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042章
见江迟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季愣了愣，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担忧也被震了回去。而在场的人里年纪最小的夏延，早已一脸崇拜地看向江迟迟。
就连气质阴郁的靳辛成,也不由被江迟迟这充满自信的气势所感染。他默不作声地走到了江迟迟身后，想要看看这位江总是怎样运筹帷幄。
“江总。”林恒眼底一片感动，“身为crea乐队的队长,我必须感谢您——”
“好了。”江迟迟淡声说道。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向我们伸出援手……等等,您说什么？”林恒突然卡坑，“好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现错乱,从江总说“开始”到“好了”，中间似乎只隔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而且……
林恒转过头,看了一眼乐队的成员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片茫然。
刚才，江总似乎只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插/入了一个u盘而已！
“对。”江迟迟理所当然地说道。
江总已经做完了计划内的事,可不就是“好了”吗？
江迟迟抬起头，却见crea乐队的几人都愣在原地，表情茫然得无比一致。
见状,江迟迟眉心微皱。
鼓掌呢？欢呼呢？喝彩呢？
他们怎么都愣在那了。
正当江迟迟还在思考,作为心地善良的完美江总，他是否应该适时地“提醒”一下这原地呆愣的几人，暗（ming）示（shi）他们给点反应，最好是立即赞美江总时，他的身后却有了掌声。
‘啪、啪、啪’
“做得很好，迟迟。”傅巡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江迟迟说了一句“谢谢傅哥”,还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下巴,透出几分矜贵与满意。
很好。
幸好还有傅先生,是个识货的。
“不用谢。”傅巡低声轻笑。
他的迟迟，还是这么优秀……
另一个，因为已经得到了傅巡的夸赞，宽容的江总决定放过眼前这几个呆愣愣的傻子。
然而，crea乐队的成员们，却没能理解江迟迟的苦心。
“不是。”秦季率先开口，急道：“先别急着撒狗粮，你倒是先做事啊。”
“我做了。”江迟迟看向他，语气疑惑道：“你没看到吗？”
“做了？”秦季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江迟迟……你做什么了？”
“你刚刚把u盘插进了电脑里。”秦季顿了顿，继续说：“然后呢……你不应该，再继续做点什么？”
“没有然后。”江迟迟语气平静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秦季：“江迟迟！你别——”
“成了！”经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舆论彻底逆转——江总，您这真是神了！”
闻言，正处于暴躁状态的秦季动作一滞。
“怎么了怎么了？”夏延一个飞扑，扑向了经纪人面前的电脑屏幕。
下一秒，夏延双眼睁大，惊喜道：“你们快来看——”
“大家都在夸靳哥！”
闻言，众人连忙向屏幕前涌去。而在经纪人打开的社交网站页面上……竟已全是支持靳辛成的言论！
【啊啊啊啊啊我晕倒了，这么优越的嗓音我必不能错过，五秒钟内我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神仙低音炮我没了，为什么有男人的低音可以这么性/感？？】
【这声音，爸爸妈妈我恋爱了。】
【虽然前面都在夸声音，但我想夸夸这位歌手的情感。他的情感真的好饱满好充沛。明明是性/感又深情的低音炮，却唱得我想哭……】
【楼上+1，我第一遍听的时候就已经哭得不行不行的，现在循环播放继续哭（。）】
【呜呜呜，是真的，感染力太强了呜呜呜呜呜。】
【我都哭傻了，边听边抹眼泪，我妈刚刚推门进来吓一跳……】
……
几乎所有评论，都在惊叹赞美靳辛成独特的嗓音，和极具感染力的情感。
“这……”靳辛成喃喃开口，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靳辛成不是没想过用实力证明自己，但秦季帮他录制的弹唱视频一经发表，就被mg娱乐的公关人员发现，并引导楚鸣明的粉丝对他进行了猛烈的网/暴。
在铺天盖地的漫骂与营销之下，没有人关心他的实力，也没人愿意好好听他的歌。
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支持他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江迟迟的语气平静，仿佛这件事再普通不过。
江总出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江迟迟！”秦季兴奋地一把抱住他，笑道：“你真是神了！”
“我们今天也发了靳辛成唱《乃红》的视频，结果一下就被mg娱乐给逮了。”秦季朝江迟迟眨了眨眼，“快快，你怎么做到的！”
“江总发出去的视频，和你们的不一样。”经纪人在一旁提醒道。
不一样？
众人再次回到屏幕前。方才，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评论上，竟忽视了视频的内容。
江迟迟发送的，竟是靳辛成离开mg娱乐前，在mg娱乐录音室里录制《money》的视频！
也许是经过了一些处理，视频的画面有些模糊，但音质却意外地好。这首歌是靳辛成原定出道专辑的收录曲，词曲都出自靳辛成之手，质量不输《乃红》。
“刚才u盘里的，是我提前写好的程序。”江迟迟语气平静道，“插/入后自动运行。”
