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八九 捉虫
“咚咚咚！”
包厢里有人。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乔建设还以为是陆娇到了,立即从位置上起身走过去开门，打开门之后看到门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乔建设愣了一下,看了看对方打量几眼之后才试探性开口了。
“您是……收购药方的同志？您和之前来找我联系的同志不是一个人啊？”乔老板话刚说完就看到对方点点头，而且老爷子身后还有一个人,瞅着应该是一起过来的，心里暗暗揣测这应该是京市这边的负责人？
这和之前在g城那边见面的同志确实不一样，难不成他们团队还有不少人一起搞这个工作？
乔老板心里暗暗揣测,与此同时暗暗打量这老爷子，看起来年纪挺大，五十了吧,一看就是文化人。
“你就是乔老板？之前我们的人联系过你,当时你说药方不卖,这次是想通了啊？我是京市这边的负责人。”
“咱们进去说吧,你那个去疤膏我也了解过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咱们双方商量商量,具体什么价格你有什么想法,都谈谈。”徐教授也是反客为主，一开口就想要掌握这次谈判的主动权。
没办法啊,他们搞研究的不会做生意啊,对上这些生意人就得讲究一些策略，上头领导给的资金是不少，那也是国家的钱啊,能省一分是一分。
一听对方就误会了,乔老板赶紧摆摆手，解释起来道:“那个，误会了误会了,我这次联系你们不是去疤膏的事儿，你和我之前联系的人不是一个人，所以您估计还不清楚，这一次事情是这样子的，您听我说。”
“卖药方的是我一个朋友，不是我，我那药厂的去疤膏都是这个朋友提供给我的，这次主要是她要见你们的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乔老板话还没说完呢，门口就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乔老板看到人立即抬手挥了挥打招呼，“陆娇，这儿呢。”
徐教授:陆，陆娇？
小陆？！
听到“陆娇”名儿的时候徐教授着实是愣住了，他缓缓抬头朝着门口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哦豁，这不是上次抢人的小陆吗？
就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在研究院和和李院提到这年轻人呢，万万没想到在这儿见面了。
“徐教授，又见面了。”陆娇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态度那叫一个热情，三两步就走进来了，伸出手抓住徐教授的手晃悠几下，仪式感很重要，握手之后陆娇松开徐教授，笑吟吟继续开口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就好像是您，没想到还真是啊，我就猜测这次收购药方的人是您了，咱们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事儿了啊。”
徐教授: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特别是如此近距离对上陆娇那笑脸，总觉得熟人，才不那么好办事儿。
特别是这人还是小陆，前脚抢了他的学生，后脚又抢了她自己老师的项目组成员，就这两件事来看，徐教授不觉得陆娇这个年轻人会是一个好说话的善茬。
看到陆娇如此热情和徐教授握手打招呼，乔老板后知后觉在旁边问了一句:“陆娇，徐教授，你们两认识啊？”
“认识，都是熟人。”陆娇回答那叫一个迅速。
徐教授缓缓点点头，开口附和了一句:“认识。”
乔老板没看出来气氛哪里不对劲，还省事儿了，不用给他们介绍了啊。
既然都认识那就省略客气那一套直接进入主题吧。
陆娇是爽快人，药方都不怕徐教授看了之后不认账，直接给出去了。
徐教授更爽快，药方看了之后心里不知道第几次感慨陆娇这个年轻人厉害了。
好几个方子啊，一看就是好东西。
“药方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都是朋友，我就是怀疑涉黄也不能怀疑你啊，你看咱们都是朋友了，价格方面是不是……稍微让我一点点？”徐教授笑嘻嘻打商量，视线再次看了看几个药方，心里斟酌一番之后，寻思着给小陆一个什么价格比较合适。
一谈到价格的事儿，陆娇笑容依旧，开口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徐教授您看着给，咱们都是内行人，药方值多少您心里有数，我也心里有数是不是？”
“这个数？”徐教授试探性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够多了吧？
“徐教授您这是逗我玩儿呢？”陆娇笑容不变，笑吟吟回了一句。
对上小陆那笑模样，徐教授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小狐狸”然后增加一根手指头。
