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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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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傻乎乎的、考虑的没有那么多, 或许便不会有任何顾忌了。

    裴青轲道:“我说了,事在人为,嗯?”

    嗯什么嗯啊……

    唐潇道:“可是那也分是什么事吧, 如果这件事注定没有好结果,那‘人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裴青轲道:“小小, 这世间一切, 没有注定, 如果你连自己想要的都不去争, 那你还能得到什么?”

    唐潇十六岁的前半生中, 很少争过什么。

    因为他自觉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娘、爹与姐姐的疼爱, 衣食住行都是最好, 他只要接受就好了。

    所以应大夫说是两年,哪怕再伤心难过,从心底里, 他其实还是接收了,他只能再活两年这个事情。

    争。

    他也许想过,在夜半,在不甘的时候,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可以努力去达到什么目的, 却从来没有用尽全力去争过什么。

    他一向其实都是顺势而为的, 不太跳出规矩之外。

    而今她说,如果不争,还能得到什么?

    她的人生,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一直觉得她是皇女,本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唐潇问道:“姐姐,你争过什么?”

    裴青轲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笑了下, “很多吧,我在十六岁以前,就是遇见你的那一年,其实也从没想过去争什么,何必呢?其实挺没意思的,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想要的,但是那年……你记得的吧,那年是什么样子的。”

    当时虽然年纪小,但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唐潇自然是记得的。

    那年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从丰都到江州一路,有人保护,但是也能隐约看到周围民生如何。

    唐潇点了下头,道:“记得。”

    裴青轲说:“那甚至都不算是天灾。”

    只是人祸罢了。

    先帝无心无力治国,这其实比暴虐更加不堪,起码朝臣对后者还有些惧怕,不会从上到下,一起烂到骨子里。

    那时候出个良臣,不管这官是小是大,都算是例外。

    “所以……”唐潇没将后面的话说完,眼睫轻遮着眸瞳,说:“我明白了,说说我吧,姐姐,我该怎么去……争呢?”

    裴青轲只和应襄说过他的内力,但是没和他本人再说过,只是给了他那瓶药,“我和应大夫说过,你的内力只能疏不能散,只要能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让她帮你将内力定时梳理,就可以了。”

    唐潇道:“武功高强?要强到什么地步,比那个述苍还要厉害吗?”

    当年,裴青轲和唐潇两个人总是逃不出去,不止一次聚在一起研究述苍到底有多厉害,在二人心里,直至现在,当世武功最厉害的都是她。

    虽然裴青轲是了解以后确定的,唐潇只是受幼时影响觉得而已。

    裴青轲点了下头。

    唐潇道:“那有点难啊,能找到吗?”

    裴青轲实话实说,“很难,我之前曾有一个人的消息,她也许可以比肩述苍,但是在我去探访的前一天,她死了。”

    唐潇慢慢道:“哦……”

    “肯定还有别的人,”裴青轲道:“而且这只是现在想出来的一个办法而已,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怎么……”

    她绕过书桌,走到唐潇身前,“唐公子难道从来都没信过我?”

    不那么正经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叫他唐公子、小公子。

    唐潇问:“信……什么?”

    她伸手挑起他发尾一缕发丝,“信我,能让你活下去。”

    她语气轻缓温柔,仿佛每个字上都缠绕了缱绻。

    “啪。”

    唐潇没拿稳,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裴青轲放开他的头发,笑了声,弯腰捡起书,“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还两年以后的以后……两年以后那是两年以后的事情,别让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影响你。”

    她慢悠悠把书放回他手里,看着他脸上渐渐泛起绯色,道:“记住了吗?”

