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逼婚的老头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明月道长微笑着说:“那就好,你二人远来是客,若有难处,定要告知。”
罗小玉应下,心中却暗忖,今日放过他们一马,但愿日后这些人真能改过。
小红则悄悄松了口气,悄悄向罗小玉投去感激的目光。
明月道长目光柔和却透着洞察一切的敏锐,他看着罗小玉和小红,轻声问道:“那些弟子们平日里可有欺负你们两人呀”
罗小玉身子一僵,随后立刻扬起笑脸,赶忙回道:“没有呀,他们对我们都挺好的。”
一旁的小红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那微微颤抖的小手却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清风道长微微皱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开口。
而明月道长却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他缓缓说道:“我相信一定会有的,你莫要有所顾虑,若真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与我们听便是。”
罗小玉顿时低下头,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便不再吱声了。
小红见状,悄悄扯了扯罗小玉的衣袖,用那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劝他别再多言。
屋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山风呼啸声,似在催促着罗小玉做出抉择,这场面,让气氛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随后,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对视一眼。
清风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丞相还未曾归来吗”
罗小玉和小红听闻,双双摇了摇头。
清风微微皱眉,轻抚胡须,轻声叹道:“望丞相诸事顺遂。”
言罢,两位道长便让罗小玉和小红回房歇息。
二人刚离开,清风便对身旁弟子轻声交待几句,不消片刻,广陵子便匆匆赶来。
他进门后,先向两位师长恭敬行礼,心中却暗自忐忑,猜不透此番被唤来所为何事。
明月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轻声问道:“近日观中诸事,你且如实说来,小玉和小红在这儿,可还适应”
广陵子心猛地一揪,犹豫一瞬,硬着头皮回道:“回禀师尊,他们大体适应,只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咽下,额头上已冒出细密汗珠。
清风目光如炬,直视他道:“只是什么休得隐瞒。”
广陵子“扑通”一声跪下,伏地叩首:“弟子有罪,先前因观中缺人手,让小玉和小红多干了些活,后经调解,已向他们赔罪。”
两位道长听闻,沉默片刻,清风微微摇头:“往后做事,万不可如此偏颇,莫让外人小瞧了我昆仑道观。”
广陵子连连称是,擦着冷汗退下。
此刻,窗外山风依旧,观中却似已悄然起变,只待后续风云再聚。
广陵子满心憋屈地回到房间,“砰”地甩上门,把几个道士吓得一哆嗦。
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黑着脸说:“今儿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两位师尊狠狠训了一顿。”
众道士面面相觑,一个急性子的抢先问道:“咋回事啊,师兄”
广陵子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罗小玉,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居然还是告了状,害得咱们在师尊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什么这小子太不地道了!”
“就是,说话不算话,枉咱们还去给他道了歉。”道士们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来,房间里满是愤懑之气。
一个年长些的道士皱着眉,摇头叹道:“这下可好,师尊心里指定有了成见,往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广陵子烦躁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先想想怎么办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了主意。
此刻,窗外夜色深沉,仿佛也被这室内的阴霾笼罩,昆仑山上,一场新的暗流正悄然涌动,只不知何时会再度掀起波澜在那昏暗潮湿的山洞里,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缓慢,一天一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另一边,戏煜静静地躺在地上,眉头时而紧皱,像是在与身体里的不适做着抗争。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后,戏煜缓缓睁开了双眼,那眼眸起初还带着几分迷茫与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了焦距。
他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脑袋也昏昏沉沉,好似塞满了棉花。
戏煜艰难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山洞环境,模糊的记忆慢慢回笼,想起自己之前突然病倒,之后的事便全然不知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却只发出了一阵沙哑又微弱的声音:“水……”
守在一旁打盹的老蔡听到动静,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戏煜醒了,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立马换上那副略带严肃的神情,凑上前去,没好气地说道:“哟,你小子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说着,还是赶忙端起一旁盛着水的破碗,小心翼翼地喂戏煜喝了几口。
戏煜喝了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些,轻轻喘着气,虚弱地问道:“我……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老蔡哼了一声:“整整一天一夜了,你要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呢。”
戏煜微微皱眉,心里清楚这次生病着实凶险,只是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何时能恢复,毕竟还有诸多事等着他去做呢山洞里,烛火摇曳,光影在洞壁上晃荡。
戏煜倚靠着石壁,听闻老蔡的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讥讽:“我死了,你们不就高兴了也省得整日提防。”
老蔡一听,脸上瞬间涨红,怒目圆睁,跳起来吼道:“你这小子,怎么不识好歹!我们费劲救你,倒落下埋怨。”
蔡文双赶忙起身,一手拉住冲动的父亲,一手轻轻搭上戏煜的脉搏,秀眉微蹙,轻声说道:“你莫要这样讲,虽说我们对你身份存疑,可生死大事,医者仁心,怎能袖手旁观”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目光坦荡地直视戏煜的眼睛。
山洞之中,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暖烘烘的气息弥漫四周。
老蔡吧嗒了一口旱烟袋,瞥了一眼正在喝粥养伤的戏煜,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子,我瞧你也算有几分机灵,要不留下来,给我当女婿吧!”