“这个程序会把视频推到特定人群的首页，并且自带一定数量的点赞、转发，评论。”
v博作为当下流量最大的社交平台，当然少不了广告。比起使用社交平台的用户，接受广告能为社交平台带来更直接的利益。
而江迟迟所写的程序，正是利用这一点，把原本存在于用户首页的广告给“绑架”了。
“程序让这个视频强制占有了广告的位置。和广告不同的是，无法通过点‘x’键删除。”江迟迟淡声解释道，“并且，它不受会自动播放，不受网速的限制。”
“大部分人都有从众心理。程序给这则视频增加了注水数据，在用户的主页上，会显示这则视频具有很高的点赞、转发和评论数据。”这也能提高视频被完整播放的概率。
“而程序选中的‘特定人群’，也都是对音乐感兴趣的人。”江迟迟继续解释着，“只要前奏放出，第一批特定人群有8293的概率被前奏吸引，然后继续听下去。”
“可是，该怎么知道他们会有8293的概率，能耐心听下去呢？”夏延的语气里满是好奇。
闻言，江迟迟愣了一瞬，竟直接卡壳了。
“江总？”夏延被吓到了，“对不起，我我我是不是问到了什么机密——”
“您不告诉我也完全没有问题江总！”
“……不，这不是什么机密。”江迟迟缓缓回神，“我刚刚，只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夏延：“诶？”
“是算出来的。”傅巡充满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么！”夏延惊恐，“怎、怎么算啊……”
“直接算。”傅巡帮江迟迟解答道，“用专门的程序跑数据，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夏延的问题对江迟迟来说，就像是小学生突然问大学生“1加1为什么用计算器算会等于2”，也难怪江迟迟会突然反应不过来。
闻言，即便傻白甜如夏延，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提问似乎涉足了一个很不得了的领域。
“原来是这样……”夏延恍惚地点了点头。
“不。”江迟迟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转身看向夏延，语气万分认真：“这个问题，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回答。”
“是我太过懒散，才习惯性地直接跑数据，而不去深入研究。”江迟迟的眼神里满是认真，“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研究，再解答你的问题。”
即便是1+1=2，也有它的原因。
“还麻烦你下次提醒我。”江迟迟对夏延道，“我一定会抽出时间，邀请你到家里。我们一同研究它。”
夏延：“啊……啊、诶？”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走向——他不想知道啊！
“还是说一说‘特定人群’吧。”林恒站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道：“江总刚刚提到，程序是会选中‘特定人群’的”
“他们是谁？”
“好。”江迟迟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程序选中的特定人群，就是……”
所谓“特定人群”，就是既愿意听靳辛成唱歌，又能给出正面反馈的人。
江迟迟在写程序时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选择常年听歌、爱看歌手类节目、年龄在18-30岁区间，又从未对楚鸣明表现出喜爱倾向的人群选作第一批特定人群。
“mg娱乐现在肯定对你们的反应盯得很死。”江迟迟说道，“这样的方式，既能提高效率，又在一定程度上避开他们的监控。”
“等第一批特定人群看完视频，就该轮到第二批特定人群了。”
“第二批？”林恒问道，“第二批是谁？”
江迟迟：“是今天点进过靳辛成相关话题的用户。”
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吃瓜群众”、“路人盘”。mg娱乐之所以着急控制舆论，目的也是为了抢先一步，先入为主地给这部分人灌输“靳辛成做的不对”、“靳辛成人品不好”等概念。
“这么厉害，不愧是我的发小！”秦季拍了拍江迟迟的肩膀，“对视频进行模糊处理，不让靳辛成露面，也是你故意的吧？”
等这些惊叹于靳辛成实力的人被深深吸引，还用担心他们不主动把这则视频扩散？而在听完《money》后，被靳辛成的嗓音与情感深深吸引地他们，肯定会想听更多的歌。
这时候，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不知道视频里唱歌的男人姓什名谁——
“靳哥唱歌的视频上热搜了！”夏延惊呼，“虽然上升的速度很慢，但完全没有注水数据，全部是v博的用户们自己刷上去的……”
“我看看，这个热搜的话题是——”
“寻找性/感低音炮！”夏延瞪大了眼睛，兴奋道：“靳哥，他们在找你！”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多的人……他们都迷上你（的声音）了！”
被兴奋的夏延抱住手臂不停摇晃，靳辛成也罕见地勾起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嗯。”靳辛成说道，“我看到了……”
“江总，寻找性/感低音炮的话题下，已经有人猜出靳哥的名字了。”林恒有些担忧地问道，“没问题吗？”
以mg娱乐的手段和资本，会不会又倒打一耙，把黑的白的搅和成一团糟？
“热搜的排名很低，在45位、46位之间移动。”经纪人说道，“mg娱乐的监控重心，一定还放在前五位热搜里，那两条靳辛成不尊重前辈楚鸣明和靳辛成-难听上。”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江迟迟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个视频，应该已经发出去了。”
“还有第二个视频？”秦季问道。