    唐潇眼睫抬着,眼神却不在她脸上,只在肩膀和脖颈,而后他轻缓地点了下头,“……记住了,姐姐你快去处、处理事务吧,我再看会儿书。”

    裴青轲轻勾起唇角,“好。”

    她回到桌后,重新开始处理信件和杂物;唐潇换了本书看,中途她给他换了手上的药。

    吃过午饭后,唐潇提议下午便可以出发,先去襄潵县赎回鸡血石章,而后再去襄寰。

    裴青轲说要陪他在风无山庄待一天,本单纯就是为了陪他的,并不是事态缓和,可以多等。

    既然他想走,自然越早走越好的,二人即刻收拾出发。

    昨夜,在她之后,有不少属下都被召回了风无山庄,就是为了保护二人。

    她突然从襄寰离开,萧芙也许会猜到为了什么,不排除他会在路上再劫一次人,或者直接刺杀她。

    唐潇被劫走之后,裴青轲谨慎了不少,绝不会再被人算计,毕竟跟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真的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她们这次还是乘马车出发的,只不过马车并不大,裴青轲不在马车里,而是骑马,赶路速度比不上她回来时的速度,但也不慢。

    在第二日晚间,到达了襄寰陆府,唐潇悠闲地把玩着鸡血石章,看到萧芙进来的时候,对着他笑了,“好久不见,萧副门主。”

    萧芙早有准备,但当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梗,他对裴青轲强笑道:“瑞王既然已经见到人了,能把宗门主还给我了吗?”

    “哎,等等,”唐潇道:“我可是自己千辛万苦找到姐姐的,又不是你送我回来的,这样说的的话,你也可以期待,你的宗门主也可以千辛万苦找到你啊,为什么要让姐姐还你呢?”

    说得很有道理。

    裴青轲轻笑了一声,理都没理萧芙。

    萧芙深吸一口气,继续对裴青轲道:“我拿青玉的解药,换我千珏门门主。”

    裴青轲淡淡道:“你可知道你绑的是谁?”

    萧芙:“唐公子。”

    “我朝丞相的儿子,你绑过他,他自己回来,你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吗?”

    萧芙闭了下眼,在睁开道:“此此事乃我一人所为,这一切和门主无关,请瑞王放了她,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唐潇第一次就觉得,他的性格和他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外表柔媚,但行动或是言语,都透着爽利干净,并不像是什么妖艳的人。

    “你……”唐潇问:“为什么要绑我?”

    萧芙道:“不想让瑞王拿到解药。”

    唐潇道:“那你在一开始不和姐姐打赌,不就好了吗?”

    萧芙道:“瑞王位高权重,难免向千珏门施压,我也是没办法。”

    唐潇:“你怎么知道她是瑞王的?”

    萧芙:“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哦……”唐潇说:“你明知道姐姐想找你要解药,却还是来了,来了以后又说不想给……这和拿着狗骨头逗一条饥饿的没有绳子栓的大狗有什么区别?”

    裴青轲敛眉,无甚表情地看着他。

    唐潇立马反应过来,一叠声道:“姐姐姐姐姐姐,我不是说你是狗,真的不是,我……我就是好奇,打个比方而已。”

    裴青轲瞟了他一眼,没听他的狡辩,对萧芙道:“他说得没错,你表面上一直说不想给我解药,但实际上表现的,和你所说的又相差甚远。”

    萧芙眉间微皱,直接道:“我用解药,换我门主,瑞王同意不同意。”

    见他如此直接,裴青轲也很干脆,“不同意。”

    看着萧芙的表情,唐潇轻笑道:“姐姐,你就不能给人留个面子吗?你看,你把萧副门主气成什么样子了?”

    萧芙恨不得把那两个让他逃走的人碎尸万段。

    这个唐潇,看上去乖巧无害,但是却能从两个会武功的人手里逃出,出来以后不仅不害怕不躲起来,还出来气人。

    萧芙咬牙问道:“唐公子,是会武功吗?能从我属下手里逃出。”

    唐潇弯着眉眼,笑得非常乖巧可爱,惊讶道:“从她们手里逃出来,需要会武功吗?”

    萧芙:“……”

    !!!

    要不是门主还在她们手里!!!

