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迟迟?”傅巡低沉的嗓音响起。
“该回神了,迟迟。”
直到被傅巡叫了名字,江迟迟才终于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怎么了,傅哥?”江迟迟说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紧绷感。
因过度紧张而走神的江总,直到现在也没放松下来。
“下一个就是我们。”傅巡提醒他道。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从队伍的末端,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很快,就能进去办理领取结婚证的业务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江迟迟的身体更加僵硬。
下一个办理结婚证的,就是他们?
这么快……
江迟迟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指尖。
在这近距离的观察下,江迟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指尖,正在不停地颤抖。
江迟迟抿了抿唇,试图控制手指,让指尖的颤抖停下。
……不行。
完全……不能控制……
江迟迟眼底的神色一暗。
直到亲眼见到【n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前,江迟迟都有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反常。
对进入民政局的抗拒、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和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似乎,不仅仅是紧张。
而是在……恐惧。
江迟迟的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他在恐惧联姻?
……不对。
他的内心,是在恐惧【结婚】。
意识到这一点,江迟迟的眉心微皱。
为什么?
江宏虽然没有给他幸福美满的家庭,却依然尽到了父亲的职责,为他提供了极好的物质条件。
在这样良好物质条件的支持下,他顺利地学习、工作。在二十多年的成长之中,他几乎从未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更不用说被谁的【结婚】所影响,吃到苦头。
他的身边,也从未出现过婚姻不幸的朋友——圈子里那些生活混乱的二代他从不在意。被他纳入“朋友”范围并付出感情的,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秦季,和最近进入他生活的傅巡。
既然这样……那他对婚姻的恐惧,到底是从何而来?
毕竟他生理上的父亲江宏,和他的母亲之间,也从未——等等。
他的……母亲?
江迟迟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可片刻之内,那异样的感觉就消失无踪,在难捉寻。
潜意识间,江迟迟忽然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信息……
但还未等他深想,大脑却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刺痛感。
好痛——!
江迟迟的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迟迟?”这时,傅巡的嗓音忽然响起。
在那低沉的嗓音响起的一瞬,江迟迟大脑里的刺痛与混乱感,竟在同一时间突然消失。
傅先生……?
江迟迟抬头看向傅巡,却意外撞进了一双无比深邃而温柔的眼里。
“傅哥……”江迟迟看着傅巡,下意识呢喃出声。
“我在。”傅巡轻笑,勾起的嘴角带上几分挪揄的意味。“怎么,又走神了?”
注意到江迟迟微微颤抖的指尖,傅巡似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紧张啊……”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包住了江迟迟的指尖。
“别紧张,迟迟。”傅巡的声音低沉,“我们一起进去。”
“我在你身边。”
在傅巡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江迟迟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被抚平——不论是表层的紧张、内心深处的恐惧,甚至是方才他指尖处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都一一消散。
“……好。”江迟迟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移动手指,反握住傅巡的手。
“我们一起进去。”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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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宅。
江宏闭着眼小憩,似乎是在享受花园中的微风,与清新的空气。
在花园小路的两旁,是被悉心照料的两片玫瑰花丛。
“夫人二十年前种下的玫瑰花,长得还是这么好。”贴身助理感叹道,“您在这上头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园艺工人照顾得好。”江宏依然闭着眼,“我只是给了他们足够的薪资。”
“那也是说明,您是对玫瑰花丛上心了。”贴身助理笑了笑,说道:“若是夫人知道,也一定会高兴的。”
“是吗?”江宏睁开眼,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是啊……”他低声喃喃自语,“她也会高兴的。”
似乎是休息够了,他不再靠着椅背,而是直挺起腰板为自己倒了杯茶,问道:“江迟迟和傅巡,他们两人的进展呢。”
“外边守着的人还没见着迟少爷和傅总出来。”贴身助理拿起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实时视频。
“也许是今天日子好吧,排队的人有点多——老/江总,迟少爷和傅总出来了!”贴身助理的语气里带上几分兴奋。
“给我看看。”江宏的声音沉沉。
贴身助理走上前,将平板递至江宏手中。
“真快啊。”江宏眼底的神情似乎带着几分怀念,“这么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年。”
五年前,江迟迟带着一个行李箱,独身赴海外留学。
两年后,海外名校毕业的江迟迟归国,并扫清公司内的陈腐,带领公司进入快速的发展。
虽然……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件事之后,江迟迟的状态非常良好。
他身体健康,思维敏捷,情绪稳定。
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
“商圈、政/界,以及科研界都已经安排妥当。”贴身助理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需要立即放出消息吗?”
“放吧。”江宏沉声道,视线却依然落在屏幕中显示的实时视频上。
“让消息自然而快速地渗透。要在最适宜的时间,让我们联系上deity实验室。”
“好的。”贴身助理推了推眼镜。在快速敲击了一会键盘后,他重重地按下回车键!
“消息已经传达完毕。”贴身助理说道。
江宏看着实时视频中江迟迟的身影,片刻后,他的视线又移到傅巡的身上。
奇怪了……
傅氏集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进行那样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