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试探
注意到姜寒眼底又出现了忧虑，姜月慌乱地脱下围兜，跟着姜寒往外走去。
“是何事竟惹得哥哥如此烦躁？”
姜月抿一口茶，小心询问姜寒。
回想起刚才，下人来报，太子那边居然派了人来打听姜府的事情，姜寒陷入了回忆。
“哥哥？”
姜月伸手在姜寒面前挥了挥。
“哥哥这是怎么了？是月儿惹了什么麻烦吗？”
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盛京的风言风语还是没有停歇下来，姜月一直都自责，担心有关自己的事情会拖累家人。如今姜寒此模样，姜月更是害怕是什么噩耗。
“不是的。”
担心姜月自责，姜寒握住姜月一只手安抚。
“月儿，哥哥只是最近没休息好，你不必想太多。”
姜月稍稍定神，点点头。
“那就好，不如我也给哥哥做些安神的药物吧…”
说完，姜月眼前居然浮现出顾墨的样子，她眼神瞬间有些慌乱，但很快收好情绪。
‘也’，姜寒也听出来了端倪，但看着姜月这个样子，他不忍揭穿。
“月儿，今早皇帝病倒了，朝廷势力本就各执一派，现在肯定是乱成一通，接下来的日子，若是皇帝病不好一天，拖一天，这朝廷就更乱一天…”
“那哥哥与父亲岂不是很危险？”
姜月握紧姜寒的手，十分担心。这朝权纷争最是要人命，只要一日为官，便一日不得自由，想着，姜月脑海中居然又浮现出顾墨的样子，她捏了捏紧手中的茶杯，试图让自己不要再想起顾墨。
“月儿不必担心，只要父亲和哥哥在一天，定会护姜家周全。”
“只是…刚才有太子府的人来打探姜家的消息，而且盛京如今都在说，定国公世子在皇帝病倒后，去了五皇子府上。看来，世子是想帮着五皇子夺嫡了。”
一边说着，姜寒一边看着姜月的反应。
姜月撇下眼，脸上并没有表情，眼底里的情绪也让人捉摸不透。
她知道姜寒如此问她，实际是问她是否对顾墨帮着五皇子夺嫡之事持何种态度。这世人都知道，众多皇子中，手里最多权利的便是太子了，五皇子不论怎么看胜算都不大。又回想起前世，顾墨最后的下场，姜月心底里感觉揪了一下。
片刻，她恢复原样，装傻看着姜寒。
“哥哥，如果你是想来告诉我世子近况的，我早也与世子没有联系了，在马球场的事情，也就只是个意外。此外，我对侵权朝野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无论是哪位皇子立储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你和父亲平平安安的就好。”
见姜月如此坚定不移的看着自己，姜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月儿当真如此想？”
“是的，哥哥，月儿说过了，只想永远陪在哥哥和父亲身边。”
姜月倒进姜寒的胸膛，眼神倏地一暗，心思深沉。
姜寒拍拍姜月的背，暗道自己思虑太多。
雨终于停了，只是阴云还晃在天上，尽显压抑。
“报——”
“说。”
“殿下，世子殿下，太子来了。”
顾墨和五皇子对视一眼，五皇子眼底里尽是笑意。
“看来，有人这就等不及了。来人！备茶，迎客！”
“太子殿下，来臣弟这破府邸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臣弟有失远迎。”
真是两只狐狸，太子暗自打量着五皇子和顾墨。瞬时，他换上一副悲悯面孔，看着两人叹气道来。
“都是自家兄弟，五弟不必客气。今日早上，父皇生病，一日伤神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但我听闻，五弟和世子，居然在这里下棋喝酒，这实在不符规矩。这不就来看看？不然，要是这事传到了坊间去，百姓们都要哭诉皇室奢靡，还对皇帝不孝，乃是国耻。”
原来是太子兴致冲冲是来下马威来了，五皇子想着。
“何来酒饮？太子殿下难道不知，五皇子殿下从不喜酒，府邸里只有茶可供吗？”
顾墨突然出声，不慌不忙的语气惹得太子更加恼怒。
“要说不孝，今日乃不是什么好日子，皇子们更该安安分分为好。太子殿下为何带着众多下人，闯到五皇子府邸，还强词夺理，想给五皇子殿下安上罪名。我看，不孝之人，怕是另有其人。现在就想毁掉五皇子，寓意何为呢？”
太子被顾墨怼的无话可说，双手握拳，甚至想对顾墨动手。
“太子殿下，我替世子抱歉。世子他一直就是这样，口无遮拦，朝廷上大家都知道，父皇也知道的，您多担待担待？要是太子殿下真动手碰了世子，还是在我府上，这传出去，我们皇氏的脸还往哪放啊…”
说着，五皇子碰了碰太子的手臂，试图让他放松些。但太子拳头捏的更紧，还嫌弃般地甩开了五皇子的手，五皇子在背后白了太子一眼。
太子明白五皇子的意思，只要皇帝还在一日，这世子就倒不了，太子也只能把这怒气磨碎吞进肚子里去。
“来人，给太子殿下上茶！”
五皇子看着太子笑眯眯的，太子心中万分不爽，却也无奈，只能僵硬地拿起侍从端上来的茶杯。
他浅浅抿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噗——”
这茶苦涩至极。
“这什么茶，这么难喝？五弟，我看你是故意的！”
“这可是锦绣茶王香竹箐，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可贵了，也不苦呀…是不是太子殿下本就不喜饮茶？来人！”
“够了！”
太子终于爆发，他在此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特别是一抬眼就看到五皇子那张装的楚楚可怜的脸，心中更是厌恶至极。
“回府！”
太子殿下用力拂袖，带着一众下人往门外走去。
等到太子离开了，五皇子才终于绽开笑颜，笑出声来。
“看来，他是真的被气到不行了。”
五皇子摇摇头。
“锦绣茶王香竹箐，基本没有涩味。”
顾墨手执白棋，看着五皇子平淡道。
“是啊，我命人在茶杯里加了苦瓜汁。”
五皇子对顾墨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