其熟悉的蒸笼。
“这是樱桃酥酪,是臣女求着母亲帮忙做的,比臣女自己做的要好吃数倍。”姜月说着,笑得甜甜的,“既然五皇子殿下也在,那便一起吃吧。”
五皇子还真是饿了,看着姜月把那蒸笼里的樱桃酥酪展示了出来,眼睛都发光了。
“那本王,就不客气啦?”五皇子被樱桃酥酪的香味引诱,饿得慌,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个顾墨,他伸出手去,准备拿起一枚樱桃酥酪。
霎时,一双手出现在蒸笼上方,直接将整个蒸笼都端走了。
五皇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姜月站在一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但随即她肯快又重新笑了起来,这次笑得脸更红更好看了。
“不行,这是她专程给我带的。”顾墨冷冷道,将樱桃酥酪的蒸笼放在了自己这边桌子一侧,别说让五皇子够着了,就连看都看不见,顾墨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将蒸笼挡住了。
“不是吧?”五皇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小气?”
莫名想起在柔然的庆功盛宴,他们也邀请过顾墨,但顾墨说要陪姜月,那时候五皇子就和平阳郡主吐槽过顾墨重色轻友,见色忘义。所以看着顾墨现在的行为,他倒是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五皇子心里头还是有些闷气,可说着硬话,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往蒸笼的方向瞟。
没有办法!那樱桃酥酪的香味实在太浓郁,或许是得不到,五皇子觉得更香了,甚至整个正殿都是它的味道。
姜月看出顾墨并不是想独占樱桃酥酪,只是因为他适才吃了五皇子的醋,认为姜月刚进来时,并没有将注意力先给自己,而是给了五皇子。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往顾墨的方向走了过去。
趁着五皇子还在赌气,她轻轻拉了拉顾墨的手。
“怎么就吃醋了呢?五皇子好说歹说也送了我们礼物,而且上定国公府来做客呢,你这样,不与客人分享,成何体统?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姜月喃喃道,很像在糯糯地向顾墨撒娇。
顾墨心中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他反复琢磨着姜月的话,激动了起来。
“我们礼物?月儿说的可是五皇子说的新婚礼?你承认这是我们的礼物了?!”还有姜月说五皇子来定国公府做客,俨然是将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