这话一出口,蔡文双正拿着草药准备给戏煜换药的手猛地一抖,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跺了跺脚,嗔怪道:“爹,您乱说什么呢!”那声音里带着少女的娇羞,眼神慌乱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往戏煜那儿瞧。
戏煜本正专注于手中的粥碗,听到这话,手猛地顿住,勺子“哐当”掉进碗里,他整个人也愣在当场,显然没料到老蔡会来这么一出。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一股热流从耳根直蹿上脑门。
老蔡却像是没看到两人的窘迫,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继续吧嗒他的旱烟袋,眼中透着几分狡黠:“我可跟你说,我家文双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你要是入了赘,保准不吃亏。”
蔡文双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捂着脸转身跑到山洞一角。
戏煜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会,戏煜放下手中的碗筷,缓缓起身,直视老蔡的眼睛,语气冰冷且带着几分倔强。
“蔡伯,您既觉得我身份可疑,大可以将我送官,也好解除您的疑虑,可这莫名其妙让我做女婿,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蔡被这话噎得一愣,磕了磕烟袋锅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哼,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这是瞧你可怜,给你指条明路。”
蔡文双此时也红着脸转过身来,焦急地说道:“爹,您就别添乱了,人家还病着呢,说这些做什么。”
她心里既羞涩又有些埋怨父亲的唐突,偷偷瞧了一眼戏煜,见他面色冷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失落。
老蔡怒发冲冠,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两只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他冲着戏煜大声质问:“我家文双到底哪里不好你倒是给我说清楚!”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蔡文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又带着几分羞愧。
她过来紧紧拉住爹爹的衣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爹爹,求求您不要说了。”
说完,她使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拉着爹爹往外面走去,脚步踉跄,发丝也在慌乱中变得凌乱不堪。
蔡文双松开爹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埋怨。
“爹,您这是干啥呀,在人家面前,多难为情。”
老蔡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狠狠点着蔡文双,扯着嗓子吼道:“你个傻丫头,心里还惦记着那遥不可及的丞相!也不瞧瞧自己,咱就是普普通通的山里人家,丞相啥身份地位,你想嫁给他,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嘛!”
蔡文双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仰起头。
“爹,我分得清现实。可您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强扭的瓜不甜,我对这人压根儿没那心思。”
戏煜坐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心中暗忖:“这老头实在可笑,他竟一门心思让我娶他女儿,也不掂量掂量。”
想到这儿,他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自嘲。
一个时辰后,蔡文双轻轻推门而入,面色疲惫,眼眶仍带着哭过的红肿。
她走到戏煜跟前,低声说道:“我刚把父亲灌醉了,你趁这会儿赶紧离开吧。”
戏煜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反问。
“姑娘,你就不怕我真是个贼这般轻易放我走”
蔡文双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
“若再留你,爹定会又逼我嫁你,我实在不愿。你快走吧,只是这山里的草药珍贵,你莫要打主意,况且天寒地冻,出去寻个暖和处落脚。”
烛火晃晃悠悠,映照着两人紧绷的面容。
戏煜眉头紧锁,眼神透着股执拗,决然开口。
“我必须找到草药,这关乎重大。”
蔡文双一听,脸颊瞬间涨红,眼中满是怒色,胸脯剧烈起伏。
“你这人怎么如此固执!我爹一门心思撮合咱俩,闹得这般难堪,我好不容易劝住他,冒险放你走,你却不领情。这冰天雪地,山里多凶险,你出去找草药,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姑娘,你的恩情我记下了,只是这草药于我有不得不寻的理由,我不能走。哪怕前路艰险,我也顾不得了。”
“好,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也不管了,你自求多福吧!”