这个数，行了吧？
两万够多了。
“徐教授，咱们都是爽快人，弯弯绕绕讨价还价那一套咱们直接略过了，你要真诚心，这个数给我，两个方子……五万不多吧？”
“五万，小陆你这是抢啊？”徐教授瞪大眼睛，差点儿跳起来。
还真敢开价啊，五万，咋不去抢呢？
“徐教授您这话就不对了，都是内行人，我这方子多少钱您清楚我也清楚，五万真心不多。”
听到陆娇这话，徐教授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说啥，心里已经暗暗吐槽老多话了。
就讨厌和内行人做生意，更讨厌和陆娇这种内行还鬼精鬼精的人谈事情。
五万算起来是不多，这两个药方要真是奔着挣钱去的，十几万都有人买，这事儿徐教授太清楚了，更何况现在收购药方的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势力，陆娇以五万价格把东西给出来，着实是有心了。
问题是，刚刚不是她自己说的熟人好办事儿是吧是吧？
好在呢，好家伙，一开口五万，杀熟是吧？
徐教授就觉得这事儿换个不认识的同志来谈的话是不是能更便宜？
心里总有一种这样的感觉，感觉吧……被坑了！
“徐教授，您考虑好了没有？”陆娇抬手点了点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算是谈判时候一种掌握主导权的象征性动作吧。
代表催促，询问。
徐教授能看不出来陆娇的意思吗？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别催了别催了，已经在考虑了。
大概又过去半分钟，徐教授咬咬牙一狠心，开口道:“成交，就五万，方子我拿走，咱们直接签合同，回头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后期我们这边有什么不懂的你还得负责一下。”
“没问题。”陆娇那叫一个痛快，不就是一个售后服务，她还是比较相信同志们将来的工作能力，这两个方子难度不大应该用不到她才是。
轻轻松松，五万块进账。
自从来了京市之后陆娇觉得挣钱都容易了，嗐，格局大了啊。
接着来就是安排签合同的事儿了，就在陆娇拿着钢笔准备签字的时候，突然“砰”一声，门被撞开了。
屋子里几人都纷纷看过去，特别是卢右生他们几个动作最快，听到动静的一刹那直接守在了陆娇的身侧。
看到门口出现两个西方面孔的外国人，卢右生他们愈加提高了警惕。
而刚刚撞门进来的莉莉丝看到屋子里的老熟人也是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她旁边还是她的老搭档皮特先生，两人视线不约而同看向陆娇手中的钢笔还有合同。
还没签字，有机会！
莉莉丝脸上露出笑容，开口打招呼道:“陆医生，乔老板，又见面了？”
“陆医生我认为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上次去疤膏的合作没有成功我很遗憾，但是我希望我们这一次能一起合作。”
“嗯，什么意思？”陆娇签字的动作停顿下来，饶有兴致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我的意思是，你的药方可以卖给我们，我们能出一个更让你满意的价格。”皮特看到陆娇手上动作暂停，心里暗暗高兴，他就不信有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而徐教授已经被对方的话气笑了，半路截胡还真是无耻，之前陆娇半道截胡抢人那是他老徐愿意，这一次……呵，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蹦跶出来秀存在感呢？
“哦？更满意的价格？皮特先生愿意出多少呢？”
听到陆娇这话，徐教授是一点不着急啊。
小陆明摆着就是逗人玩儿呢。
“刚刚他出多少？”
“徐教授给我五万。”陆娇悠哉悠哉回了一句，视线瞅着皮特，等他开口。
“那我给你十万。”翻一倍，够多了吧？
就在皮特以为陆娇会考虑的时候，他就看到陆娇原本停顿的动作继续了，刷刷刷几下，她已经签字完了。
皮特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声开口质问:“陆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皮特先生没有诚意啊，我不高兴了，所以还是决定和徐教授合作，我这方子您如果有诚意应该开价二十万打底，别把我当傻子忽悠，所以这一次没机会了，下次请早啊，咱们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呢？皮特先生你说是不是？”陆娇淡淡开口，一边说话还一边收回了自己的钢笔，然后把合同交给旁边的徐教授。
看着递过来的合同，徐教授接过来，然后收好。
“你耍我们！”莉莉丝愤怒开口。
“何出此言，莉莉丝小姐脸恢复不错，但是脾气不太好，有时间找个老中医看看，太容易生气的人或者是身体有病，我们东方中医博大精深，多看看没毛病。”陆娇不生气。
正所谓，别人生气我不气，当医生更是要注意养身。
然后就是，合同都签了，还走的就走吧。
