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嚣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月第一想法就是顾墨放出去的。
可是转念一想,心里面又有些没谱。
这个人虽然嚣张了些,可应该也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另一边,顾墨并不知道姜月心中所想。
此刻的他正站在金銮殿上,身着一身黑色的官袍,和威严得大殿相比,竟是格外的相衬。
他体内的寒毒已解,身体也轻松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之前的苍白阴冷,气色看上去也好了。
他本就是昳丽的面容,如今面若桃花,更是增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顾墨的变化实在是大,这些人一直在和他一起上朝,即便是在迟钝,你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最先觉察到不对的人是皇帝。
看着顾墨那逐渐红润的面容,他心里面突然间有些慌张,脸上却丝毫不显,试探着问道。
“顾卿的身体,好像好了很多,等会下了朝之后,随朕到御书房来,让太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吧。”
朝堂之上本是商业大事的时候,然而皇帝突如其来说了这么一句,却并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
毕竟当朝天子对顾墨本就宽容,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顾墨面上依旧是荣宠不惊的表情,站出来微微颔首。
“多谢皇上关心,您忘了,前天臣有些不适,您刚让太医来过,并且还赏赐了不少的补品,圣上龙威,皇恩浩荡,臣的身体自然好了不少。”
顾墨神色轻松,根本就不像是前两天才得过病的样子。
皇上虽然有些怀疑,但却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把心思压了下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宣布退朝的时候,顾墨突然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顾墨面色沉着,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明明是他惯有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他面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现,和善的问道。
“哦?顾卿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墨抬头,朗声说道:“臣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是关于当年定国公府灭门一案的,因为涉及甚广,所以特地求证一下……”
“顾墨!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顾墨话音未落,皇帝突然厉声打断他。
话音落,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缓和了神色,做出一副悲伤的姿态。
“关于你父母他们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你轻信流言,更让我寒心。”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向顾墨施压,试图让他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可是顾墨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依旧是波澜不惊,语气缺加重了两分。
“陛下,事关我定国公府清白,我不得不查。”
“陛下若是不愿意查,那臣就把状子递到九城兵马司,直接让他们来处理!”
九城兵马司,并非是处理案子的地方。
但是九城兵马司的岳统领曾是定国公门课,对前定国公颇为推崇。
要是让他知道定国公死前有冤屈,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非得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皇帝的手一瞬间就握紧了手底下的龙头,眼神有一瞬间的阴鸷。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已经带着一些警告的意思了,若是顾墨识相,这会应该停下来,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他没有,只见他早有准备一般,从袖子里套出来一本奏折,交由内侍盛了上去。
“当年我父亲奉命调查江南水患贪污一案,却被污蔑中饱私囊,尚且还没有洗刷冤屈,就被难民团团围住用石头生生砸死,我母亲得知此事不愿相信,自请下江南,可是尚在途中,就被山匪拦截虐杀,尸骨无存。”
顾墨一身玄色官袍加身,直挺挺的站在金銮殿上,负手而立,声音高亢切洪亮。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有些不忍。
要知道当年的事迹确实惨烈,定国公被灭门的时候,顾墨尚且还是个孩子,却已然被迫成长,料理父母双亲的后事。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就连皇上得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顾墨,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即便你伤心,也无法扭转你父母双亡的事实。”
“陛下说得对,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
顾墨点点头,像是没有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一样。
“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我父母双亡之后,不过半月时间,朝廷就查明了真相,还我父母清白,只不过我有些疑惑的是,方同当年不过就是江南县城的一个小县官,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贪污数十万两黄金白银,另外,朝廷下放赈灾粮,这些粮食数以百担,可搜寻的时候,却发现粮仓是空的,那这些东西都去哪里了呢?”
顾墨一字一句,每一个问题都犀利无比。
所以这是他的问话,朝堂里面有人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神色慌张。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顾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户部尚书李方泽,原是江南县城内掌管粮仓的一个庾吏,却因告发县令有功,连跳几级,都督卫张淼,亦是江南县城的一个小武官,却因为擒贼有功,破格被擢拔到京城,还有……”
顾墨没点到一个人的名字,头顶皇帝的脸就阴沉一分,最后已经阴沉如墨,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顾墨,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想,这些人能够在现在的位置上,皆是因为他们的本事能耐……”
“能耐?陛下,您说这话,就不怕他们的脖子压的疼吗?这头顶的乌纱帽,可不是这么好带的。”
顾墨意有所指,目光轻飘飘的,在皇帝的身上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轻薄淡漠的眼神竟是像极了那人,让皇帝不由自主的僵硬乐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