昆仑山上,寒风凛冽,吹得门窗簌簌作响。
广陵子一路疾行至罗小玉房门前,抬手用力敲门,那声响在寂静山间格外突兀。
罗小玉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瞧见广陵子怒气冲冲的模样,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广灵子猛地跨进屋内,瞪大双眼,手指几乎戳到罗小玉鼻尖。
“你这客人,就是个卑鄙小人!明明答应好不向师尊告密,为何还是说了这下可好,师尊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你敢说与你无关”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还能有错你可知这一遭让我在师尊面前颜面尽失,往后还如何修行”说罢,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懑,狠狠瞪着罗小玉,似要将他看穿。
“我绝没做这等事,定是有误会,咱们找两位道长说清楚吧。”
广灵子冷哼一声。
“找师尊你说得轻巧,此刻师尊正在气头,去了岂不是火上浇油你最好给我赶紧想办法补救,否则,哼!”撂下狠话,广灵子拂袖而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罗小玉气得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二话不说,转身直奔清风的房间。
屋内,清风正对着罗盘,手指轻轻摩挲纹路,似在探寻什么机密。
听闻推门声,抬眸见是罗小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和开口。
“施主,这般匆忙,所为何事”
罗小玉“砰”地关上门,几步跨到清风跟前,恶狠狠地说道:“这昆仑山,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明天就走!丞相来了找不到人,那也没办法,我先回去。”
清风微微皱眉,放下罗盘,站起身来。
“施主,莫急莫急,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可是发生了何事”
罗小玉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广玲子!他刚冲到我房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向师尊告密,害他被训斥。我罗小玉何时做过这等龌龊事他如此冤枉我,这地方哪还能待得下去”
清风面露思索之色,轻轻叹了口气。
“莫气莫气,想必其中有误会……”
“哼,既然他冤枉我,那我现在可真要告密了。在两位道长闭关期间,那些道士的所作所为他广陵子真就一点不知他们平日里可没少欺负人,逼着我们多干活,我本答应不说出去,结果呢他倒好,受了点训斥,不分青红皂白就赖我头上,非说是我说的。”
清风面露忧色,赶忙劝道:“罗施主,莫要冲动,气头上的话可不能乱说,你先消消气,回房歇着,此事我来处理。你放心,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罗小玉赌气道:“行,那你去说,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认错法,要是还敷衍了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另一边,戏煜收拾停当,正准备离开山洞,刚走到洞口,老蔡却如鬼魅般快速现身,稳稳地挡在了去路前。
蔡文双大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爹爹,你不是喝醉了吗”
老蔡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洞悉一切的精明,哼道:“哼,喝醉那不过是装的罢了,你那点小伎俩,还能瞒得过爹爹我我就知道你会心软,想偷偷放这小子走,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到手的好姻缘给弄没了。”
蔡文双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急。
“爹爹,你这是何苦呢,我都说了我和他没那意思,你干嘛非要强求呀。”
老蔡眉头一皱,看向戏煜,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小子,我闺女哪点配不上你,你就铁了心要走我把话撂这儿了,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甭想踏出这山洞一步!”
戏煜微微皱眉,一脸无奈地看着老蔡,不卑不亢地说道:“老伯,您也该明白,婚姻一事本就不能强求呀。您这般执意撮合,实在是有些不妥。您这又是装醉又是阻拦的,也太有意思了些。我如今有自己的事儿要办,还望您高抬贵手,赶紧送我离开才好,不然耽搁了我的正事,那可就不好了。”
老蔡一听,脸顿时涨得通红,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指着戏煜大声道:“哼,你这小子,好不懂好歹!我闺女这么好的姑娘,你还一心想着走,我岂能轻易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