    萧芙不再和他说话,对裴青轲道:“瑞王真的不想要解药了吗?”

    裴青轲问唐潇:“换吗?”

    她是在问,要不要就这么算了?

    皇上情况紧急,她出来一趟,也是为了解药,如今能拿到自然是好的。

    可是……

    隔了几息,唐潇才点头道:“换。”

    “知道了,”裴青轲转头对萧芙道:“我不换。”

    萧芙:“?”

    你们是不是有病?!

    萧芙深吸一口气,道:“瑞王,你知道的,我能做的只有把青玉的解药给你,别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千珏门没有给皇上下过毒,没有参与过这件事,你扣下门主任何用都没有,还请瑞王……”

    他一咬牙,直接跪下,道:“请瑞王……开恩!”

    唐潇听着膝盖骨砸在地上的声音,心下一惊,皱起了眉,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裴青轲像没看到一样,“绑人是你们做的吧?”

    萧芙直挺挺跪着,“是。”

    “我就不问是何人授意了,料想你也不会说,但下令实行的毕竟是你,就都算在你头上好了,”裴青轲眼睫抬未抬,“他伤了左手腕,你就把左手留——”

    “姐姐,”唐潇骤然开口,道:“换吧,我想家了,我们早点回丰都吧。”

    他看着她,问:“行吗?”

    萧芙抬头看他,眸中微动。

    裴青轲没说话。

    他嘴上说着要她给他报仇,但是却狠不下心真的看她伤人。

    做得最过分的,也就是嘴上气气绑架自己的人而已。

    唐潇道:“姐姐,回家嘛……好不好。”

    裴青轲道:“……好。”

    “交出解药,三天后,我会让人把宗潜放了。”

    萧芙皱眉道:“还请瑞王一手交人一手——”

    “萧芙,”裴青轲不耐道:“适可而止,别逼我反悔。”

    萧芙跪着想了片刻,闭眼点了下头,“好。”

    “我一会派人把解药送来。”他站起身,看到唐潇,想起他刚才出言帮忙,沉默几息后没头没尾对他道:“没毒没毒,有毒有毒。”

    唐潇:“?”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想接一句:“萧芙萧芙。”

    不过觉得说出来着实有点傻,便什么都没说。

    裴青轲闻言皱了下眉。

    萧芙走后没多久,便有人将一包粉末送来了。

    唐潇就着纸包左看右看,感慨道:“这就是那个什么青玉的解药吗?看上去好普通哦。”

    裴青轲想起萧芙临走时的那句话,对左如凡道:“去抓两只鸡来,要活的,顺带把郑老叫过来。”

    鸡?

    尽管疑惑,左如凡道:“是,主子。”

    应襄说过,裴允泽体内现在有解药,所以解毒肯定用不了一份解药,浪费一点应当没什么。

    裴青轲拆开解药,将药粉挑出一点,分成了两份。

    郑襄走进门,身后跟着拎着两只鸡的左如凡。

    郑襄道:“解药拿到了?你叫我来也没用,我没见过中过这种毒的人,也不研究解药。”

    裴青轲道:“谁说这一定是解药?”

    郑襄来了兴致,“也是,他会骗你也不一定。”

    裴青轲让左如凡把其中一份喂给一只鸡。

    那只母鸡活蹦乱跳很有精力地挣扎着,一刻钟过去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郑襄看着鸡,皱了下眉,“难不成是真的?没意思。”

    没毒没毒。

    裴青轲道:“你哪里不是有青玉吗?”

    郑襄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粉边道:“我只弄到这一点,你省着点用,你要干什么?”

    她听说青玉这种毒药之后,颇感兴趣,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点来研究。

    裴青轲道:“你知道该怎么让中毒的人挺过最开始那段时间吧?”

    郑襄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裴青轲又问:“那鸡呢?”

