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觊觎
另一边，天岚峰的道场已经乱成一团。
“内圈的投影画面呢，怎么没有了？”
“快派巡逻长老过去看看，慕绾绾很有可能要遭遇三阶妖兽！”
“我之前就说了，那些畜生机灵的很，苦岷山脉内圈的投影晶石，位置需要放的更加隐晦一点，结果你们都不信！”
此刻，许多长老都在争吵。
原来——
在慕绾绾进入苦岷山脉内圈不久后，长老们的视线便集中在了内圈的投影画面上。
只不过，由于三阶妖兽的灵智不俗，在感受到窥视的目光后，一头飞行类的三阶妖兽，很是机警的将投影晶石给破坏了。
晶石损坏，画面丢失。
这也导致，现在没人知道内圈的情况如何。
“够了，都冷静一点！”
张楚溪眉头微皱，喝醒众人，“只是投影水晶被破坏，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而且，就算慕绾绾遭遇了三阶妖兽，她还有求救信号弹！”
在考核开始之前，张楚溪就已经申明了注意事项，在他眼里，所有弟子都是一视同仁。
身为慕绾绾的母亲，慕水芸虽有担忧，但依旧表现的还算冷静。
她略微思索后，缓缓开口。
“宗主，第一日已经过半，之后会有更多弟子进入内圈，如今，内圈的投影水晶被破坏，对于接下来的观测很是不利，我们还需尽快修复才是。”
张楚溪看了慕水芸一眼，哪能不知道对方话里有话。
但对方作为百草峰峰主，揽月宗唯一的四品炼丹师，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张楚溪故作沉思，略微沉吟后缓缓开口:“事关考核和弟子安危，慕长老可愿前去帮忙？”
慕水芸欠身行礼，说道：“宗主英明，我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
张楚溪刚想做出安排，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宗主，请容清月一同前往。”
柳清月向前一步，主动请缨。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慕绾绾身上，但柳清月早就注意到，苏凌在击杀了那两头二阶巅峰妖兽后，就直奔着内圈的方向去了。
如今，投影画面上，已经看不到苏凌的身影。
柳清月猜测，苏凌极有可能也进入了内圈。
面对柳清月的请求，张楚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
“柳长老才执行完迷雾谷的任务不久，身上伤势初愈，还是多多休息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慕长老和执法堂的长老去做吧。”
说完，张楚溪也不容柳清月多嘴，直接大手一挥，催促着慕水芸等人速速出发。
几道流光迅速离开，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柳清月眉头紧皱。
“宗主这是何意？”
张楚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此次考核，本宗不容有任何人帮助苏凌，我要他全靠自己的本事，拿下魁首。”
闻言，柳清月眼神凌冽，沉声道：“宗主莫非觉得，我会暗中出手帮助苏凌舞弊？”
柳清月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质疑。
这个帽子扣的太大，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其他长老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面对质问，张楚溪摇了摇头，表情依旧平静。
“不，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回答，出乎了柳清月的意料，她微微一怔。
“既然如此，宗主为何不允许我去帮忙？”
“正是因为相信你不会舞弊，所以我才要苏凌赢得堂堂正正。”
张楚溪负手而立，语气傲然。
“只要他能完成承诺，所有质疑自会烟消云散，但如果这个过程存疑，定会有人对他不服。”
“唯有绝对的公平公正，无论他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才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身为宗主，张楚溪有着自己的考量
两年的怨气，哪有那么容易消散？
不止是他，门内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对苏凌颇有微词？
以前的柳清月有多耀眼，现在他们对苏凌的痛恨就有多深。
就算没有，谈及苏凌，任谁也不会有好印象。
在这种情况下，苏凌想要翻身，就必须用绝对的实力，让任何人闭嘴。
即便他和慕绾绾一样，会遭遇殒命的危险，也不能有任何外力帮助他。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都不行。
他必须一个人抗住所有的质疑。
此刻，不少长老心中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张楚溪这个宗主，居然会对苏凌的事情如此上心。
但确实也正如他所说的——
如果刚才柳清月前往内圈，哪怕有慕水芸同行，也会有长老怀疑，柳清月是不是暗中帮助了苏凌。
怀疑一旦产生，是很难消除的。
只有从源头上断绝，才能让人无话可说。
柳清月有些沉默。
她承认，张楚溪的做法是正确的。
可是啊……
比起所谓的夺魁，她想要的，其实只是苏凌能够好好活下来啊……
……
苦岷山脉，内圈。
苏凌尚未知道，此地的投影水晶已被破坏。
在慕绾绾离开后，等待蛇心草成熟的过程中，他闲来无事，便在一旁打坐修炼起来。
“我现在的修为是元师境二层巅峰，仅差一步，便能突破，不仅如此，《纳气决》也已经修炼到了第一重巅峰……”
心里思索的同时，苏凌开始运转《纳气决》。
先前的十天时间里，他不只有修为精进。
得益于前世修行经验，如今重修《纳气决》，格外的顺畅。
这本心法，总共有五重。
前世，苏凌成功将这门功法修炼到了第五重，但到了元尊境后他便发现，《纳气决》所能吸收的元力速度，逐渐跟不上元尊境的进展了。
这也就意味着，《纳气决》的最高上限就是元尊境。
想要突破到元皇境，乃至更高，就必须要更高阶的心法。
苏凌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柳清月所说的那本天级功法。
“若那是一本天级的修炼心法，以我的能力，就算是元圣境界，也未必没机会染指！”
想到这里，苏凌暗下决心。
“待到此次夺魁后，一定要想办法打探一下天级功法的消息！”
时间慢慢推移。
苏凌不断凝练着体内元力。
战斗是最好的修炼方式，连续和妖兽作战，他的元力变得更加凝实。