别耽误陆医生干饭，特意约了饭馆见面，不就是奔着干饭来的，她从单位过来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呢。
高，实在是高啊！
还得是小陆，年轻人出手不见血，但是把人气得不轻，没看到那两个外国人走的时候脸都是铁青的。
包厢里，徐教授瞅着还在低头吭哧吭哧干饭的年轻人。
气人是真气人，吃也是真能吃啊。
“小陆，下次你要还有药方要卖，你找我，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让外国人拿了去。”
“来来来，小陆你多吃点，这个红烧排骨不错。”
“下回我请你吃烤鸭，正宗的。”
“徐教授，您别忽悠我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请我吃饭……”话说这儿停下来了。
就在徐教授以为陆娇要拒绝的时候。
“烤鸭我不爱吃，徐教授有空我选地方，到时候一块过去吃，您结账就行。”
徐教授:……
还真是算盘扒拉美贼响，还点菜是吧？
陆娇笑嘻嘻讨好朝着徐教授看过去，继续补全刚才的后半段，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陆医生的人生是又便宜不占是傻子。
有人请吃饭，干嘛不吃？
必须吃啊，至于吃亏……陆医生表示她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所以，想算计她，还是多修炼修炼吧，搁这儿千年狐狸面前玩聊斋，闹呢？！
吃完饭，吃完饭，陆娇摸了摸自己吃的圆溜溜的小肚子，同徐教授一块往外走。
至于结账，自然是乔老板了。
待徐教授走了之后，乔老板还絮絮叨叨说陆娇要少了，就算给国家的，五万块，那相当于做慈善了啊。
五万块乔老板以前还觉得挺多，如今药厂好起来之后，五万块那就是九牛一毛。
都说机器一响，黄金万两，乔老板如今觉得这药厂一搞，什么都比不少，一夜暴富不是梦啊。
而另一边徐教授和陆娇分开之后回到单位，把药方交上去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想啊想，想啊想……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不对啊，李院那个老狐狸不是说他们单位除了老章没别人了？
他还特意问了小陆有没有药方，李院那老狐狸咋说的……没有！
还拍胸脯保证他说的都是实话，徐教授拍拍脑袋瓜，还真是信了李院的邪了。
李院说的哪是实话啊，是屁话还差不多！
就知道这老狐狸不老实，前脚还说他们单位没人了，结果陆娇后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绝对是最快打脸了。
李院说话，十句九句不能信，李院的嘴，哄人的鬼！
就不该信他，糟老头子坏得很！
“啊，阿嚏！”
办公室，李院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么突然，谁在背后骂他？！
抬手揉了揉鼻子，李院幼稚在心里回了两个字……反弹！
哼哼，谁骂他都反弹反弹。
哎，不是李院不聪明啊，实在是得罪太多人，真猜不出来谁在背后骂他。
搞他们这行的，有时候竞争时候，那得罪个把人，实在是太正常了。
傍晚六点，踩着点李院离开了自个儿办公室，往外走。
“你好，问一下，看到陆娇回来了没有？”李院拉住一个单位里的同事。
“应该回来了吧，我记得好像下午两点左右回来了，这会儿人应该还在实验室，李院你要找人正好过去看看。”这个同志也是碰巧看到了中午回来的陆娇，要不然李院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
“行，你去忙吧，我过去实验室。”
噔噔噔十几分钟过后，李院来到了陆娇他们实验室外头。
正打算抬手敲门呢，实验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他要找的陆娇正好走出来。
正打算出去的陆娇也看到了门口的李院，吓一跳，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这才主动开口打招呼:“李院，您找我？”
“嗯，我有个事儿问问你，来来来，出来说。”李院说完话已经自个儿转身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陆娇跟上来了便继续走了几步。
“上午徐教授来了咱们单位一趟，当时你不在，原本徐教授还说要见见你，不巧了，徐教授来这儿是有事儿要我帮忙。”李院说了两句，抬头看向陆娇，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李院便继续说了:“徐教授最近负责收购药方的工作，所以来咱们单位问一问，我推荐了你老师，没说你手里头有药方，我是一个开明的领导，就觉得吧这种事情还是要问一问你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当初交上来给咱们的止血药非常有用，你手机头如果还有药方想出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徐教授这边，老徐应该能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