    郑襄拿出银针包,觉得治疗鸡总比治人有意思一点,道:“我试试。”

    裴青轲把青玉毒粉递给左如凡,“喂另一只鸡。”

    那只鸡吃下青玉没几息,直挺挺地倒下了,眼见着就要咽气,又被郑襄戳活了。

    裴青轲道:“再喂解药。”

    左如凡接过解药,开始喂鸡。

    郑襄道:“你就不能大发慈悲,让它安安稳稳地做只被人吃掉的鸡吗?非要这么折磨它?”

    唐潇却明白过来了,恍然大悟道:“没毒没毒,有毒有毒……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只吃过青玉,又吃了解药的鸡不仅没有恢复原样,又直挺挺地“啪叽”躺在了地上。

    左如凡气愤道:“他居然骗我们?!”

    郑襄脸色也不是很好,解药中肯定有能和毒药中和的成分,所以单吃是没有毒的,但是吃了毒药再吃解药,非但不会解毒,而是会再中一层毒。

    裴青轲倒是很平静,淡淡道:“再等等。”

    又等了半刻钟,那只“死”了的鸡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过身体依旧不能动,只是眼睛能动。

    郑襄将鸡搁在桌上,仔细看过后道:“青玉已经解了,但它身上又有了新的毒,很凶险,可是不会立即死,而且稍微有点能耐的大夫就可以解……他图什么?”

    唐潇道:“这个……也算是解药吧?”

    裴青轲道:“自然算。”

    “小小,”看着那只“死而复生”的鸡,裴青轲居然笑了,道:“我们该回家了。”

    唐潇点了下头。

    一行人当下便离开了襄寰,与来时只有几人不同,她们回去时护卫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倒是颇有王女出行的排场。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停在丞相府前,裴青轲将唐潇扶下马车,光明正大地将人送回到了府内,留下与唐楼墨和林婉茵喝了两杯茶才离开。

    回瑞王府后,她什么都没说,让风颜将解药带给裴允泽,越过了应襄,直接给她。

    甚至她还派人将应襄软禁了起来。

    第二日,宫中传言,皇上毒原来的并没有完全解,这次瑞王出都就是为了寻找解药,但是瑞王在解药中掺了其他毒药,要不是宫内李太医去得及时,皇上恐怕已经死了。

    瑞王要谋权篡位的消息瞬间传开,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许多人上奏,让皇上惩治。

    彼时郑襄刚刚回到瑞王府,她揉着脖子道:“果然没用上我,有人一直守着呢,见她吃了解药就急忙赶去了。”

    裴青轲道:“辛苦了。”

    郑襄很少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这传言,这一切,真的是她了?”

    目的就是为了让瑞王坐实这项谋害皇帝的罪名。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惜亲自试毒。

    从她们见到那只鸡的时候,就很明显了。

    凶险致命但不会立即死,而且很好解。

    不就是为了嫁祸人吗?

    她都能猜出来,她就不信裴青轲会不知道,可她居然还是把解药送进宫了,甚至软禁了应襄,不让她看到解药,怕她能在皇帝吃以前看出解药的奥秘。

    裴青轲道:“我很快就会被召入皇宫,昨日忘记把小小用的药留在唐府了,你一会告诉左如凡,让他把药送去唐府。”

    郑襄皱眉道:“什么时候了,还……”

    裴青轲补充道:“走正门。”

    郑襄:“……”

    郑襄摆摆手,翻了个白眼道:“知道了知道了,有了个男人连性命都不要了……”

    裴青轲轻笑了声,“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和小小清清白白。”

    郑襄理都没再理她,转身走了。

    很快,宫内送信来,说皇上请瑞王进宫一叙。

    裴青轲换了身极正式的衣服,坐轿进了皇宫。

    宫殿恢弘,但朱红色墙瓦看多了,终究也是会腻的。

    但有些人也许不会。

    勤政殿的大门开着,裴青轲看向上首一脸虚弱的人。

    她才解毒的第二天,便将她召来了。

    裴允泽面色苍白地看着裴青轲,慢慢问道:“皇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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