渐渐的，苏凌的气息不断攀升，已然隐约触及到了瓶颈。
他的身体化作漩涡，周遭游离的元力被他牵引而来。
照这个进度下去，苏凌极有可能在蛇心草成熟之前，突破到元师境三层。
……
与此同时。
除开苏凌和慕绾绾之外，已经有好几人，陆续进入了内圈。
这其中，一名面容刚毅，眉宇中带着煞意的劲袍男子逐渐向着苏凌的方向接近而来。
此人名叫韩厉，是此次夺魁的热门选手。
在轻易的解决了一头二阶妖兽后，韩厉忽然像是若有所觉，扭头看向一方。
他察觉到，前方元力似乎有所牵动。
“居然有人比我先到了内圈，这是在……突破？”
韩厉眉头一挑，将妖兽尸体收入须弥戒后，向着感应的方向前去。
不消多时，他便发现了目标。
仔细一看，韩厉突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居然是四阶灵药，蛇心草？！”
韩厉心头一热，身影快步向前。
只要能得到这株四阶灵药，他有极大的把握锁定第一名！
至于旁边正在修炼突破的那个弟子？
管他是谁，东西归我了！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苏凌的修炼被迫中断。
他放弃了突破，睁开了眼。
“这是我的东西，你越界了！”
苏凌站起身，拦在了韩厉身前。
他脸色阴沉，眼神中带有一丝怒意。
在突破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没有火气就才怪了。
两人相隔不到十尺，被苏凌挡住，韩厉这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起对方。
“看刚才突破时的气息，你应该是元师境中期吧？”
韩厉出门历练了一段时间，对眼前之人并没有什么印象，“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样吧，把这株蛇心草让给我，我会给你一些补偿，保你平安通过宗门考核，如何？”
“把四阶灵药让给你？”
面对这自说自话的家伙，苏凌差点都被气笑了。
“你也配？！”
韩厉依旧是我行我素，他一脸淡漠道：
“弱肉强食，以你实力，不可能守住这株蛇心草，趁我心情还不错，让开，然后我再给你几颗二阶妖丹，保你考核无忧。”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韩厉抬腿便要迈步越过苏凌。
他刚才的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如此高傲的态度，激怒了苏凌。
他强压怒火，冷冷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给出最后警告。
“再敢往前一步，你就是我的敌人。”
“呵……”
韩厉淡漠的看了苏凌一眼，丝毫没把苏凌的警告放在眼里。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滚开。”
话音未落，韩厉的右掌便已落下。
这一掌，朝着苏凌的脸颊扇去。
很显然，对于苏凌的态度，他很是不满。
不过下一刻，预想之中的耳光声并没有想起。
韩厉微微一怔，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紧紧握住。
他眉头微皱，正欲将对方甩开，却发现对方的手像是钳子一般，死死的将他握住。
一阵大力传来，韩厉吃痛，原本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这家伙，竟然……
无暇多想，韩厉爆发元力，这才挣脱向后退去。
但紧接着，一个硕大的拳影在他眼里愈来愈大。
“破军！”
声音的低沉中，夹杂着怒意。
苏凌已经被彻底激怒，丝毫没有留手。
韩厉瞳孔微缩，对方这一拳来的太快，太猛。
仓促之下，韩厉只能硬拼一拳。
两拳交接的刹那，一股巨力顿时袭来。
韩厉脸色巨变，对方的拳势，简直势不可挡。
仿佛在这一刻，哪怕有千军万马，亦能一拳破之。
强烈的冲劲之下，韩厉只感觉右臂剧痛不已，俨然已经遭受重创。
鲜血溢出，韩厉捂着右臂，连连后撤了几步。
他眼神阴沉，死死的盯着对方。
“你到底是谁？揽月宗的年轻一辈，没有人能一拳伤我！”
回应他的，只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眸子。
“小竹峰，苏凌！”
闻言，韩厉眉头一皱。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最近听闻到的信息，
“不…你不可能是苏凌。”
韩厉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单凭一拳将我击退这一点，就绝不可能是苏凌那个废物能做到的！”
韩厉虽然最近才回归宗门，但对苏凌这个人早有耳闻。
之前的印象，再结合最近的消息，苏凌在他心中的形象，不过是一个刚刚突破到元师境的废材。
就凭这样的废材，怎么可能将现在的他击退？
苏凌眼神淡漠，冷冷道：“废话说完了吗？还是说，你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现在拖延时间，只是想找机会逃跑？”
“逃跑？”
韩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不过被你偷袭得手，还真让你有了自信？”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显然没有将苏凌放在眼里。
“看这地上的血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株蛇心草的守护妖兽，已经被你击杀了吧？既然如此，只要我解决掉你，就能直接得手四阶灵药！”
“呵……”
苏凌轻笑一声，淡淡道，“既然你都已经猜到我击杀了守护妖兽，为何还敢继续招惹我？就不怕翻车吗？”
韩厉眼神轻蔑，哼声道：“以你的修为，最多不过元师境六层，我又何惧？”
苏凌眯起了眼睛，幽幽道：“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那头守护妖兽，其实是三阶妖兽呢？”
此话一出，韩厉顿时愣了一下。
但随即，他冷笑一声。
“就凭你，也想击杀三阶妖兽？痴人说梦！”
在韩厉眼里，这一届宗门考核中，唯有他自己，有机会击杀三阶妖兽。
至于其他人……开什么玩笑！
苏凌脸色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绝非蛮不讲理的嗜杀之人，但眼前之人，不仅让他的突破中断，而且还想夺取他辛苦找到的蛇心草。
如今，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苏凌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