说话间，经纪人的首页也接收到了程序的推送。
在程序的作用下，视频自动播放，经纪人也眼疾手快地点开全屏。而第二个视频里的内容，是——
靳辛成在mg娱乐的录音室里，录制《乃红》的全过程！
视频的画质仍然模糊。只能看见一个青年走进录音室，录音室外的制作人老师们则有说有笑地聊着。
“今天要录的，是你独自创作，为自己制作的出道专辑的主打曲。”其中一位制作人老师说道，“别紧张，我们可以多来几次，你录一个下午都没问题。”
“嗯。”青年似乎不擅交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戴上了耳机。
“第一次录制，开始。”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v博用户，也在看这则视频。
有了上一个录音室视频做铺垫，他们对视频中这位青年的实力已极为熟悉，此时更是充满了期待。
当制作人说出“开始”二字时，甚至有人因过度的期待与兴奋，而暂时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前奏响起，播出的歌曲竟是——
《乃红》！
>>>
另一边，mg娱乐公关部。
“咖啡来了。”一名工作人员提着十几杯咖啡，将它们分给自己的同事。
“太好了！”他的同事笑着接过咖啡，打趣道：“加班的深夜有了咖啡作陪，实在是妙～～～不可言～”
“别闹了，盯舆论呢。”另一个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这么关键的时候不盯紧，奖金还要不要了。”
“没事没事～”刚刚那名同事摆了摆手，“我们都看一晚上了，什么问题都没有。热搜我们前五占二，前排也都是我们自家的营销号，大粉也把粉丝管得好好的……诶，热搜第一变了？”
“寻找性/感低音炮……这是什么？”一名公关部工作人员疑惑道，“这个话题，一点都没有登第一的潜力吧？怎么就上来了？”
“嗨呀，无非是哪些嗓音低的流量，给自己买的热搜啦。”那名同事嬉笑道，“这种我们不都见得多了嘛。不管你是歌手演员还是爱豆，只要有个特点，都能被拎出来放大了夸。这种事情，之前咱们隔壁那营销部门也没少做，只是买得没这么明显而已——”
“不可能。”戴眼镜的公关部工作人员猛地皱眉，“快，赶紧查看这个热搜的关联词条！”
其他人被他忽然提高的声线吓得一震，良好的职业素养却还是让他们迅速做出了反应。动作最快的公关部工作人员点开大数据一看，热搜第一的关联词条中，热度最高的竟然是——
【楚鸣明-抄袭】！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而且我们一直也盯着——”
就在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们陷入混乱之际，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大喊道：“公关部，来一个人帮下忙！”
喊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们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隔壁营销部门的工作人员。
“这是怎么了？”戴眼镜的公关部工作人员皱眉，“难道你们那边也出来事？”
“‘也’？难道就连你们负责的舆论也——”营销部的工作人员一急，直接道：“算了，两个部门全部到大会议室集合！”
“打电话通知阿云哥，还有楚鸣明的团队！”
众人连忙收拾东西，急慌慌地向大会议室跑去。在路途中，那名性格跳脱的公关部工作人员，还不忘问身旁的前辈道：“姐，我们舆论翻车就算了，他们营销部门能出什么事？”
“你没猜到？”公关部的前辈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营销部门能出事的——”
“肯定是粉丝！”
>>>
与此同时，crea乐队练习室。
江迟迟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秦季沉浸在靳辛成舆论翻盘的喜悦里，笑着问他：“什么时间？”
“给‘第三批特定人员’发送视频的时间。”
“江总还准备了‘第三批特定人员’呀？”夏延此时也高兴得不行，“第三批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吗？”江迟迟思考了片刻，说道：“就是……”
“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和一定的经济实力，并愿意支持楚鸣明事业发展的人。”
简单地说，就是楚鸣明的粉丝——进入社会已久，不再沉迷于莫须有的打榜刷数据，却有能力为楚鸣明实实在在花钱的氪金粉。
这是所有流量明星，最看重的粉丝群组成部分。
“在程序的设定下，视频发出的时间会有波动。”江迟迟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我刚刚，好像说错了。”
“不是‘时间差不多了’，是‘时间已经到了’。”
十五分钟前，针对楚鸣明最看重的粉丝群体，程序已经发出了视频礼包。
在这份礼包中，不仅有刚才已上传社交平台的两则视频，还有——
楚鸣明出道这两年，假唱、划水，不尊重舞台，甚至是对助理侮辱打骂的直接证据！
“唉。”江迟迟轻叹了一口气，“本来不应该这样。”
按照江总本来的计划，原本只是想向大众证明靳辛成的实力，并为靳辛成夺回他的作品，就已经足够了。
但这个楚鸣明居然不仅不尊重舞台，还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随意欺辱打骂。
完美的江总，是否能忍受这种事情呢？
江迟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个人对真实娱乐圈不够了解，本篇中如果出现逻辑bug，还麻烦可爱们提示一下。
对了，快到月底了，大家能不能给江总和傅先生灌溉一些营养液呢（求你们了！）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