挺直背脊，站在李院跟前儿，陆娇脸上笑眯眯，实际上内心可活跃了。
不巧吗？不不不，太巧了，虽然研究院没见到，但是外面饭店见到了徐教授啊，况且徐教授确实给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价格。
所以，还是不麻烦李院帮忙联系了。
遂，陆娇微笑着开口拒绝道:“李院，还是不麻烦您了，我和徐教授已经见过面了，药方的事儿我也知道了，不瞒您说，我已经卖了两个药方了。”
“见过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李院瞪大眼睛。
“就今中午，我原本想着为国家贡献自己一份力量，这不是正好碰到了徐教授，都是熟人，徐教授确实给了一个不错的价格，我很满意。”本来就卖这两个药方就不是奔着钱去的，五万着实是意外之喜了。
李院可太了解陆娇了，她出手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啊，就说当初那个交上来的止血药吧，现在已经生产并且推广了，效果嘎嘎好，就连部队都配备了这款止血药，简直是好评如潮。
所以说，陆娇卖的两个药方，便宜老徐了，将来这两个方子绝对有用。
“行了，既然你们都见过了，那我就不管这事儿了。”李院不打算插手这事儿，两个当事人都已经见过面了，他还操心啥啊。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徐教授让我转告你好好对待他的学生。”李院又开口道。
“徐教授来了一趟没见李明亮？”陆娇诧异问了一句。
“没，李明亮没时间，陆娇啊，不是我说你，既然把人抢过来了还是悠着点，我听说你们实验室这两天又开始熬夜了？还一熬就是大半宿，这人遭不住你得让人休息啊，你年轻不错，但是你们项目组一个个年纪都比你大，你为同事们考虑考虑……”
说来也是巧了，本来就晚饭时间，实验室门口陆陆续续走出来项目组同事。
他们一出来，别的没听见，就听见李院说他们年纪大了。
他们怎么就年纪大了，他们还年轻，男人四十一枝花的年纪，熬夜怎么了？
虽然比不上小陆年轻，但是在单位里他们一行人还是算年纪小的了。
李院也看到了实验室出来的一行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冒充国宝大熊猫，李院那叫一个心疼啊。
太辛苦了，都是好同志啊。
小陆，生产队的驴那也得休息啊！
迎上李院看过来的视线，陆娇瞅瞅自己项目组的人，觉得没毛病啊。
黑眼圈不是研究院同志们标志性的东西？
哦哦哦，不止黑眼圈，还有秃头！
十个搞研究的九个秃头，这是秃头吗？不，这是荣誉的…“证书”。
瞅瞅李院的头顶也是寥寥无几啊。
太敏感了，察觉到陆娇的视线，李院立马瞪过去了。
李院表示:你那什么眼神？！
陆娇:没，没什么！
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罢了。
嘿嘿嘿嘿，溜了溜了溜了啊。
陆医生不讲武德，转身就跑。
食堂干饭去了，吃完饭，晚上还得继续熬夜呢。
一转眼，又是一宿。
八点，陆娇打着呵欠从实验室走出来，几分钟之后，她已经坐在了回家的车上。
趁着不太忙，还有空回家，等真忙起来估计又得半个月待在单位里了。
车子行驶一段路程，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陆娇昏昏欲睡。
半眯起眼眸，轻轻靠在位置上，呈现一个似睡非睡的状态。
透过车窗玻璃，她视线中外面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一景一物，皆是如此。
更何况是人了……等等，人！
陆娇视线中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用她52的视力保证，真是他！
这叫什么，老话说得好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失踪半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半个月了，还在京市啊！？
还以为早就离开京市的人，猝不及防又见面了。
陆医生表示，该说某些人业务能力不行吗？
你跑半个月，闹半天还在京市呢，属乌龟的啊！
“停车！”陆娇清脆的嗓音蓦地响起。
几乎一瞬间，开车的卢右生反射性踩下了刹车，由于惯性车里几人还倒腾了一下，花了几秒钟稳住身子。
车子停下来，车子里几个人都朝着陆娇看过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边，看到没？”陆娇亮晶晶的眼睛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示意车上几人也看。
几人纷纷转头，也是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某个身影。
啊这……送上门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